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猫儿中毒建安堤坝1

话说回我们不可一世的宰相爷求助无门，心里又急又恨，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只得将府中的粮食一缩再缩的节省着用。

不过，也就是这短短的两日，慕云墨的“二公子”的 名头还有那“避世粮铺”的名头已经是越来越响亮，且以极快的速度在散播，凡是知晓这件事的，只要有人提到二公子，贫名百姓们无一不是满口称赞。

但是，这种事情想来都是双刃剑，自然与之相反，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这自然就是那些达官贵族们了。现在尤其是京城中的达官贵族家里，一想到粮食问题，无一不是满面愁容，但是纵然是百般不满又如何，还不是只能藏在心里，不得表露出来。

而想来，如今最舒服受益的当是二公子和避世粮铺了。

然而，现在的二公子却是一头黑线。

避世粮铺的内堂里，封江清坐在一边的下首位置，手中捧着一杯茶盏，“二公子，本王今日里也算是帮了你的大忙了，不知道二公子可是准备如何报答报答本王？”

这话说得轻佻，慕云墨淡然了神色，“王爷今日所买粮食，都按寻常价格，如何？”

封江清忍着嘴角的笑意，摇摇头，“本王有的是钱买粮食。”

楚王府富可敌国也不是什么不见人的消息，慕云墨面具后的鼻子颇有些嫌弃地耸了耸，“王爷 ，可知何为施恩不图报？”

封江清再次摇摇头。

封江清身后的侍卫已经是别过了头，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家王爷如今越发不要脸的样子了。

在慕云墨正是要说话哄人前，封江清看了看窗外，这才开口道，“你可是答应过本王，要帮本王解毒的，本王看着，明日想来该是个晴朗的天气，你明日里可有时间？”

慕云墨一默，猛然站起身来，她是慕云墨，就这般容易被看出来了？便是慕远京都看不出来。慕云墨看着封江清的眸子一时好似是黑雾笼罩，看不清真假喜悲，带着些试探和怀疑。

封江清放下茶盏，长长叹口气，“别激动。本王，不是先前早就说过了，无论如何， 本王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慕云墨的黑雾笼罩的眸子似乎是猛然有一个破碎的瞬间，从中绽放出点点光华来。

封江清继续道，“如何？你明日可有时间？”

空气中寂静了一会儿。慕云墨才缓缓坐下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眼角挑了挑，“再过些时日吧，施针不可断，这天还晴不了的。”

封江清眸子缩了缩，隐隐带着些疑问地看向慕云墨，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点头。

楚王爷到底是繁忙的，也没坐多久，且还要去京郊看望灾民，便告了辞。

倒是慕云墨看着封江清离去的背影，眸底有些晦暗不清的神色，让人揣摩不出感情，方才那一句，“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一句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

上一世里，她也是听说过这一句话的，不过那时候，是她对着封白华说的，她上一世也从未违背过这一句话，到死都没有。从上一世到这一世，从儿时到如今，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般立场分明的话，会毫无条件的支持她，无论是非对错，只是因为她是她。

忽然间，慕云墨眼前便浮现出梦里的那一幕，封江清牵紧了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慕云墨望着封江清渐去渐远的背影，低声轻喃了三个字，“封...江...清。”

在等到了青叶，回府之前，慕云墨又对着粮铺的掌柜说 了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去。

自然，掌柜的也不忘了特意将粮食简单装了些，由青叶带着回去，南絮自然还是较为欢喜的，这几日大抵都是喝些清粥，着实是不果腹，就是德亲公主送的那只猫儿都瘦了不少，整日里闷在屋子里，也是都不怎么蹦蹦跳跳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慕云墨倒是也真心喜欢起那猫儿来，那猫儿也实在是通灵性，惯会讨人欢喜这几日的地位也是一高再高，都能在晚间同慕云墨同塌而眠了，让“偶然”见到的封江清可是羡慕了好久。

今日又见着慕远京吃瘪了的样子，慕云墨很是欢喜地带着自家两个婢女儿回了府，方才是换下一身男装，在内室换上平日的衣裳，那猫儿正是窝在一个角落里睡得正香，面前还是早上走时放的糕点。

南絮笑着说了一句，“真是能睡，”便要转身下去准备午膳。

慕云墨也是觉得有些无奈，但是顿了顿，却是皱起眉头来，这猫儿极为敏锐，便是寻常的猫儿此刻屋中三个人回来，也该有些动静才是，且这猫儿平日里也最是爱闹腾，虽然这几日安静了些，但是也不是这么安静的。

青叶这时候也觉出些不对来。

慕云墨看着那猫儿手中还扒拉着半块糕点，大概是没吃完就睡着了。慕云墨的手指颤了颤，那猫儿最是爱吃....

慕云墨向前迈了一步，却是忽然停滞下来，呼吸也微微粗重了些。

本是踏出门半步脚的南絮，也是觉出些什么来，回过头，看着那猫儿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只是很是安静的睡着了，很甜美很安详。

气愤有些凝滞，半晌，青叶才开口道。“小姐。”语气里也含着些清晰可见的劝慰和难过的情绪，跟着慕云墨这么断时间，青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面无表情只知晓完成任务的锦衣卫青叶了。

慕云墨“嗯”了一声，走上前，将猫儿手中的点心放到一边，将猫儿小心地抱了起来，就像是往常的姿势那样，只是这次，猫儿没有再有回应地将自己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近慕云墨的怀里，亦或者是伸出小舌头去舔舔慕云墨。

慕云墨仍旧是小心搂着猫儿放到它素日睡觉的小篮子里，里面小小的被褥还是南絮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上面的图案还在正是这只小猫儿娇憨的样子，可爱得紧。

南絮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凑到小猫儿一边，青叶却是去拿起了那块糕点，她不知晓毒药什么的， 便将糕点递给了慕云墨。

慕云墨看着那糕点，糕点是猫儿平日里最常吃的栗子糕，每日里都要吃一份的。慕云墨嗅了嗅那糕点，蹙紧了眉头，又伸手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子，试了试那糕点，“鹤顶红。”

南絮扭过头来，看着那糕点，有些哽咽地说道，“不对啊，小姐，今日早上走得早，奴婢都还没来得及去准备栗子糕，这房间里怎么会有栗子糕呢？”

这便是有人蓄意而为了，慕云墨唤来兰嬷嬷，问了这栗子糕。

兰嬷嬷却是也有些惊讶地道，“怎么？这不是主子吩咐的吗？今日上午，有一厨房的小婢女前来说是主子吩咐给猫儿准备的栗子糕。奴婢以为是南絮姑娘有事，来不及做栗子糕，特意吩咐的大厨房做的，便端了过来。”

慕云墨垂了垂眼睛，南絮和青叶对视一眼，南絮道，“兰嬷嬷。那栗子糕里有毒药，猫儿吃了。”

兰嬷嬷微微睁大了眼睛，“扑通”跪在地上，“都是老奴的错。”

慕云墨伸手扶起兰嬷嬷，“这不怪你，你也不识得毒药，但是兰嬷嬷许也是这么多年跟在姨母身边有些大意了，相府里向来不太平，还望嬷嬷也能打起精神来。”

这番话说得真切，兰嬷嬷点点头，眸光里也透出些锐利来，小姐说得没错，这些年来，她跟着德亲公主也算是养尊处优惯了，倒竟然是一下忘记了深宅大院里是有多肮脏，这手段是有多花样百出了。此番这么一说，兰嬷嬷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的脸庞，忽然也生出些精神气来，日后总是要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慕云墨看着兰嬷嬷情绪的转变，心下也是了然。

慕云墨放下手中的糕点，南絮道，“嬷嬷。这糕点到底是谁送来的，竟然如此恶毒？”

兰嬷嬷摇摇头，道，“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便是查出来也不过是个替罪羔羊，重要的是这小丫头身后的人。”

“没错。”青叶也附和道。

慕云墨对上兰嬷嬷的眸子。“嬷嬷，以为是谁？”

“当是二小姐或者是东方夫人了。”

慕云墨点点头，按理该是如此，府中能有鹤顶红且还能如此行事的该是只有这两个人了，“应当是我那个二妹妹，东方妍如今该是为府中的粮食着急着，没工夫去对一只猫儿动手才是，且若是东方妍动手，想来会更有手段些，不会如此简陋。”

只是，慕云墨倒是还有些不解，这慕子月的时机倒是把握的很巧妙。

慕云墨垂眸想了想，“这猫儿的事情暂时还是瞒着。还劳烦嬷嬷过会儿将猫儿带回姨母那里安葬了，对外只说是姨母想念猫儿了。”

兰嬷嬷自然是明白慕云墨这般是想要引蛇出洞的意思了，应了声，便带着猫儿下去了。

等兰嬷嬷走出了房门，慕云墨眨了眨眼睛，不管这事情还有没有别人的功劳，总归其中是少不了慕子月的份儿的，慕云墨走到书架前，伸手敲了敲墙上的一个地方，冒出一个暗格来，里面放着不少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