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举三得

夜，长乐宫。

一个青衣长袍的男子依窗而立，眉目中是志得意满的傲气。身后一个白纱女子，不着一丝装饰，三千长发披肩散落。

白衣女子从背后缓缓环住男子的腰，脸色如抹了胭脂般，透出一抹娇红，靠在男子宽阔的后背上，“子攸，今日之事，一举三得，你可还满意？”

男子一挑眉，转过身，任由女子靠着，右手轻挑起女子下颚，“你道是怎么个一举三得？”眼神流出一丝玩味。

“逼得元鉴造反，使得张嫔自愿去死，灭了元氏其他人的威风，以后你的夺储之路会更加顺畅，这是其一，”女子娇笑着，在男子身上摩挲着，双眼含魅，“其二，知道了尔朱英娥和谁来往，掌握了尔朱家的动向，到时候是杀是留，还不在长乐王一念之间。”

男子被勾引的意兴大发，一把抱了女子，往床上走去，“可惜皇兄无福消受你这美人恩”，把女子搁在床上，他翻身压下了，眼中的意味越发不明，挑逗了女子几下，又问道，“你倒是说说，这第三是什么。”

女子被他挑逗的笑了几声，却还是娇笑道，“那木偶是你派人放的吧，我看太后那老妖婆可是愣了一下，她可是还没准备好和尔朱家撕破脸。你倒好，我看今日殿中，皇上和太后吵的厉害。太后怕是自此后，要对尔朱家上了心，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你不是最会玩吗？”

“哈哈，”男子低音浅笑一番，“真是个聪明的妖精，你们胡氏一族的女子怎么都如此聪明。明相，你也姓胡的不是吗？”

女子一脸情迷，听闻此，却还是懊恼道，“我和那老妖婆不是一路的。”

男子见此，唇边露出若有如无的冷笑，一个翻身从女子身上下来， 躺于一侧，空气围绕中若有若无的香气，皱起眉头，“这绿述香，你还是不要用了。”

女子趴在男子身上，“子攸，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后对后宫诸般压制，我那孩子……”良久，叹息一声，趴在男子身上，“若是那老太婆不死，我宁愿一生无子，也再不要看自己的孩子七窍流血而死。”

男子听她说的伤感，轻抚她长发， 声音幽深的道，“真是心疼你。”

望着女子的眸，却闪过寒意和杀机，不复刚才的柔情，只是躺下的女子却不知此。片刻后，男子终于感受到胸前的氤氲，说道，“你哭了？你且放心，终有一日我会登上帝位，到时候你就是皇后，到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女子破涕而笑，浅浅的嗯了一声，“我信你。”

此话一出，男子眼中的寒气渐渐变为同情和无奈，也有了些情意。抚过女子的肩，吹熄了床边的灯，自是一夜缠绵。

天不亮，男子看怀中女子熟睡的容颜，起身，又往绿述香里加了些粉末，方才匆匆离去。

御花园中，元子攸匆匆赶去，已经有侍卫再此等候，那人见元子攸前来，立马跪下道，“参见长乐王。”

“恩，她那里有什么动静。”

侍卫知道王爷所指之人正是娥嫔，回道，“呆在雪晴宫中，只是昨天，和尔朱世隆见了面。”

呵呵，元子攸轻笑几声，“她倒也不笨，只是太过纯真了些。只是，她以为如此就能逃过一劫吗？”

元子攸道，“继续盯着她，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来报”

侍卫点点头，元子攸又问道，“那日让你查高欢此人，可有信？”

侍卫道，“此人是汉人，祖上受了罪发配六镇，有个鲜卑名字，贺六浑，如今在尔朱荣手下当差，是他的一员大将，击败葛荣的战役此人功不可没。”

嗯了一声，元子攸点点头，想起那日尔朱英娥唇边低声的“高欢”，心中有了思量，他问道，“此人还在容秀川？”

侍卫摇摇头，“不，探子来报，查到此人一直在洛阳， 和尔朱世隆大人私下联络频繁。”

“哦？”听闻此消息，元子攸挑了挑眉，“有意思？尔朱家最近真是小动作不断呢。和皇上走的这么近，看来，那一天是要到了。”

侍卫不敢抬头，垂首站立一侧，一阵秋风吹来，卷起一片落叶，随风飘荡着落下，元子攸目视落叶，“这该来的总要来，继续盯着这些人，随时报告。”

“是”，侍卫施礼，方才退去。

待侍卫走远，伫立片刻，听不得一声动静，元子攸方才放心离开。偌大的御花园又恢复早先的寂静。

此刻，洛阳城中的人，大部分还在早睡中，而去往洛阳城的京道中，一匹枣红色的马快速而来，马上的年轻人英姿飒爽，想着自己受酋长所托，来京中与高大人配合，心中就豪情壮志不已。

而来了京中，不仅接近权利的中心，更可以接近那个人，虽然许久不曾见面，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心中，虽然她已嫁往帝王家，可是他要是成就一番功名，以证明当日她对他的救命之恩，没有给错。

他，立誓，要成为她的骄傲。

年轻人在城外下了马，等候片刻，早上的城门悄然打开，年轻人递过令牌，上书，“宇文泰”三字。过了城门，城中逐渐有了人声，有了叫卖的声音，年轻人心情大好，踌躇满志，往约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