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郑俨的秘密

“高大人的信件？”我接过绿冉私下给我的信件，拆开看了，细读后方才不可思议的看向绿冉，“太好了，高大人竟然掌握郑俨的如此秘密。”

我把信件交还绿冉，她细读后，大喜过望，“娘娘，这下我们有希望了。”

我掩饰下心中的喜悦，“是的，高大人在宫外不想引起太后注目，此事就交由我们来做。”

“娘娘，”绿冉温和提醒我，“若是我们来做，那郑俨若是不从，我们可当如何？”

“不会的，”我笃定的一笑，“这个郑俨虽然贪图富贵，可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舍弃孩子，冲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拿捏他的软肋。”

绿冉醒悟过来，不由喜道，“娘娘说的有理，奴婢这就去安排偶遇的机会。”

“恩，去吧。”

我再次看了看信中内容，把秘密牢牢记在脑中，方才把信于火中燃烧尽了。

……

郑俨有个习惯，就是若是去往嘉福殿，就会在过了晖章殿之后，下轿步行而去，绿冉一连盯了七八日，摸清他的习惯后，我方才在嘉福殿的拐角处等候。

“郑大人。”待见他走来，我出声唤道。

“你是？”他对我不熟悉，只是好奇而警戒的看向我。

“家父尔朱荣。在下娥嫔，参见郑大人。”我缓缓施礼，眼里却是不敢放过他脸上的丝毫变化。

果然他脸上露出警戒之色，“臣参见娥嫔娘娘，不知娘娘是路经此处，还是在这里等候臣？”

“家父有事相求郑大人，”我亮出手中玉佩，温婉的粉色玉佩，拿在手中甚为精巧。

他果然神色大惊，“你……你怎么知道此事？”

我不置可否，轻声而快速的说道，“家父为皇上效劳，劳累过多以致生病，所以冬日来不了洛阳，皇上念及太后思念北乡公主之情，不便开口，还请郑大人代为沟通。”

“皇上？”他眸光一闪，沉声喝问，“是皇上让你来的？”

我轻笑，不理他语中疑问，似是而非的笑着，语气轻柔，“郑大人想必也不想他们母子失和，此事，就有劳郑大人了。”

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我，我不为所动，只是依旧温柔的笑着，施了个万福，方才施施然离去。

等绕过嘉福殿，方才觉得手中帕子已经湿透了，绿冉扶住我，以目相询，我点点头，和绿冉快速离去。

隔日一早，竟然听闻太后已经准了母亲和菩提不来宫中一事。我心事一落，心情大好。

雪晴宫，已经有了暖炉，在秋日的清风中冒起阵阵烟熏，宫里暖融融的。

“娘娘，没想到此计如此好使，那郑俨果真怕太后生气？”

“太后连他回家都派人跟着，又岂能容许他在外竟养了小妾，若是太后知道了此事，这郑俨的前程可就算没了，说不定，还要人头落地。”

“娘娘，可这郑俨又怎会容许我们知道此事？”绿冉忧心的问道。

我抚了抚额角玉钗，淡然笑道，“若是皇上也知道此事，而放他一马，他又怎会顾及我们？”

“娘娘是说……”

我看向她，点点头，嗯了一声，“没错，他会误以为我是皇上派来游说此事的，反正太后已经知道，父亲效忠皇上，我替皇上来，也不无不可。”

绿冉点点头，为我换了热茶，“娘娘如此甚好，这样就不会引起太后注意了。”

“注意？”我苦笑。

杯中茶，此际竟是有些苦涩，我看了看茶叶，绿团团的一坨，在水中漂浮着，了无生气，散发着阵阵苦涩的味道。

我把茶放在一边，叹口气，“只要父亲和皇上联盟，总有一天太后还是会注意到我们雪晴宫。”

“高大人说，请娘娘务必稍安勿躁，以静制动，有什么事他都会在宫外接应，请娘娘不要担心。”绿冉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嗯。”想着宫外毕竟远水不解近渴，我心中暗自盘算，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此刻，长乐王府。

高欢轻撩长袍侧摆，稳步踏入长乐王府。

引领的小厮头也不抬，只是悄声领路。这一次，来的竟是长乐王府的另一处别院。高欢悄悄记路。

小厮离开后，高欢方才细细打量，此处房间看外观依旧是朴实无华，而仔细瞅瞅，方才知道是上等的丝楠木，桌上的瓷器是上等釉。而那放置一角的琉璃杯，一看就不是普通凡品，而是西域进贡的物品。

高欢心中略一思量，对元子攸的意图猜出一二，眼中闪过嘲讽和喜悦之色， 却立马不动声色。寻了靠门边的一把椅子坐下了。静观其变。

等了有一个个时辰，元子攸不现身，高欢神色不变，一脸镇定的坐在门前，兴起处，还自个拿起桌上茶，自饮了一杯。举杯的瞬间，注意到远处阴暗角落里有人观望的声音。

高欢不以为意，越发收放自如。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元子攸方才现身，不提刚才之事，只是大笑道，“高大人，今日来的真巧，正好我府中宴客，高大人还请随本王一同前往吧。”

“能入王爷的眼，是高欢的荣幸。”作一长揖，高欢毕恭毕敬的回答。

元子攸很是满意，“那就请吧。”

边往席间走去，元子攸边说道，“本王听说，太后体恤北乡公主来此多有不便，已经允了公主和菩提留在晋阳。”

高欢神色一动，惊讶的看向元子攸，脸上露出动容的神色，再次作揖道，“那此事，就多谢王爷了。”

元子攸哈哈大笑几声，脸上意气风发， 扶起高欢，“高大人无需客气，我们同为皇上效劳，何须太过分彼此呢？”

“不敢，王爷在上，高欢不敢放肆，明日必定禀告尔朱将军，待将军亲自答谢王爷。”高欢心中透亮，早已看出元子攸拉拢一事，元子攸宽待他，不过是借机透过他拉拢尔朱荣。

果然，听闻此话，元子攸再次哈哈一笑，竟是挽了高欢的手，相携走入另一个大厅。入了厅，高欢方才所见，朝中几任大臣，已然落座。

心下醒悟，元子攸此番拉拢，不管他愿意与否，元子攸都要他现身，如此一来，就算他不乐意，在座的人却会以为六镇的官兵与长乐王一派。

而刚才的话，只是告诉他，长乐王有能力决定六镇将领的生死。

好在。高欢嘴唇轻抿，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喜色，转瞬即逝。摆出被人抬举，自己诚惶诚恐的样子，不停的和各个大臣作揖。

心下却另有一番计较。

不管怎样，元子攸看着高欢的表现，心中很是满意。这一步棋，若是走对了，以后的路只会更加顺畅。而高欢，眼看着是个明白人。

这样的人，很是对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