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子刚坐下,刑关关走进来了,坐到她的身边,何满子放松了一下,一直耸着的肩膀,有些下落,刚刚她不想在那些人的眼里示弱,一直如临战的公鸡,立着它的毛,现在,好友的到来,让她放松下来。
“怎么了?怎么怪怪的?”刑关关抓着何满子递过来的勺子,何满子打了她们两个人的份。
“顾维泽来了!”何满子低声道。
“什么!”刑关关一下子惊叫出声,下一秒就要站起身来,却被何满子拿筷子打到手上:“你叫什么,坐下!”
刑关关瞪着眼睛坐下来,瞪了何满子一眼,然后扭头,顾维泽不难找,他在哪里,总能轻易被找到。
“太夸张了吧,那些女生在干嘛?”刑关关不满地说道。
何满子不说话,装作认真吃饭,可是,吃到嘴里的是什么,都没有辩出来,她几口吃好了饭,就坐在那里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刑关关。
可是,玩手机纯是个掩饰,何满子现在分明做什么都无法专心,因为那些女生们笑得太肆无忌惮了,间或地,顾维泽说上一两句话,在一片的莺歌燕语中倒是明显,明明他说的话也不好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些个女生却嘻笑成一团。
别这么夸张好吗?何满子不满地腹诽。
刑关关倒是照顾好朋友的情绪,也吃得极快地,吃完了,就和何满子一起起身离开食堂,离开前,刑关关还是忍不住回下头,然后她愣了下,她看到顾维泽正看过来。
几日不见,他面容依旧,只是,原本温良的脸上,有了一些不同以往的感觉,是什么,刑关关说不出来。
顾维泽只等何满子离开后,他就再不说话了,味同嚼蜡,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恨自己这样的无用,明明想起过去,哪怕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再没有那一天表白时的勇气。
有些事,傻过一次就够了。
顾维泽起身,身边的女生匆匆给他让位。
有几个男生和他一起走出来。
顾维泽环顾一下,不想何满子走得那样的快,四面都看不到她的踪影。顾维泽只好随着同学们一起走了。
时间匆匆,一天天,一周周过得那样的快,何满子被编辑催得紧,连抬头看星星的时间都没有。
但月底时,上个月的稿费打过来了,何满子看着手机短信上的数字,不由得心满意足。
画画是她喜欢的事,能小有收入自然更是好的了。
刑关关就等她发稿费请吃饭呢。
两个人选了一家烤肉店,很漂亮的店,装修很有格调,走廊七扭八歪,格子窗里影影绰绰,推拉门有些韩式的感觉,半截的门帘上画着可爱的卡通形象。刑关关点了石锅拌饭,何满子要了一碗荞麦冷面。
烤肉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两个人一边烤一边吃,吃得不亦乐乎。嫩嫩的牛肉,新鲜的生菜,蘸着酱汁,入口的感觉真是太美味了。
刑关关没有客气,还点了鱿鱼,小香肠,一碟寿司。两个人全部吃光后,小肚子都有些鼓出来了。
何满子去结账,下到一楼半的时候,有人正走上来。
所谓冤家路窄,顾维泽抬头,见何满子从上面走下来,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一阵好闻的味道,像是桂花,顾维泽愣了下,何满子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连招呼都欠奉,顾维泽想到周瑾说的,爱情里总有一个人是犯贱的,自己先表白了,那就失了先招。人家想捏圆了揉扁了,都随了人家。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掠一掠,再图后计。
掠多久,周瑾说看情况,看现在这情况,何满子一见他还横眉冷目的样,还是有得掠呢!
顾维泽在这里是请几个篮球队的同学吃饭,刚刚也是下去结账的,他们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几个男生自然要了酒,顾维泽因为身体的原因,是一直不敢喝酒的,此时未走近他那个包房,就听到里面几个男生还在劝酒,他不由站住了,有些乱哄哄的,他不太想进去。
站在门外的时候,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个屏风架子正好挡住他,他得以认真的,从容地看着走上来的女孩子。
何满子最近都不怎么梳丸子头了,要么松散着头发,要么梳个简单的马尾。这让平时总感觉毛毛燥燥的她,突然间就寡净起来。
她低头走上来,似乎在研究手里的结账单子,眉心轻轻的扣着,刘海自然地抿到一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她长得极清秀的,还有隐在唇角的梨涡,只有笑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一件白衬衫,下摆束在黑色的铅笔裤里,衬衫的袖口是灯笼袖的,露出半截手腕,雪白的,莹润的,如玉,捻着账单的手指,纤长细腻,这是掼长拿着画笔的手的模样。
她走过来了,低着头,不觉有它,顾维泽又闻到那淡淡却悠长的桂花香。
屏风是半缕空的,上面有绿植,文竹啊,吊兰啊,垂下的枝枝叶叶,遮住了顾维泽的身形,他入神地看着何满子,待她走过他的身边时,他轻轻的闭上眼,轻轻地吸气,那一缕桂花香,泌入他的心脾,待他睁开眼,却见何满子正拉着她那间包间的推拉门。
略有些用力,头发顺到一边来,她微微侧下头,不让头发遮住她的视线,而这时,不经意地,她看到站在屏风一侧的顾维泽。
走廊里有些暗,但不太高的屋顶,有垂下的灯,有纱罩着,光线迷茫,顾维泽那张脸一半于明一半于暗,丹凤眼,亦在灯光里变得深邃,鼻线削直,下面的唇略略饱满,微微地轻张的样子。似想叫她的名字,还是真的叫出来了,何满子不知道,只是这惊鸿一瞥,却是让她有些心惊。
她排斥他,一多半,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她一边惊诧于竟然有如此完美的脸庞,按她画画的心得,这只限于人们画出来的完美的脸。
轮廓好,五官迷人,连皮肤都让女人嫉妒的好。
何满子垂了眼,掩了眼睛里的惊艳,走进包间,哗地关上了门。
门扇搭上的声音,让顾维泽回神。
她是真的讨厌自己啊,连见自己一眼都烦,顾维泽太郁闷了。
回到包间里,那些男生还在拼酒,最后人手一瓶,要干掉。
顾维泽拿起一个杯子,向着身边的人说:“给我一杯!”
那人兴奋地说:“好啊,早就说你能喝吧,你还说不会喝!哪有男人不会喝酒的!”
真的给他倒了一杯。
男生们都端着酒瓶子直灌,顾维泽皱皱了眉头,何满子那满是不屑地表情,刺激着他,他端起来,像那些男生一样,直接灌下去。
何满子这里与刑关关休息好了,拿起包包走出包间去。
路过顾维泽那个包间时,那门突然猛地拉开了,里面乱七八糟地喊着叫着。刑关关听到有人叫顾维泽的名字,她好奇地看过去,何满子也看过去,因为那些男生叫得惊慌了,她们看到门内,有人扶着顾维泽,他满脸通红靠在座椅里,一副喝醉了的样子。
何满子一下子扑过去。
“酒精过敏,他酒精过敏怎么还喝酒?”她惊叫着。
“不知道啊,他也没喝多少啊,只一杯!”有人回她。
“是啊,他说他不会喝,我们也没有让他喝,谁知道他只喝一杯就这样了!”另一个男生说。
何满子说:“你们让开,留出空隙来,不要围着他,给我清水,还有湿巾!”
有人将东西都递了过来,何满子用手解开顾维泽的衬衫,露出他的胸口,胸口上一片的潮红,还有细小的疙瘩,顾维泽无意识地挠着脖子,一挠就是一道子,何满子忙按住他的手。
用湿巾擦着他的脖子,擦着擦着,何满子感觉周遭的人都在看自己,她忙着解释:“我大爷就容易酒精过敏,这不是玩笑,他有一次差一点连命都丢了,你们最好带他去医院,最好吃药或打一针!”
几个男生喝得走都走不稳,面面相觑间打着晃说:“丸子,求你了,你带他去吧!”
何满子恨恨地跺脚,刑关关还站在一边,她只有叫她来帮忙。
好像是第二次照顾喝醉的男生了,不过,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顾维泽不是喝醉,他只是酒精过敏,呼吸困难,浑身痒。出租车上,他的头抵在何满子的肩窝里,为了防止他乱挠,挠伤皮肤,何满子只得两手抓着他的两只手,医院不远,到了地方,何满子推着顾维泽起身。
拉拉拽拽地到了急诊,有医生给打了一针脱敏针,顾维泽疼得叫出来,真是活受罪啊,怎么就会酒精过敏呢,好丢脸啊,刚刚进来时,在玻璃门上见到自己的样子,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
而且打针打得是屁股上,好难堪啊,过了一会儿,他走出去,走廊上,何满子和刑关关还在那里。
“谢谢你了,丸子!”顾维泽说道。
“还有我呢?”刑关关忍着笑问道,顾维泽忙说道:“也谢谢你,关关!”
不知是喝得不多的缘故,还是药见效比较快,反正坐出租车回学校时,顾维泽除了脸还是有些红外,别的症状倒是都消退了,他付车钱时,何满子已经下车走了,他下车匆忙跟上去:“丸子,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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