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色少年

第5章 绝色少年

夜色微阑,皎洁的月透过暗紫色的暮霭投下一抹清辉。

夜未央,人初上,满园笙歌,曲律低回。

花街尽头的银月楼是一所迥然于之前座座青楼样式的幽静院落,说幽静只是这座楼外壁均是如雪白色带来的感觉,其实,这里除了白色的壁墙外,游荡于空气中的氛围,就远远不是幽静二字可比拟了,它是汴京近半年来才红火起来的勾栏院,楼内不仅设有戏台,茶室,及全京城最美的头牌花魁,还有从各地精挑细选的绝色小倌,可谓个个极品,吹拉弹唱无一不通,因此来这里寻欢作乐朝廷官员有如过江之鲫,人人乐而忘返。

尽管里面的小倌个个风姿绝色,可最夺人心的乃是一个名叫苏羽的小倌,恩客们都称他为:“羽郎。”自他登台接客以来,惹得京城中的王孙贵族们纷至沓来,不惜一掷千金只为拥有其一夜为荣。

银月楼中人美歌绝,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欣赏得来的,若非达官贵人、王孙公子可是休想踏入这银月楼半步,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大宋官员们吃喝玩乐的处所,有些上朝都见不到影子的官员,都是此处的常客。

虽然这里没有花街之上的姑娘们迎风展红袖的热闹与嘈杂,但是院落之中不时传出的丝竹之音,朗笑之语,院落之外停放着的一辆辆漆彩马车,都足以证明这里生意的红火。

夜色微光之中,银白月光之下,院落中的亭台楼阁宛若铺陈开的一轴水墨画卷,浓淡得宜,错落合度,高高低低掩映在月色星光之下,淡抹浓妆,俏影初绽。

清风徐来,池莲为开,串串清越嗓音伴着点点飘动的飞花,越过水面,轻轻飘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院落中央的水榭之中,传来清越的吟唱之声,并无丝竹相伴,却韵律清雅,铿锵有致,侧耳倾听,分明似是有人执竹著轻击瓷碟,用以伴奏。

此刻水台上正在上演的是名剧《霸王别姬》,扮演虞姬的白衣戏子一脸俊扮妆容,罗裳翩然,剑舞轻盈,举止间如行云流水,轻巧灵动,绯唇轻启,那一曲凄然唱出,满含悲意。

若非亲见,一定全然无法想象,这世间还会有如此妩媚的男子,明明一袭白衣清雅若莲,偏偏又将这世间最为纯净的白色穿出了妖娆的缤纷之惑!

“爱妃……你,不可寻此短见。”演项羽的那人音调方落,白衣少年纤柔的嗓音再度响起,继而他悲切而唱:“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台上的戏仍在上演,虞姬趁项羽不备拔出其腰间佩剑,抹过咽喉自刎倒地。

台下忽的传来几声击掌,另一道清越的嗓音再一次穿过夜色,轻轻响彻耳畔,“哈哈,羽郎,真是好品味,好情怀,想不到一曲悲绝的《霸王别姬》竟然能够被羽郎吟唱出了风月况味,更是作为今夜的压轴大唱,纵观这帝京之都,恐怕也只有羽郎能够做到这般地步吧!”顺王赵祏放肆一笑,侧身向在坐的几位朝中同僚打趣道。

初时从外面看来,他身旁侍酒之人该都是俊美少年,离近了看方知,原来不仅仅是俊美的少年,更有着了男装的女子,举止洒脱,不拘细节,无怪朝中是否有特殊爱好的官员都爱来此处呢,原来还可以各取所需,人间绝色,妖娆粉黛,仿佛都集中于此,让人一时间只觉满眼微光,一派风情潋滟。

赵祏几乎是斜卧在白色的矮榻之上,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身边无数俊美少年簇拥,缤纷的酒液在他的颊边映满琥珀色的流光。

一众达官贵人们,和着悠扬的笙歌,杯中的美酒,面若桃花,旁若无人般伸手探入那些腻脂细骨与丝滑绸袍之间,和着低低娇吟,尽情缠绵。

赵祏放肆地横卧而笑,抬起脸颊,轻含一颗俊美少年递过来的葡萄,紧看着台上那媚惑众生的白衣少年,双眸光彩流动。

悠悠风起,瓣瓣莲落,当水榭之中的白衣少年向台下的方向抬眸望来时,人人霎时觉得仿佛这一池的清莲均已无色,仿佛这漫天星月都已经淡去,那飞花清月一般的目光恍若溪流缠绵,犹如轻纱漫卷——恰一缕如水凝眸,春风吹不散眉弯!

众人静默地凝望着那个唱旦角的少年,唱曲间,那白衣少年的目光与台下的当今圣上的唯一弟弟,顺王赵祏不期而遇,然而很快的,他便将视线移开。

顺王的唇角更是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方才的那一个对视间,那个眼神如能勾魂一般,只是有心之人,定然能够看出,那却不似此刻他所扮演的虞姬应该有的眼神,也不是一个小倌该有的神色,那种眼神让人感觉太飘忽,琢磨不透,想必此人能当上头牌,也有他自己的优势所在,或许他缷了妆后当真是个绝世美人,只不过赵祏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们说,这演虞美人的小倌卸了妆后究竟有多美?”戏演完了,身旁之人突然如是问,赵祏闻之不禁呵呵一笑:“怎么,将军看上人家了,我方才瞧你看那人看得可入迷了。”

刚从边疆回京的平西将军潘享哈哈大笑,道:“怕是我府上那十来个侍宠都不如此人呢,这人,今晚,本将军要定了,王爷还是忍痛割爱吧。”言下之意便是要收了这少年。

一同前来的户部尚书家公子,刑部尚书,大理寺少卿等人纷纷笑闹附合。

这平西将军约三十多岁年纪,长相魁梧,浓须遮面,颇有些霸气,只是若知他底细之人绝不会被他的相貌所惑,其实此人实实是一个有着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之人,平西将军抬手招来老鸨,随手扔出一绽元宝,耳语一番,便向众人抱拳道:“在下及时行乐去了,各位自用。”

话音刚落,便有一艘小舟,系着柔漫的白纱,从水榭方向,穿过满池娇莲,姗姗而来,好一个兰舟轻发,好一派风雅闲情!

潘享不由得已是心神一荡,跃上兰舟。。。。

楫声泼水,浪浮兰舟,转眼已入池莲深处,众人俱都挥挥手,各自摇头,这平西将军虽是国之栋梁,却有断袖之癖,全国各地收来的娈宠养在府中多达十几位,此事满朝皆之,早已见怪不怪,而此人耍弄侍宠手段极为残暴,各种花样层出不穷,据将军府家奴私下议论,若将军在府时,夜夜都能听见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这次不知这个新调教出来的绝色小倌能不能受得住了,不过看那瘦弱的小身子骨,可有点悬。

小倌们敬酒的敬酒,弹唱的弹唱,顺王与众人花酒喝得是不亦乐乎。

此时,已过子夜,突然,水榭旁的某间包房内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此一声,便再无声音传来。

顺王赵祏抬了抬眼皮,示意大理寺少卿上去看看:“让他悠着些,这里不是将军府,若是玩出了人命,连累着大伙也不好向上交待。”

大理寺少卿打着酒嗝沿着莲池边缘向那栋二层小楼走去,问明了平西将军进的哪间房,便推开那间掩得并不严实的木门,大步跨了进去,片刻后,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

楼外之人面色俱变,纷纷向二楼奔去,顿时人影、桌椅、酒香碰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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