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故人相见生辰贺礼

最前端的便是那一身蓝衣依旧是丰神俊朗的荣王封白华，还是记忆中的温文尔雅，嘴角含笑，便是宛若是天上的仙君一样，不少闺阁女子看着便是羞红了脸颊，慕子月便是也跟着红了脸颊，眼眸里染上些许娇羞的意味。

慕云墨竭力忍住自己要站起来的冲动，向来偏长些的指甲已经是嵌在了手心里。

而随后来的还有一个黑衣青年，青年身姿挺拔如松，眸若点漆，眉如墨画，衣摆处分明又金线绣着极为繁复的麒麟，烨烨生辉。一步一步走来，也是带着几分行云流水般的清冷优雅，分明是极为清冷的眉目间，却是又带着几分不羁放荡。若麒麟瑞兽，天生尊贵，气质端华。

这便是楚王封江清了。

楚王封江清是皇上最为疼爱的九皇子，手掌五十万锦衣卫，只是人虽生的极为貌美，但是却是头上顶着“活阎王”的称号，便是不为别的，这楚王最是惯性而为，有时候就是圣旨不对他的口味，他也是向来不接的，皇上也只会任他而去。

而这活阎王更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有时候每每同外人说起话来，还总是有几分邪气，又有几分阴阳怪气，便是开始时有一堆闺阁少女倾慕不已，但是也只能望而却步。

慕云墨见着楚王却是不禁抿紧了嘴唇，上一世里，她本是代慕子月进宫选秀，最后却是被嫁入了楚王府，封江清一直待她极好，且封江清金尊玉贵，她向来也能传些有用的消息给封白华，上一世她死时，也是因为封白华贸然要埋伏封江清，现下想来，最后也不知封江清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了 。

这般经历了一世，慕云墨再看向楚王时，便是带着浓重的愧疚和复杂。

封江清也好似是感受到了慕云墨的目光，抬头向慕云墨看来，慕云墨却是已经转了目光，看向了封白华，那分明是一双极为明艳的眸子，如同深夜里竹栏间的明月，此刻却是盛满了苍凉，如同是开在极暗之地的黑色的樱花，那眸子平静而又激动，那不是一般女子的爱慕钦慕，而是恨，是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恨意，但是其中却又是深深夹杂着对他的肉血的极端厌恶。

封江清眸子一闪，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对那股恨意看得便是分明，不由挑了挑眉头，再看去的时候，众位小姐已经是纷纷开始福身行礼，慕云墨也是不例外低下了头，再看不见神情。

“参见荣王爷，楚王爷，衡郡王。”

封白华几人也是同德亲公主行礼，“见过德亲公主！公主金安。”

德亲公主挥挥手，“起来吧，难为你们跑来参加本宫的寿宴了。”

封白华温和一笑，“公主哪里的话，我们既然是身为侄子，来同公主祝寿自然是应当的，还祝公主福寿安康！”

说话间，封白华便是命人奉上了自己的寿礼，正是一块极好的鸽子血暖玉。

封江清则是送了一盆蓬莱琼枝，茎为金，根为银，果实为珍珠，其间淡淡飘散的香味更是有凝神聚气之效，倒是极为贵重的了，“姑姑，这可是我楚王府的家底儿了，姑姑可不能嫌弃。”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西楚国上下谁不知道楚王府都是要富可敌国了，便是皇上整日的赏赐，楚王府的管家都要忧心接下来是要堆到哪个柴房去了。

不过，端是听着封江清这般直接称呼德亲公主为“姑姑”，就足可以看出当是感情极好了。

一旁的衡郡王便正是故去的太子留下唯一的儿子，封沄衡。“姑奶奶，别听楚王舅舅瞎说，那蓬莱琼枝还是我的主意，上面的香味也是我特意寻了名医研制的药方泡取的！”

这便是两个人共同的寿礼了。

德亲公主明显也是欢喜了不少，“好，就是衡儿最得本宫的心意。”

封沄衡也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这般就是朝着封江清有些挑衅的一笑，两人的关系倒是极好的。

慕云墨动动鼻尖，嗅了嗅那清香，辨别出其中的成分，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眸子里便是染上了笑意，这貌似是她，师兄的手笔？

随后便是又来了几位皇子送礼，大多也都是慕云墨不相熟的人，送的礼物也大多都是中规中矩。

只是，这后来的礼物都上来了，慕云墨好笑地看向慕子月，这几日里在府中便是听说了慕子月极为尽心地在筹备礼物，如今这皇室贵族都齐全了，也该是出来惊艳一下众人了吧？

果然，慕子月便是款款走了出来，身后还是跟着慕安柔，倒是慕归妍一人坐在宴席之上，有些手足无措了，慕云墨不由蹙了蹙眉尖。

“德亲公主，臣女也同妹妹备了份薄礼，还请公主勿要嫌弃。”举止也是端庄得体。

说着，慕子月身后的丫鬟便是呈了上来，慕子月将托盘中的东西展了开来，倒是一副很是巨大的刺绣，上面密密麻麻便是用着各种不同的字体绣了一百个“寿”字，且刺绣极为精致，每一个字都是极为端正，看不出丝毫错处。

礼物方是一亮出来，便是不少夫人都齐齐点头，不说别的，端是这份心意就是极为珍贵的。

只是德亲公主倒是并不太显激动，看了眼一边的慕云墨，“你这个妹妹到底算是嫡出还是庶出？”

慕云墨自然是能体会到德亲公主语气中的不喜欢，这大约就是因着沈怡安的缘故了，慕云墨自己也是有些好笑，她的娘亲同德亲公主交好这件事，几乎是当年的夫人圈无一不知的，由此也是可以想象出德亲公主对如今的相府夫人东方妍还有她的子女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偏生这一对儿还不安分，非要这个时候想要来出个头。

“大抵算是嫡出吧，京中不是都会说相府嫡女慕子月吗？”慕云墨轻声回答道，一边的林夫人便是面上透露出些嘲讽来。

只是下面的夫人看着都欢心，慕云墨看向那边的皇子的宴席上，几个皇子还有荣王俱是都是赞叹的意味，二皇子还点点头，“不愧是京城第一佳人。”

这般，德亲公主倒是也不好拂了众人的行头，倒是又朝下面问了一句，“倒是个有心意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慕云墨便是在一边有些无奈了，不过到底也是慕子月自己撞了上来，怪不得德亲公主故意挑刺不是？

在座的夫人也只当是德亲公主欢喜这份礼物，东方妍也是眉目欢喜，只是心口却是涌上些不好的感觉来。

慕子月盈盈一福身，“臣女是相府嫡女慕子月。”

德亲公主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却是不再说话，看也不再去看慕子月，倒是瞬时让在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慕子月抬头看着德亲公主同慕云墨说着话，眼中划过一抹狠色，看了一眼一边的慕安柔。慕安柔便是立刻开口道，“不知道大姐姐可是准备了什么礼物？大姐姐这几日总是闷在房间里，想来定然是准备了极好的礼物。”

骤然被点到名字，慕云墨也不惊讶，显然是早就猜测到了毕竟这寿宴能拿来做些文章的，也莫过于是寿礼了。

慕云墨冲着德亲公主浅浅一笑，起身，一步步走到台下，向着慕子月的方向而去，面上的笑容带着丝丝寒气，慕子月和慕安柔便是忽然无端生出一种惊恐来。

慕云墨这般一露脸，体态婀娜，面目姣好，似是翩然精魅，方才还夸着慕子月的二皇子便是陡然转了口，“这方是京中第一美人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