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都来了,何必急着离去?阁下不妨与我说说你对这起凶杀案的看法。”百里烨话语平静,但那深邃的凤眸中,似乎泛起了波涛。
青衫男子微怔,旋即将身子慢慢转了过去,握着伞柄的手微微一紧:“我并没有什么看法,或许那位姑娘命中该有此一劫。”
“哦?阁下所言倒是与一般人不同。”
“没什么不同,我一直相信每个人的命运皆掌控在老天的手里,命中该出现什么,不该出现什么,其实早就已经注定。”
言罢,青衫男子不愿在此久留,撑伞缓缓离去,他此刻的背影,竟给人一种难以言清的奇怪感觉。
说不出是忧伤,还是其他。
苏挽月眉目淡然的看着他撑伞而去的身影:“他究竟得了什么怪病,竟然不敢晒太阳。”
百里烨凤眸微眯,瞳孔闪烁着一抹寒光,嘴角上扬,勾勒出冰凉的弧度:“谁知道呢?也或许,他根本不是得了病,而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苏挽月突然心生一种不好的感觉。
回想起先前百里烨的那句话,他要求那青衫公子说说这起凶杀案的看法,可是就她对百里烨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会向别人提这种要求!
何况他们彼此才第二次见面。
难道,他怀疑凶手是青衫公子?
不!
不对!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昨日她察觉到乱葬岗那个方向有奇怪的气息,下午青衫公子便出现在了东曜京都,紧接着晚上又发生命案。
凶手……食尸。
乱葬岗是什么地方,三岁小孩都知道,尸体成堆,但是新鲜的尸体却不多,可如果自己动手,那就随时都能吃到新鲜的食物!
只不过,她并没有在青衫公子身上感觉到任何奇怪的气息,莫非是用了什么隐藏气息的法宝?
不管怎么说,如果青衫公子真的存在危险,势必将其诛之!
“小月儿,有没有兴趣到衙门走走?”
……
衙门公堂之上,府尹大人正在审问一众染坊人员有关昨夜的那起凶杀案,而百里烨和苏挽月在公堂外看了一眼后,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停尸房。
这个房间不大,却处处透着森然的气息,不过苏挽月连乱葬岗那种地方都呆过了,区区停尸房自然不在话下。
她眼眸轻扫,便看到那一具被染血白布遮盖,所剩无几的尸体。
百里烨举步缓缓而去,伸手拉开白布,凤眸在看见尸体的模样时,仅是挑眉一笑道:“胃口倒不小。”
说话间,那块带有咬痕的肉块飞到了某人面前。
苏挽月:……
“小月儿,你觉得这牙印像是妖怪咬出来的吗?”百里烨笑问。
“难说。”苏挽月眉目淡淡扫过面前的肉块,上边的咬痕呈锯齿状。
等等!
这个牙印会不会太过规矩了,规矩得根本不像是咬出来的,倒像是故意用锯齿状的利器切下去的!
“难道,凶手有意隐藏他原本的咬痕?”
“小月儿真是一点就通啊。”百里烨勾勾手指,肉块便乖乖回到原位躺好。
白布一遮,什么也看不见了。
苏挽月有点不解:“这就结束了?”
不然他干嘛把尸体遮起来。
“小月儿莫不是要在此与我过二人世界?”百里烨步至她面前,缓缓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蛋。
“并不想。”
“可是我想……”
“不,你也不想。”苏挽月捂住他的嘴,成功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百里烨眉眼含笑,凤眸中仿佛盛着迷人的风情,随便一个眼神,便能让世间女子为之倾倒。
他是睥睨天下的七王爷,邪魅尊贵让人无法接近,唯独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可偏偏……某姑娘不为所动。
百里烨缓缓拿下苏挽月的手,握在温暖的掌心:“衙门逛完了,要不要去七王府坐坐?”
苏挽月轻点首:“也好,正好去看看那只鸟妖。”
“就不能是为了我嘛。”
“那就当是为了你吧。”
“小月儿这般,真是让我好生伤心。”百里烨说到此,执起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唇角邪魅一勾:“感受到了吗?”
苏挽月:……
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让你变得越来越骚了么?
她一脸无奈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朝停尸房外走去,淡淡说道:“走吧,一会儿该有人过来了。”
而此时此刻。
七王府某房间的榻上,小小的鸟儿缩在叠好的被褥上,双目紧闭,似在入睡,却又浑身颤抖。它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亦或者是想起了什么,看起来异常痛苦,就连身上的红色羽毛皆被汗水打湿。
当情绪达到一个顶点,光芒突现,一个小小的六芒星阵自它身下飞速运转,稍纵即逝。
看着那窗户缝隙一闪而过的光芒,百里烨和苏挽月心知情况有变,便迅速进了房间。而就在他们进房的那一刹那,身后的房门应声合上,白光耀眼,场景忽变。
蔚蓝的天空,五颜六色的花海,美得恍若梦境,可偏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硬生生打破了这种美好。
“呵呵,往日风光无限的鸟族王后,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枉我亲自跑这一趟。”轻蔑嘲笑的嗓音突然响起。
苏挽月寻声望去,只见那边的平地黑影忽现。
那是一个男人,嘴唇乌黑,但瞳孔却是非常漂亮的深红色,可惜容颜中乘,有点配不上这双眼睛。
再看看他的脚边,貌美女人正被一群黑鸟和妖兽围攻撕咬,满身是伤,身上所穿的羽毛服饰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便是鸟族的王后。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王后的眼中,失望与震惊交织在一起,化为水雾打湿了睫毛。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只妖兽咬住脚踝往后拽去。
男人见之,挥了挥手,那些黑鸟和妖兽便乖乖退至一旁,没有再动趴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女人。
他蹲下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讥诮道:“我会有今日,还不是被你逼的?难道你忘了,你曾经是怎么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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