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听

姚初蝶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得又想起那个毫无人性的家伙了，莫非自己有极强的受虐倾向？是个隐藏性的特殊癖好？

其实仔细想来，虽然那个封玄奕脾气古怪、杀人不眨眼是个十足的大魔头，还一脸色气得总爱调戏自己，但好像从遇见他起直至今日，也并未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反倒帮忙挡了不少灾祸。

姚初蝶心中细数着过往种种，好像也不那么讨厌封玄奕了。果然是人在困境中有一点暖意就会感激得不得了。

＂这些银子是赏给你的，记住了，不该管的闲事不要再管，否则别怪我…＂

低沉的女声自园中不远处传来，声音极微，但在只存几声鸟鸣的花园里，又因距离上的优势姚初蝶将话听个一清二楚。有情况？

姚初蝶随即将身体紧贴地上，手脚同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慢移去。

黑夜笼罩下的人影模糊得只能看清轮廓，密切交谈的二人从声音可辨知是一男一女，再靠近些，刻意压低的嗓音随着体态的愈渐清晰，姚初蝶立马分辨出这男的正是今晨刚帮她大忙的一个小太监，而那女人，即便化成灰她也认得，正是当着德妃面把她当凶手揪出的小梨！

好个小梨，拿着银子来贿赂小太监不要管闲事，你的小主人玉汀公主的死因难道也算是闲事？姚初蝶对小梨的印象本就不好，无意撞见这场令人抓狂的场面真恨不得冲上去揪住她的衣领好好怒骂一回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我已叫其他宫女们见到姓姚的就羞辱一次，你们不必如此，将银两分给其它太监，当她是个死人就好了，听明白没？＂小太监接过沉甸甸的大包袱，连连点头称是。小梨见状满意的挥挥手，四下张望见无其他人影便放心离去。

姚初蝶用手比划着做了个打人的姿势，难怪那群小宫女敢在殿内如此猖狂，原来是受了小梨这个受宠宫女的指点。浪费这么一大堆的银两，还真给我面子。

姚初蝶思前想后，觉得这个小梨有极大的嫌疑，这么多的银两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行为不检点，偷了玉汀不少珠宝被抓个现形，一时怀恨在心害死了小公主。

无论如何，此事她绝脱不了干系，只要能找到证据就可让皇帝同德妃信任我，事情也会顺遂许多。姚初蝶趁小太监抱着银子也离去后，悄悄起身以树木作掩，跟踪小梨一直到了她的住所。

小梨是德妃的御用贴身婢女，地位自然不能与其它普通宫女相提并论，她一人独居在德妃寝宫旁的小房间，为能更方便的照料主子。

姚初蝶见她进入小屋后，人影在窗纸上晃动几回就熄灯枕下，遂迈进院子扬起脖，四下打量这个小院子寻一掩蔽场所，好能在明日时时观察小梨动静不放过任何机会。

宫女小梨虽得主子重用，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小奴婢，整个小院空荡荡的只正中一口快干涸的深井和几个挂衣杆。姚初蝶无奈趴在井沿边往下探了探，见水只薄薄一层大体只漫过半身，心下一横用手将木桶拽出来踩在上面，把着井绳慢慢踏着井壁降到底部。

此时正值秋冬交接月，姚初蝶身体浸泡在冰凉的井水中，恍然发觉自己高估了身体的耐寒度，她搓搓手掌尽力使身体回温，俯身在井下摸索着挑了几个石块磊在一起，挪步站了上去。

姚初蝶尝试着将耳朵贴在湿漉漉的井壁上，这口井挖得不深，恰如一个地下扩音器连地面小鸟扒拉石子的声音都听得到。

狭小的空间里不时有水从头顶滴落，粘糊糊的时间一久，姚初蝶发觉手上起了些小水泡，但又不甘心错过这唯一的机会，强忍着保持身体直立硬生生捱过了一夜。

自地平线拔起的炙烈太阳在这个季节总被云彩遮蔽光线，井底下一夜未睡的姚初蝶无法感知白日降临的温暖，耷拉着眼皮不停哆嗦着，仍奋力分辨着地上的一切声音。

终于，不知已过多久，脚步声渐起，伴着男女混杂一起的声音直奔井口而来。姚初蝶兴奋不已，困意俱消，使劲揉搓着早冻的僵直的身体，待柔软的感觉自手心传来便以手攀岩自上而去。

姚初蝶暗暗在心里合计一番，若能探听到极有价值的直接性话语，她便直接窜出井口将他们当场制服，免得再生事端。

突然，一句奇怪的话自井旁传来，正努力攀爬的姚初蝶恍然愣在当场。

＂奎哥，不要生气嘛，最近宫里盯得紧所以钱才少了些，我以后会努力的，你别走啊，奎哥！＂女子哀求的声音传来，姚初蝶顷刻哑然失笑，这霓裳宫里有趣的事还真是极多，随便一碰就是个大新闻，听地上两人的语气很明显是在这里公然偷情。

女子并非是小梨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叫奎哥的又是个什么人？姚初蝶好奇得紧，顾不上太多将头后仰，借着角度优势恍惚看清两人穿着，八卦之心顿起只差捂嘴偷笑，原来是个宫女与侍卫不忍寂寞互来私通。

＂奎哥，别，不要啊，姐姐回来会生气的，啊！＂卧槽，真劲爆！姚初蝶硬撑着身体眼睁睁瞧几件衣物一件件扔在地上……随之还有情不自禁二人间亲昵的呓语……

＂奎哥！＂

＂小桃，我的好宝贝，我来喽，哈哈！＂

姚初蝶心里阴影面积此刻已达巅峰，现今只想腾出手来把耳朵死死堵上，污言秽语源源不绝，她有心直接跳出去将两人抓个现行，又担心男的被她吓成死可怎么得了，女孩子终身幸福可不能毁在他的身上啊。

姚初蝶百无聊赖的坐在木桶上，靠着绳子晃来晃去，时不时将手上的几个水泡挑破。一声瞋骂昭示小梨的出现，她立刻打起精神竖起耳朵继续探听。＂刘奎，你干的好事，快滚出去！别碰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