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了这两句,轻尘心中便是一惊,脑中浮现出前些日子那张满面邪肆不羁的脸,莫非是他?
那两人继续说着话,轻尘一字不漏的听了,心中愈发确定这背后主子是什么人。
那睿亲王,花名在外,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晓的风~流王爷,年纪尚轻,并未婚配,但却已经养了十几房妾室,还经常传出强抢民女的风波。据说当今圣上与太后亦是毫无办法,只能任着他胡来。
轻尘暗暗想着,心已经凉了大半,又想着不知伤势如何的楚瑾瑜,更是一阵胆颤。
正当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厉喝,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放了里面那位姑娘!”
马车紧急停住了,轻尘侧耳听着,忽然听见马车内其中一人低声道:“不好,是安子陌。”
“那怎么办?”另一个似乎也慌了神。
“只能对不起爷了。”
那人话音刚落,轻尘忽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那人一脚踹开马车门,竟然生生的就将她抛了出去!
安子陌没想到车门一打开就是这副情形,索性战场经验丰富,处变不惊,脚尖在马背上一点,跃起身来将轻尘接住,再回到马背上时,那辆马车已经快速的驶了出去。
安子陌也不追,只是护着轻尘,先取下了她口中的布条:“姑娘没事吧?”说完又去解她眼睛上的布条。
轻尘直欲呕吐,强忍着摇了摇头:“多谢安将军相救。”
“受人之托。”安子陌解下了布条,缓缓打马前行,“姑娘不必担忧,我这就送姑娘去瑾瑜处。”
“他没事吗?”轻尘慌忙之间转过头去看他。
安子陌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蓦然对上那一双盈盈秋水,忽然一怔,呼吸也是一窒。轻尘见他的模样,心下一凉,慌忙回过头去。他这才回过神来,讪讪一笑:“依在下看来,他不会有什么事。”
马儿行至一溪水畔,安子陌想起先前她被布条堵嘴,便翻身下马,取了水壶打水,回身递给依旧坐在马上的她。
“多谢将军。”轻尘伸手接了过来,不小心触到他的手指,安子陌俊俏的脸上忽然一热,收回手的同时便移开了眼,可是不到片刻便又有些克制不住的调转视线,看着她微微仰了头喝水,露出光洁的脖子时,脸上忽然更热了,忙走到溪边,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
再前行时,他便不再上马,只道:“在下为姑娘牵马。”
轻尘心中感激他的细心,默默点了头,又听他道:“在下是个粗人,身上也没有干净帕子,姑娘可以用自己的绢子遮住脸。”
她自己都忽略了,忍不住又向他道谢:“多谢将军提醒。只是,将军不必送我去表哥处,今日,我本是要入宫的,只怕已经误了时辰。”
“入宫?”安子陌一怔,忽然想起来,此时正是三年一选秀女的时候,也就是说,她是待选秀女?
轻尘没有想到,初到皇宫,首先见到的竟然就会是太后。而原因很简单,她是所有秀女之中唯一误了时辰的,将会交由太后定夺。
安子陌将她送至宫门口,难掩眼中的担忧,却还是宽慰她道:“曾听家父提过,太后乃是宽厚仁爱之人,姑娘不必担心。”
轻尘只是淡淡一笑:“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将军了。”
“能将姑娘安然送到,子陌也好向瑾瑜交代。”顿了顿,他又道,“姑娘这一去,若是真有什么事,子陌定当竭尽全力为姑娘奔走。”
轻尘再不好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微微点了头,转过身看着那堵高高的宫墙,脑中闪过楚瑾瑜的声音——
“如果,如果你进了宫,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尘儿,你忍心吗?”
她心底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难过满满的溢上喉咙,哽咽。
瑾瑜,不是我狠心,只是,你,已经选择了成亲,我,又是这样不堪的身世。你和我,都没有任性的权力。
慈宁宫的台阶前,轻尘只是静静地低头跪着,等待着太后的宣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天色都已经暗黑之时,方才传来了内监尖厉的嗓音:“宣宁侯府宁轻尘觐见——”
殿内十分温暖,即使是到了春天,依旧燃烧着炭火,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檀香。轻尘素来不习惯檀香的味道,此时也只能静静的跪着,不敢有丝毫的不妥之举。
殿上微微眯了眼睛,斜靠在软垫上的贵妇人便是当今太后。她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直到身畔的内监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才缓缓睁开眼来,看向轻尘:“你就是宁侯的女儿?”
宁侯的女儿!多么可笑的身份。轻尘心中一激,叩头道:“回太后,奴婢正是。”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不急不缓的声音中透出慑人的威严。
轻尘依言抬起了头,得体的没有直视太后的眼睛。
太后身边那中年内监张德亮的眼睛倏地就一亮,见太后也微微有些发怔,忙笑道:“哟,还真不愧是宁侯爷的女儿,瞧这水灵灵的模样,可真叫人怜呢!”
太后这时方回过神来,微微有些不悦的看了张德亮一眼,张德亮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太后又看向轻尘,淡淡道:“你可知,身为秀女,却误了进宫的时辰,可算得上是欺君之罪?”
“奴婢不敢。”轻尘低下头去,微微思忖,道,“只是奴婢在前往皇宫的路途中,被人所掳,幸得安将军相救,方才得以来到皇宫。”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掳劫秀女?”太后眼中眸光微漾,淡淡道。
“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却听闻那二人口中‘王爷’二字。”轻尘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强自镇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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