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到底怎么了

第29章 到底怎么了

经过那间舱房之时,依稀还能听到女子娇俏的笑声,青鸾低着头,快步走过。

刚来到甲板上,便已经见到另有一艘大船正疾速靠近,花无忧撑着桅杆站在船头张望,一见到青鸾,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两船相接,花无忧伸手将青鸾扶上了自己的船,一触动到她冰凉的手,便忍不住皱了眉。

待青鸾站稳,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数落:“不要命了是不是?平日里那些聪明才智都抛到哪里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给你胡乱跳的吗?是不是觉得又冷又冻?活该你!”

青鸾有些怔忡的望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忽然就多了一道泪痕。

花无忧一滞,脸色变得有些不忍,伸手接过后方递过来的披风,替青鸾系上,方才又道:“行了行了,我不说你,你别哭。”

青鸾转了身,看着流水滔滔的江面,眉目间却是满满的哀婉。

“到底怎么了?”花无忧见她的模样,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妥。

青鸾深深吸了口气,伸手紧抓住披风将自己包裹住,方才低声道:“无忧,我把姑姑送给我的玉佩弄丢了。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她送给我的,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可是我把它弄丢了……我真是不肖。”

花无忧一时有些僵住,顿了许久方才道:“是不是那枚双鱼玉佩?那玉佩本是一对,父皇送了一枚给菀妃娘娘,另一枚赐给了我母妃。我回去问母妃讨了给你,你别哭。”

青鸾又吸了口气,摇摇头:“不要了。我知你是一番好意,可即便是一模一样,终究也不是原先的那枚。”

花无忧听了,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大船很快靠岸,花无忧要先送青鸾回宫,青鸾却不肯:“我要把刚刚那盏走马灯买回去给念念,我出宫本就是为这个,怎么能空手而回?”

花无忧有一些无奈,却还是带着她回到了先前的摊位。

程亦如果然还等在那里,见他二人回来,又见青鸾发线微湿,还换过了衣裳,便关怀的问:“青鸾姑娘身上怎么湿了?”

青鸾擦了擦额头,笑道:“没事,我自己手脚笨,跌进水里去了。”

程亦如点点头,又微笑看向花无忧。花无忧却道:“亦如,我先让人送你回去。青鸾现在不太舒服,我陪她回宫。”

“好。”程亦如微笑应了一声,又与青鸾道了再见,转身离去。

青鸾问老板买下了那盏走马灯,方才道:“这位程姑娘可真是好。”

“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我也不在乎。”花无忧冷哼了一声,为她付了银子。

青鸾好不容易勾起的笑容再度破裂。

若那人不好,却偏偏是她在乎的呢?

翌日,临安宫。

时近傍晚,花无暇带着几本要紧的奏折跨入宫门时,皇帝正坐在庭中逗着念念说话,周围站着几个宫娥,却不见青鸾。

花无暇将手中的几个折子递与皇帝,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意见,得到皇帝认同之后,又道:“父皇身子已经大好,朝中大臣都很关心父皇何时能还朝?”

“过段日子再说吧。”皇帝已经又低下头去逗念念玩,一面淡淡道:“这么些年,朕也累了。”

花无暇淡笑着应道:“多休养一阵也是好的。”

正说话间,忽然有御药房的小太监提了药盒跨入宫门,见皇帝和花无暇都在,忙的上前行礼。

花无暇微微拧了眉:“父皇又开始喝药了吗?”

“不是朕的药,是青鸾丫头的。”皇帝淡淡道。

青鸾染了风寒,其实病倒是不严重,只是偶尔咳嗽两声,但偏偏全身都没有力气,因此一整日都呆在自己房中。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青鸾正刚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却突然又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来人便不请自入了。

青鸾搁下茶杯,转身,便见着花无暇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房中,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盒。青鸾暗暗捏紧了手心,笑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花无暇将药盒放到桌上,将药取出:“他们说你病了。无端端的,怎么就染上了风寒?”

“没什么。”青鸾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碗,“御医小题大做而已。”

花无暇见她喝完了药,便坐到了一旁的暖炕上:“这一日呆在房里都做了什么?”

青鸾眸光触及那暖炕上的小几,只是微微一凝,便道:“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就呆在屋里休息。”

只是那么一顿,却已经被花无暇收进眼里,他微微转头,便看见了小几上摆着的一支签。

“月老庙的签。”他伸手拾起来,笑道,“几时去求的?”

青鸾却快步走过来,未待他细看,便将那支签紧紧握在了自己手中,转身背对着他,终于忍不住难过的低下了头。

花无暇微微一怔,随后轻轻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重新转向自己,目光温润:“怎么了?”

青鸾紧紧攥着那支签,许久,方才低声道:“是一支下下签。”

昨夜同花无忧返宫之时再度经过那月老庙,人已经少了许多,青鸾便进去求了支签。

拿着签筒许久,才终于摇出一支,捡起来一看,却只看见那签上“下下”二字。

“为因揖盗把门开,人自任情遂惹灾。回首篱藩经守固,火川方许不重来。”那解签之人将签文念与她听之后,很是意味深长的望了青鸾一眼,道,“姑娘,人生在世,自然无法事事称意,至于姻缘,大可以看开些。”

花无暇闻言,却笑了起来:“就为着这支签?早叫你莫要信这些,如今就因为这签上几个字就闷闷不乐,当真是长不大。”

青鸾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叫你三哥,所以,我像是妹妹多一点?”

花无暇眉心微动,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妹妹?”

青鸾顿了顿,又咳了两声,方才笑了笑,声音有些暗哑的道:“我今天有些语无伦次。”

“还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那便不算语无伦次。”花无暇缓缓站起身来,拨了拨她眉心垂落的发,道,“不舒服,晚上就早些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

青鸾微笑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目光再次落到那支签上,忽然之间只觉得冷,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闭了眼睛蹲下来,将自己缩作一团,艰难地呼吸。

其实,又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过是听见一个另女子,亲密的与他说了几句话。她不知道前因,不知道后果,却偏偏有着强烈的预感——她输了。

净虚近来开始频繁出入临安宫,目的是为皇帝讲经,皇帝听得很入迷。

青鸾也开始逐渐坐在旁边听,不知是巧合还是净虚能看透人心,自从她坐过去后,净虚每每讲经论道,常常能触到她心中那片无人知晓的悲凉,时日一久,竟然逐渐让她敢于面对那些伤痛了,于是青鸾开始思索,与花无暇的这段路,究竟要走向何方。

无论未来怎样,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有勇气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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