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医见此心下叹了口气,但还是蹲在落月的面前认真的端详起她的脸来。
其实蔡府医现在就算不看心里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落月脸上的药膏并不是白玉膏,而是货真价实的玉雪膏!
“回老爷,落月脸上的伤乃是玉雪膏所致,而并非白玉膏。”
这戏剧性的转变让在场的几个当事人的脸上都浮现了惊愕的神色。
“这不可能!”落月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管是白玉膏还是玉雪膏,她们明明就是用的顾妍筠赏的这个药膏啊,怎么一下子就全变了呢?
落月不敢相信,围观的顾艳婷也觉得不可思议:“蔡府医,你可能否说说你是如何分辨的?”
顾艳婷虽说深得顾城的偏爱,但她到底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庶女,母族也没有什么人,自是不会有玉雪膏这样的好东西的,就连白玉膏都是她姨娘废了大力气才能弄来几盒。
“说吧。”顾城瞟了眼顾妍筠,也道。
蔡府医点头:“外人只知道白玉膏与玉雪膏只差在药材种类,殊不知这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白玉膏有暗香,而玉雪膏膏没有。”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断定了啊!”落月还在挣扎。
“确实不能。”这回出声的不是蔡府医了,而是顾妍筠,她施施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好看的笑:“若想知道落月的脸到底是因为白玉膏还是玉雪膏,只需要一根银针便是了。”
顾妍筠说着走到了蔡府医的旁边,然后自他的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来,十公分长的细针在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冷冽的寒光,细如发丝的针尖落在落月的眼里让她的瞳孔蓦然紧缩。
“大……大小姐……”看着一步一步莲步轻移走过来的人儿,落月浑身抖得像个筛子一样,跪着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只是想帮着你找出让你脸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罢了,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对你忠心的回报!”
顾妍筠侧头朝她微微一笑,笑容还是往常那般和善,可却让落月打心眼里发冷。
“听说玉雪膏与白玉膏除了药材种类与有无香味外,判断一个人用的是玉雪膏还是白玉膏,京中最流行的方法便是——放血!”
“放血?”顾艳婷捂着嘴惊呼出声,她没有玉雪膏,也加入不了顾妍筠所在的京中最顶级的小姐圈子,因此自是没有听说过这种方法的,一时也有些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对啊,放血,用银针在抹了药膏的地方划一条口子,若脸上抹的是白玉膏,那就会有刺痛感,而且还会留下疤,但而若是抹的玉雪膏,那么痛过后很快就会产生清凉的感觉,还不会留疤,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顾妍筠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还眉眼带笑,但所有人听的都吓得脸色发白,就连顾城都紧紧皱起了眉头。
“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
屋内一时很安静,而沉默的压抑是加倍的,就在顾艳婷想着还可以说些什么的时候,落月突然朝着顾妍筠不停地磕起头来,而求饶的话语里的惶恐之情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顾艳婷脸色一僵,她知道这一局算是自己输了,而且还得预防落月反咬自己一口。
但回头仔细想了想,这事从头到尾她都只说了几句并没有插手,再想到她还有弱点捏在自己手里,便也就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忘警告性的看了落月一眼。
而满脑子都是顾妍筠刚刚说的话的落月哪里还顾得上她,只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自己都不确定她抹的到底是什么了。
她明明抹的是顾妍筠赏给她的药膏,她以为是玉雪膏,可蔡府医却说是白玉膏,可若是白玉膏,那蔡府医又怎会说她脸上抹的是是玉雪膏?
本来就没什么脑子的落月在听到要用银针来划自己的脸做验证后,心理防线顿时就崩塌了。
“瞧瞧这小可怜样儿,落月,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看她这样,顾妍筠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怜惜。
“大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鬼迷心窍,因为前段时间大小姐对奴婢屡屡不满意而心存不愤,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陷害大小姐你,还请大小姐饶奴婢一命!”
落月哭求完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如顾艳婷所想的那样,她到底不敢牵扯上她,因为她脸上毒的解药还被她拿着。
“那你脸上抹的玉雪膏哪来的?我记得我的那瓶早早地就送出去了。”顾妍筠颇为好奇的问了句。
“因为那玉雪膏是经奴婢手送出去的,奴婢便从中挖了些出来。”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呢,只要不要毁了她的脸,她什么都愿意说,落月认命地闭上眼,如是想到。
事情到了现在真相大白,顾城看着满脸黄脓眼泪的落月,面上的厌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身为一个丫头竟敢陷害主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合该乱棍打死!”
“老爷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老爷饶命啊……”落月一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使劲的磕着头,同时还不忘哀求顾妍筠。
“大小姐,奴婢这次是猪油蒙了心,大小姐,奴婢知道你是最和善不过的了,求你大发慈悲,救救奴婢吧,大小姐,奴婢求求你了……”
生死之际,落月连自己最看中的容貌都不顾了,一下比一下磕的用力,一下比一下磕的响。
“这……”顾妍筠故作犹豫的看向了顾城,一脸不忍的道:“爹爹,落月这次是胆大包天,但她这么多年照顾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就饶她一命吧?”
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轻易死了呢,她都还没怎么收拾她呢!
“是啊,爹爹,你是菩萨心肠一般的人,要不就放她这一次吧!”顾艳婷也适时的道,她是希望落月这次活不成的,但是顾妍筠这个受害者都表现的这么大度了,她这个旁观者也不介意展现出自己的善良。
“那你说怎么罚?”顾城有些看不惯顾妍筠这个样子,但还是问道。
在落月紧张的脸色下,顾妍筠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道:“父亲,就罚她去倒夜香吧,女儿听做粗活的郭嬷嬷说这个活最受罪了!”
顾城没说话也就是同意了,而幸存一命的落月呆愣在那里,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点击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不容错过,方便下次阅读
我知道了
点击中间,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