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一道柔柔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曦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红色的帐幔,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头顶上随风轻摇的流苏,有些愣神。
这是什么地方?赵曦略显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不,并非她熟悉的洁白墙壁和刺鼻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台……
瑚茶见小姐醒来,禁不住喜上眉梢,“小姐您醒啦,快起来喝药吧。奴婢为您准备了甜蜜饯儿,这回该是不苦了,您可千万别闹脾气不喝啊。”
小姐!?
赵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身穿淡黄流苏襦裙,梳着双丫髻,清丽温和的模样十分温柔,和古装电影中形象如出一辙。
她正站在离床榻不远处的紫檀木小几旁,手里端着木质托盘,放了一个药碗并一碟蜜饯儿。
好个美人坯子。
赵曦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任由女孩将她扶起靠坐床头,虽然仍旧一脸懵逼,但好歹装得不动声色,内心默默思考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瑚茶见小姐不同往时活泼,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赵曦还没有完全搞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于是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汤药撒了一地,“你是谁?”
瑚茶一脸惊疑,摸着她的手上下查看,唯恐烫伤了她。
赵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皓肤细腻如玉不见一点褶皱,而且……肉嘟嘟的?!
且不说这双手十分的小,比之她自己常年握手术刀被黄碱侵蚀的双手,更像是一个幼童的手!
瑚茶见她举止怪异,活像是鬼上身了一样,吓得声音轻颤,“小姐,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瑚茶呀!”
瑚茶?贴身婢女?
所以说……她这是穿越了!?
“小姐,这药打翻了,奴婢再去给您盛一碗吧……”瑚茶有些害怕的抽出被赵曦攥在手里的手腕,怯弱地问道。
“瑚茶么?别着急,你先扶我起来。”赵曦见吓到了这忠心的小丫鬟,于是伸出稚嫩的小手拂过瑚茶眉间,试图将浅沟抚平。
在瑚茶的搀扶下,赵曦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面前是一个镶嵌着玉石的青铜古镜,赵曦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七八岁左右的年纪,稚嫩白净的脸庞尚带点婴儿肥,肉嘟嘟的,却很可爱。
细嫩的肌肤宛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洁,两弯柳叶眉,一双含情目。小巧的鼻梁下檀口点朱唇,不笑时嘴角也微微向上弯,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可想而知日后长大是怎么样的风华光景。
可赵曦却愣了。
“我是……谁?”赵曦目光迷离,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轻声呢喃。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啊,可这不是她,不是她赵曦。
那么赵曦是谁?她又是谁了呢?
“小姐,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瑚茶忧心忡忡道。
她只知道自己以前是赵曦,而现在,自己是谁,这个身体的主人又是谁?
赵曦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也没法想那么多哲学问题,于是撑起嘴角强颜欢笑道,“我头有些疼,许多事情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
七八岁大的小娃娃,精致俏丽的小脸五官皱在一起,显得楚楚可怜,瑚茶立即便信了,心疼过后用力点点头,开始为赵曦介绍情况。
瑚茶悉数告知。
赵曦这才得知,原主名叫凤夭夭,小名蓁蓁,只因其母孕育她时正好时值春天,桃花烂漫,故而取自:“桃花灼灼,其叶蓁蓁。”
凤夭夭本是城东市定威将军的嫡女,上面还有个一母所生的嫡亲的哥哥。
她含玉出生,天降福瑞,本该过上令人艳羡的幸福生活,却因娘亲孕育她时不幸难产乃至香消玉损、撒手人寰,疼惜娘亲的将军老爹自此见不得她,将未足满月的她送到长安西市太子太傅的外祖父家抚养。
这名字自然也是外公取的。
外公更加见不得她。
道她生来克母本是不详,甚至连含魂玉出生,都看作不善,厌弃她秽体附身、是万恶之源!故而不顾外祖母阻拦,执意给她取了个夭折的夭字为名。
赵曦嘴角微不可闻的轻颤,含玉出生?他丫的以为老娘是贾宝玉?
渐渐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与各个人的关系,她忽然有了疑问,“我是怎么落水的。”
“后花园掉月湖的荷花开了,小姐吵着闹着要去玩,待去了,又看见池塘里的小鱼游得自在,想着要投喂,奴婢就走开一会儿去拿鱼食,谁曾想回来便见到小姐落入了水中……”
瑚茶说着,眼中便氤氲起一层雾气,语气里满满的自责,甚至拖出了哭腔。
“好啦,这又不是你的错,那日是我自己顽皮,怨不得你。”赵曦微微一笑,轻声的安慰瑚茶说道。
见小姐一扫之前任性,像小大人一般安抚她,瑚茶破涕为笑,只是想起她不记事了,总觉得不太放心,便再次询问道:“小姐,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赵曦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赵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既然老天让我重新在活一回,那么我就一定要替凤夭夭、替我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从今天开始,没有赵曦,只有凤夭夭!
“对了瑚茶,我忘记事情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外祖父和外祖母好么?不要让他们担心。”
瑚茶凝眉,一想到小姐命苦,府中老爷非但没有多少关心,甚至为此感到愤怒,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应了下来。
这一日街上热闹极了。
听闻圣上封赏的镇远大将军今日班师回朝,街道上挤满了围观群众,十分热闹。
为了看看这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将军,长安城的城楼以及房屋阁楼尽数挤满了少女少妇,罗衫华服莺莺燕燕,叫街上的男性一饱眼福。
只是,等待了一上午,却只瞧见成群结队井然有序的边远军入城,唯独不见那位威武将军。
官家小姐才反应过来,素来传闻这位将军不喜喧哗,只怕是早早地乔装打扮,先行入城回府了。
如此,美人们也无法,只得纷纷叹息,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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