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账旧账，今一起算

苏将军府四小姐，入宫不过数天，就被自己的亲姐姐杀死的消息，很快就在京都传得人尽皆知。

苏漫凝的母亲，苏将军的最宠的女人，每天在府中大吵大闹，要杀了苏漫雪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原本就臭名远播得苏漫雪，如今更是被众人传成歹毒之妇，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害。

而苏皓瑄得知噩耗，就第一时刻跑到了凤凝宫，看着正在为艳红上药的苏漫雪，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三妹。”

正拿着药膏得苏漫雪，手微微一顿，来得可真是快，是来兴师问罪得吗？

苏皓瑄眼眶红红的，苏漫雪没有去理会，继续为艳红擦着药。

“大少爷。”艳红想为苏漫雪开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四小姐的确是死在苏漫雪手中。

苏皓瑄没有太在意艳红身上的伤，他不在将军府的时候，这些伤常有。

看了看苏漫雪，见她完好无损，苏皓瑄心里有着小小的庆幸，可同时也心寒，他那个软弱的妹妹懂得保护自己了，可是所为的亲情已经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影子，她强大到可以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害，这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

“艳红，你先退下。”苏皓瑄淡淡的吩咐着。

“诺。”艳红退下。

苏漫雪没有去阻拦艳红，心知苏皓瑄有话要说，便将药膏收了起来。

苏皓瑄抿唇，坐在一边，两兄妹就这样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沉默了许久，苏漫雪冰冷的眸子看着目光游离得苏皓瑄，自嘲的笑着，“怎么，对我很失望了是吗？”

失望吗？苏皓瑄摇头，他更多的是心痛。

苏漫雪微微眯着眼，看着苏皓瑄那冷俊得脸，眼里早已失去了平日里对她的温柔。

“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收手。”苏漫雪淡淡的说着，是苏漫凝自己来命在赌。

当时看到艳红再次因为她被人伤害，她是怒得想杀了苏漫凝，但是想到苏漫凝也是苏皓瑄的妹妹，她手下留情了，是苏漫凝自己拿命来赌得，是苏漫凝得自信害死了她自己，怨不得别人。

“理由呢？”苏皓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苦涩味。

“因为她不该伤我身边的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戾，苏漫雪知道，苏漫凝是被人利用了，但是那又如何，脑子不好使，还要强出头，就算不死在她手上，也会死在别人手上。

闻言，苏皓瑄到抽了一口气，深邃的黑眸里满是痛楚，几乎崩溃的低吼着，“就算凝儿再不对，但是她是你的妹妹，你就为了一个下人，杀了她？”

苏漫雪沉默，黑眸里没有太多的波澜，带着一丝疏离的看着失控的苏皓瑄。

他是该失控的，都是他的妹妹，他此刻来质问她，对她发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三妹，你真的变了。”苏皓瑄忍不住的落了泪，不敢去看苏漫雪，害怕看到她眼中的冷漠，更害怕看到她那深深的疏离。

苏漫雪迈步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苏皓瑄，“哥，在你的生命里，有没有那么一个人，是你想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苏皓瑄一愣，抬眸看着苏漫雪那面前表情的脸，他想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就在他的眼前，可是这个人却已是强大到不需要他的保护。

“艳红虽然不是我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的人，但是却是我想要保护的人，这无关身份，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苏漫雪语气里透着异常的坚定。

从上次艳红被禹婉儿折磨的不成人样开始，苏漫雪心里就很确定，她要保护艳红，这个害怕她，却又时刻关心她的艳红。

所以后来她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带上艳红。

当年跟着禹瑾曦上战场，她可以把敌军的将领折磨的求死不能，求死不得，但那是为了从那个将领嘴里得到军事机密。

而苏漫凝伤艳红的理由真是可笑之极，原因只是因为艳红要回宫伺候她。

在对一个人动手时，就该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哥，我知道，你不会为了给苏漫凝报仇而杀我，你走吧，等你什么时候消气了，我们两兄妹在谈。”苏漫雪语气里透着难得的温柔。

苏皓瑄走了，苏漫雪揉着眉心坐在窗户边，送走了苏皓瑄，那么接下来该是禹瑾曦了。

再然后……总之，苏漫雪觉得夜轻舞安排这么一出，不会让这出好戏收场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禹瑾曦就派人来了。

看着那熟悉的公公，苏漫雪认出了此人，是大内总管王庆。

“劳驾王公公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苏漫雪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她此刻是什么情绪。

“皇上请皇后前去颜清宫。”王庆道。

苏漫雪微微扬唇，颜清宫吗？看来这次有些祸躲不过去了。

颜清宫。

这短短几个时辰，苏漫雪就来了几次。

殿内，禹瑾曦阴沉的脸坐在主位上，而苏漫瑶在一旁抹着眼泪，连她那个便宜爹爹苏齐也在。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苏齐起身朝苏漫雪行礼，即便心里再大的怒意，也不能失了礼数。

“父亲请起，不必多利。”苏漫雪那淡漠的语气里满是疏离，她心里冷笑着，即便你是位高权重得将军又如何，见了她还是要行君臣之礼。

先礼后兵，呵呵！

禹瑾曦眸光一沉，望着苏漫雪那依旧浓妆艳抹的脸，冷声问道，“说，怎么回事？”

“皇上你让人请本宫来这里，不是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为何还多此一问？”苏漫雪冷声道，她可不会觉得禹瑾曦是为了给死去的苏漫凝讨个公道。

禹瑾曦紧紧握着手，冷哼道，“朕想听你的解释。”

解释？苏漫雪想真没那个必要，所以直接道，“苏漫凝伤了我的人，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就狠心杀了你自己的妹妹？”禹瑾曦话落，凌厉的黑眸扫过众人。

苏漫雪皱眉，看着禹瑾曦那表情，怎么都有一种看戏的感觉？

“难道不能吗？”苏漫雪不答反问，既然他抱着看戏的态度，那她这个主角总不能让观众扫兴吧？

禹瑾曦微微一怔，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当着她自己的父亲也问得出来。

苏齐沉默，而苏漫瑶却是沉不住气道，“你现在当了皇后，自然要报旧账了，凝儿才进宫几天啊，又没招惹你，你就……”

苏漫雪冷眸扫过苏漫瑶，吓的苏漫瑶连忙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开口。

“旧账加新账一起算，苏漫凝死一百次都不足为奇。”

闻言，苏齐心微微一颤，看着苏漫雪那不怒而威得气势，让他仿佛看到了某个女人的影子。

可是，这个真的是那个在将军府吃尽苦头的女儿吗？

“父亲，你一定要为四妹讨个公道啊。”苏漫瑶哭喊着扑到了苏齐脚边。

苏漫瑶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父亲最疼爱苏漫凝，就算皇上有心偏袒，也要忌惮爹爹。

苏漫雪冷哼，“本宫入宫为后，你们心里就该有个准备，才进宫几天，就敢动本宫的人，自己找死，本宫若不成全，那怎么对得起你们的好意？”

苏齐毕竟在官场多年，又岂会不明白后宫妃嫔得手段。

苏漫雪如今贵为皇后，从小就没有过过几日好日子，加上在乞丐庙得事情……

苏齐不由自问着，若自己遇见这些事情，只怕比苏漫雪做的更加的残忍吧。

苏齐心里有着深深的懊恼，他平日里军务繁忙，又常年不在府中，他不该纵容的，同样是女儿，他就不该存偏心，归根究底，造成今日悲惨的人是他。

苏漫瑶紧紧拽着绣帕，感觉到了自己父亲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以为父亲是被苏漫雪的话给气得，于是说话更加大胆了。

“四妹是不对，可是她是你的妹妹，跟我们同样流着苏家的血液，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卑贱的下人，就杀了自己的妹妹？”

“现在跟本宫讲亲情？”苏漫雪扬唇冷笑，眼里多了几分嘲讽，“那本宫到要问问你，你们欺负苏漫雪的时候，你们可有想过苏漫雪是你们的姐妹，有没有想过苏漫雪跟你们是一个姓，同一个爹？”

禹瑾曦微微皱眉，有些讶异，她没有用我，而是用的苏漫雪三个字。

不过禹瑾曦转念一想，苏漫雪失去了记忆，只记得在乞丐庙得事情，这样来讲也算是正常的。

面对苏漫雪的质问，苏漫瑶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一个劲的哭泣，“那难道凝儿还不如一个下人吗？”

“对！”苏漫雪没有一丝的犹豫了，掷地有声道。

“父亲你看她……”苏漫瑶看了看苏齐，可是苏齐却是隐忍着一句话也不说，苏漫瑶心里怨气浓浓。

禹瑾曦也是看不清了，原本准备看戏的，结果却无戏可看，将苏齐和苏漫瑶打发离开，只留下苏漫雪。

只是意外的，苏齐临走前，没有让禹瑾曦严惩苏漫雪，相反的还为苏漫雪求了情，气得苏漫瑶当场没晕过去。

“艳红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禹瑾曦探究的看着苏漫雪。

苏漫雪心下微微一颤，难道禹瑾曦想对艳红动手？

“那皇上难道不觉得是本宫无理取闹，故意将事情闹大吗？”话刚说出口，苏漫雪有深深的懊恼，禹瑾曦不是傻子，她这话不是变相的在维护艳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