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空

猛然转过头看向身旁与自己并排的人，洛城上下打量仿佛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白澈，薄唇轻启，“这更像凌一说的话。换做平日，你应该是唯一那个，鼓励我接受真相、不管最后等着我的结果是什么的人。但是现在……你当真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没有。”白澈果然还是选择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提。

不单单是他，换做别人，应该也会这么做的吧。

就算是像他这么一个很正直的人，但是在面对良心和朋友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选择弃自己的朋友于不顾。所以这一次，他宁愿选择放弃良心。

他会记得的，他欠了顾安暖的。

若是日后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算是帮洛城赎罪，他也义不容辞。就算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算费时费力不讨好，他也不会推脱。

一双眸子始终停留在白澈身上，半晌，洛城没有说话，重新转过了身去，望向远方。

就算白澈什么都不肯说，但他不是傻子，也能够猜出来个中缘由。毕竟，他是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人，有些事情，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但他说过，他会负责的。

——

从邵宇哲闹过一通离开开始，顾安暖始心不在焉的，就连下午给患者开票据，都一连弄错了好几个。对于他这样的状态，主任终于还是找到了她，强直性给她放了半天的假。

放假？本应该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可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一个连过夜都要在医院过的人，就算是休息，还能去哪？她实在想不到了。

换下白大褂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中，再一抬起头，她竟然已经来到了家门口。说来也是巧，停在大门口的一瞬间，正赶上陆家的车开回来，车上坐着的人，是刚逛街回来的继母和陆佳凝。

二人当然看到了顾安暖，却只是如同看流浪猫流浪狗的瞟了她一眼，连车都没挺的就开进了陆家大门。

眼看大门一点点重新关上，顾安暖就全都懂了。这家，她是回不去了，至少现在是。

耸肩吸了吸鼻子，她调转方向，朝着‘拾光’甜品店方向走了去。

“暖暖！”刚注意到门口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的身影，白曦愣住，连收银台正在结账的顾客都不管了，推开工作区的大门，直奔着顾安暖小跑了过去，“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工作吗？怎么……”

顾安暖耸了耸肩，干笑，“主任说我这段时间太累，给我放半天假。”

“既然是放假，就在店里坐一下吧，享受一下作为顾客的优待。”白曦都明白，只是不说破，她今天临离开医院的时候，顾安暖的状态就一直不好，“来，让你尝尝店里面新推出的招牌甜点。我相信，你吃到之后，肯定天天管我要！”

“诶别！”顾安暖却猛然从椅子上起身，摆了摆手，“那些东西上货价格也不便宜……还是给我一杯温水吧，加两片柠檬就行。”

最后，白曦还是给她上了两块小蛋糕、一份马卡龙和一杯奶茶。

这些，全都是顾安暖平日里面喜欢到不行、但却嫌贵不舍得吃的东西。这些，和她一起生活过的白曦都明白。

可这时间最悲哀的是，她明明有钱、明明想帮助她，可因为一开始扯下的谎言，她要用接下来的一个又一个去弥补。她知道，就算她把钱摆在顾安暖面前，顾安暖也会质问她哪来这么多钱。

索性遣散了所有的客人，白曦关上店门，挂上‘休息中’的牌子，来到顾安暖对面坐下。

“刚才我离开后，宇哲又回去找过你吗？”

顾安暖叹气摇头，“他现在，应该最不想见我了吧。他现在，应该在邵格那……”

“好了！不要再一副死鱼脸的样子了！那些事情根本就不能怪你！”白曦起身，溜溜跑到了顾安暖同侧空位坐下，一手搭上她肩膀，“暖暖，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他只是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慢慢的，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那个白澈也这么说过……”

一听到白澈的名字，白曦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来他了……”

顾安暖察觉到了她的反常，不解转过头看向她，“小曦，你这是怎么了？我感觉，每次一提到白澈这个人的时候，你好像都非常紧张的样子。你和那个白澈，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大事啊？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没有，真的没有，你别多想。”白曦摇头，轻轻为她掖过鬓角的头发，“你现在啊，就不要想其他的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暖暖啊，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好好休息过。听话，今晚跟我到我家，好好休息一晚行不？这段时间里，你每天都挤在医院那个小下铺上，也不好好吃饭。看你这样子，我都心疼死了……”

“好。”

这一次，顾安暖难得没有拒绝她。

可能也是，她现在更多的，是需要能够有人陪。

……

这天，还没到晚上六点，白曦就带着顾安暖下班了。她们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逛街，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两个人洗漱过后，钻进了一个被窝之中。

侧身看着旁边的人，顾安暖感激，“小曦，真的谢谢你。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笨蛋！就算没有我，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我出现在你身边，陪着你、伴着你。”

一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顾安暖重新坐起身来，回身拿起手机接通，“喂。”

“什么？！”

听到电话那边人的话，顾安暖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

挂掉电话扔到一边，她掀开被子慌张下床，拿过旁边的衣服就朝卫生间跑了去。白曦不明所以的拿起手机看了眼简单的三个数字号码，虽然不明情况，但笃定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打来电话的号码，是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