第15章 昔日旧情，从此消散

禹瑾曦悠悠转醒，闻着那淡淡的芳香，他眉头微微一皱。

“醒了？”苏漫雪轻抿了一口茶，扫了一眼已经醒来的禹瑾曦。

“你怎么在朕的寝宫？”禹瑾曦模糊的记得自己好像旧病又犯了，可是怎么回的寝宫就不知道。

苏漫雪抿唇一笑，“皇上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哎，早知道就让皇上英年早逝得了。”

苏漫雪说的云淡风轻，可是禹瑾曦却是听得胆战心惊，若是苏漫雪是他的敌人，只怕刚才他犯病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你恨朕对吗？”禹瑾曦问出了心中所疑，他也不知为何，明明她的话似玩笑，可是他却是觉得她是认真的。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快些让她进来。”听到太监的通报，禹瑾曦似乎忘记自己还在等待着苏漫雪的答案。

待夜轻舞进来，禹瑾曦不顾自己还病着，从床上下来。

“皇上，你没事了吧？”夜轻舞一进来，就是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天气已经转凉了，你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禹瑾曦说着，握起夜轻舞那冰凉的手搓了搓，完全无视了一直站在旁边的苏漫雪。

苏漫雪拧眉站着，袖摆里的手紧紧的握着，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从夜轻舞进来的那一刻，禹瑾曦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那一幕将苏漫雪内心的恨意给激了出来，可是她只能强忍着，双眸如冰一般的看着。

“皇上，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呢。”夜轻舞娇羞的收回手，退到一边恭敬的给苏漫雪行了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苏漫雪隐忍着恨意，微微扬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你可是皇上的心头宝，本宫可受不起你这大礼，赶紧起来吧。”

说着，苏漫雪伸手去扶夜轻舞，只是她的黑眸却是看着禹瑾曦，他没有阻拦她靠近夜轻舞，然而那双黑眸里却是满满的警告和担忧，是害怕她伤害夜轻舞吗？

夜轻舞始终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一点也没防备，“皇后娘娘，你脸上的红斑……”

“过敏而已。”

“臣妾也略懂医术。”夜轻舞没有继续说下去，从袖摆中拿出一瓶药来，“这是千年雪山上的雪莲制成的膏药，有美颜肌肤的功效，平日里我都随身带着用，皇后娘娘若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试试，对你脸上的过敏有帮助的。”

苏漫雪没有拒绝，也没有去接，只是心里还是存疑的，以前世她对夜轻舞的了解，夜轻舞的毒术在她之上，不可能看不出来她脸上的红斑是因为中毒而导致的，可是这雪莲膏的确又是离殇宫的独门秘制，夜轻舞这么轻易拿出来又是为了什么，是想在禹瑾曦面前表现出贤良淑德的样子吗？

想到这里，苏漫雪忽然冷笑了一声，拒绝道，“这膏药还是舞贵妃你留着吧。”

夜轻舞一愣，随即又是单纯的笑，“皇后妹妹，你不用跟臣妾客气的，再说了，你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呢。”

妹妹？苏漫雪冷笑，想她前世可是比她大两岁的，不过，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纪还真是比夜轻舞小，她现在不过才十六岁！

十六岁，如含苞待放的花一般！

她跟禹瑾曦在一起时，也有十八了。

“不需要。”苏漫雪冷漠道。

“好吧。”被再三拒绝，夜轻舞面子有些挂不住，扭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的禹瑾曦，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曦哥哥，我去御药房给你看看药。”

禹瑾曦竟然没有挽留，“好，喜公公，你跟着贵妃娘娘去。”

等夜轻舞走后，禹瑾曦走到了苏漫雪的身侧，抓住苏漫雪的手腕，冷漠道，“你别不知好歹，她以前是医女，医术精湛，她给你是因为她善良，你别不知道好歹。”

苏漫雪抬眸，没有一丝畏惧的看着禹瑾曦，“皇上，你今儿才认识我吗？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接受她的好意，难道磐地国有哪条归定作为皇后的我，一定要接受贵妃的好意呢？”

“你……”禹瑾曦语塞，“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你给朕记好了，不要妄图接近她，离她远点。”

“皇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接近她了？”苏漫雪似听到了笑话一般，笑得异常邪魅，“还是说皇上想象力太丰富了，以为本宫玩了一招欲擒故众，故意以退为进？”

她能忍着不一针取了他的命，是需要很大的忍耐，而面对夜轻舞，也需要有足够的勇气，这两个人在前世都是她最亲近之人，可是到头来却走在了一起，这样的结果，让她意外，却也痛心，而更多的是恨意，想要报复的信念越来越深。

禹瑾曦眯着眼睛，眼底深处的寒意越来越浓烈，抓着她手腕的手越来越用力，“难道不是这样吗？”

苏漫雪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被禹瑾曦抓断了，只是她却咬着唇，没有一丝示弱的表情，她也不想解释，因为解释是多余的。

两人就这样互看着对方，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禹瑾曦妥协放手，“苏漫雪，看在你今日帮了朕的份上，朕不管你入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要你不触碰朕的底线，朕绝不会伤你，如若不然，后果自负！还有别忘了，你现在还在禁足日。”

话落，禹瑾曦甩门离开，只是刚走出殿门口，他就懊恼的转身看了一下身后，这可是他的寝宫，该走的人应该是苏漫雪，可是他现在回去也太没面子了。

正犹豫着，喜公公忽然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皇上。”

“什么事？”

喜公公还没说完，就见一身戎装的男人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他，禹瑾轩，磐地国九王爷，八岁就进了军营，此刻他身上的战袍都还未来得及换下，似乎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而他站在禹瑾曦的面前，眼里却是看不到任何人，看着的只有那从殿内走出来的苏漫雪。

苏漫雪没想到出来会见到这一幕，迎上禹瑾轩那灼热而痴情的目光，苏漫雪有些心虚的避开了。

虽然之前苏漫雪的记忆她记得并不完全，可是也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她占用了苏漫雪的身体都还能记住，禹瑾轩对苏漫雪的柔情和温柔。

那些记忆是美好的，一个女孩最懵懂的爱恋，让苏漫雪有时候挺妒忌的，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有最真的承诺。

禹瑾轩看着苏漫雪那一身华丽的皇后服饰，便知道，他终究还是晚了，尽管他不眠不休，原本计划半年才能拿下的亥城，他只用了三个月，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可还是迟了，她变成了他的皇嫂，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带走她，可是若他在这里闹起来，只会让此事成为一个笑话。

唯一支撑他的信念没有了，劳累过度的他，朝地上倒了下去。

“九弟。”随着禹瑾轩的晕倒，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苏漫雪虽然挺担心的，可是她早已不是那个苏漫雪。

“将九弟送到朕寝宫，马上去传太医前来。”

刚才禹瑾轩一直深情盯着苏漫雪的神情都被禹瑾曦看在了眼里，他与苏漫雪擦身而过时，对着苏漫雪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让朕可不是一点点意外！”

似乎这一刻，禹瑾曦明白了一些东西！

夜色朦胧，禹瑾轩不顾宫人的阻拦离开了宸宫，那个属于帝君的寝宫让他此刻深深的觉得恶心。

路过凤凝宫时，禹瑾轩手中的剑紧了又紧，看着那还昏暗的房间，他鼻尖酸酸的，眼眶微湿，从此这道墙就阻隔了他和他的雪儿。

曾经，他的母妃只是皇上微服出巡认识的民间女子，后来有了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接他母妃入宫，天下皆知皇上有一个善妒的皇后，他的母妃被安排在了将军府待产。

在将军府里，因为他的身份，几乎没人敢跟他说话，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后来，苏漫雪出生了，两人成了玩伴，直到六岁那年，他的母妃才被接入宫中，而他只能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到她。

再然后，宫中太子之位争权厉害，母妃担心他受到牵连，直接将八岁的他送去了军营，那时候他埋怨母妃不疼他，军营里很苦很累，他唯一的寄托就是远在京都的苏漫雪，两人都还小，写封信经常是错字连篇，有时候甚至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是只要看到她那歪歪扭扭的字，他再苦也支撑了下来。

如今他是手握重兵的王爷，他在等着她及笄迎娶她，他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他以为还来得及，可是还是晚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被一道圣旨分开了，他好不甘心。

第一次，禹瑾轩心里有了恨意，恨禹瑾曦，恨太后，是不是权力大了，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她明明就不适合皇宫，天下那么多女子，为什么是他的雪儿，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母子不肯放过我们呢，你们都已经夺走了我母妃的命，如今连我心爱的女人也要抢走，为什么一点信念都不留给我！

好恨，真的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