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痛心

可是,她第二世的理智冷漠早就己经击溃了第一世的爱恨情仇.

都活过两世了,她不会也不能被人所伤,更何况,是要被同一个人伤害两次.

她不允许自己没有那么犯贱!这是她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唯一方式了.

"哎,我说你这个人有完没完啦!"

梦浈看不下去了,保护欲瞬间激起,朝着零飒不顾形象的吼道.

亏他还是个魔主,怎么那么不知好歹.

"本公主的小妹可不会再被你伤害了.难得我们团聚了,你以为本公主还会给你机会再让你弄多一个千年等待吗!"

沁璇在一旁面无涟漪的坐着,实则内心已是感动得汹涌澎湃了.

这种被那么多人倾其所有的保护,那么多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的感觉,是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久到,自己都忘了.

"飒,你还是回去吧."

虽然?栩的心里还是疼爱沁璇的,可是零飒也是他的一个很好的兄弟啊.

千年以前的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对于他杀了沁璇的过激行为,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能免怀的.

好在,他还对她有爱,让她经历了千年的轮回,还可以重列仙班.自己也忍受了千年的折磨.

"是啊,飒,我也不会让璇儿再跟你走的了."

熙霁也表明了立场,加入了对零飒的劝说中.

他自然也是舍不得沁璇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怕他父皇一生气就伤了他.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兄弟,哪方受伤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天帝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发表一个言论.只是看着零飒坚定的表情,若有所思.

他的镇定自若,他的处事不惊,又一次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零飒却是一直看着沁璇,想在她那淡然的表情里抓住哪怕是只有一瞬间的爱慕,心疼.

那么,那就代表他还有希望,她还放不下.

可是她太冷漠了,就坐在那里,不吵,不闹,不言语.

处在自己建立的那个名叫坚强的围墙内,默默的舔拭着自己的伤口.

是因为他那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吧.

可是现在自己都已经想清楚了啊,不然也不敢来见她,为什么她就不理自己了呢.

是的,他想了很久,他还是爱她的,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千年的煎熬,足够了!

思及此,他从沁璇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天帝.

"魔主,你还记得千年以前的事吗?"

天帝缓缓的开口问道,平滑的音调是要叙述一个长篇久远故事的开端.

"天帝明说."

零飒挑了下眉毛,看天帝的样子似是要重提那些旧事,不妨再揭一次伤疤,然后再重头来过.

"魔尊,其实不是璇儿所杀害的."

这句话无异于是一颗特大号的导弹,在除了沁璇以外的,所有人的脑里心中炸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之后还留下了一个极深的大坑.

而最严重,最难以接受的当然就要属是零飒了.

他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就是为父报仇,为她坏了他心里的美好.

即使,他对他的的父皇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皇,断骨还连着筋,抽筋还带着血.

他在一时不能接受只剩下他自己的事实,在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脏的同时,杀害了他最爱的人.

可是,现在,天帝才告诉他,沁璇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这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大乌龙,让他后悔自责不已.

"那是谁?"

零飒茫然中又带着伤痛,其实他的内心是很挣扎的.

一方面,他希望真的不是她,他是打骨子里不想与她成为仇人的；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是她,至少这样才能让他不那么内疚.

"孜旌素."

天帝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是她!

零飒的眼睛通红,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见泛青的血管.

"还记得吧,在你父皇临死之前,是她过去叫你,说了些什么吧."

天帝平静的讲叙着.

他在事发后就已经知道了其中真相.只是,时间有点晚了,当他匆匆忙忙地赶过去,刚好看到沁璇倒地.

他冲过去抱住她,他怕极了摔坏她,他也怕极了她离开他.

可是,有着东西往往事与愿违,即使他是天帝,他也无能为力.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宝贝女儿的身躯散成了星星点点,越升越高.

他还记得她在他怀里,用尽最后一口气,气若悬丝,断断续续地嚅喃着"不要,伤害他......求你."

他的眼泪,就在那时像得了势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她渐渐消失的身体上.

他的宝贝女儿,第一次求他,竟然是为了那个不但不相信她,还亲手杀了她的男子.

他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出手伤他.毕竟,他也是刚刚成为孤儿的人.

这一切,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孜旌素!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她那么做的意图,那么,他当然要好好利用,要她爱的男人亲手杀了她才痛快.

像当初的自己的女儿,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一样.

而且,还要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零飒的记忆迅速倒转,那么痛苦的往事,他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飒,璇儿在沁飒境等你呢,她知道我要来这里就顺便让我带了个话."

零飒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跟她说我现在不方便,下次吧."

是的,他现在是真的不方便,他的父皇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昏迷不醒.

他要寻出原因,还要照顾他.

孜旌素听到他这样说,就故意装出很紧张的样子,"可是,她哭的很伤心呢,你不去的话......"

零飒没有听完她的话.只是前半句,就已经让他紧张的不知所措了.

沁璇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的啊,从没有见过她有悲伤忧愁,怎么好好的会哭呢.

心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所以,也没有看到身后的孜旌素那诡异得意的笑容.

零飒火速的赶到了沁飒境,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瘦弱的身影.

他疑惑的在沁飒境里走了一圈,再确定没有孜旌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儿后才离开.

在返回的路上,他还在想着,为什么璇儿叫自己来,又先走了呢.

带着疑惑回到了魔域,他看到了父皇躺着的地方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待他走近后,却又不见了踪影.

"父皇,父皇......"

无数声的呼唤,还是没能叫醒已经死了的父皇.

他的心,不知道被谁掏出了.血,不停的往上冒,溢出来.

他怔怔的看着,谁可以做到那么狠心,硬生生的从一个活体内身上挖出了心脏.

往下看,一只蝴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它很安详的躺在他父皇的身上.

不,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可是,在天界魔域中,只有她才能够招来蝴蝶.

这又不得不让他相信是她.

于是,血腥,凶狠,恶毒,所有的最不好的,最难听的名词和形容词,一时间在他的脑海里与她的形象重合了.

当怒血冲进了大脑,他直奔沁飒境与她对质.

"你说,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父皇!"

突如其来的大声的怒吼,质问,搞得刚来到沁飒境里玩耍的沁璇有些莫名其妙.

"飒,你说什么啊,你怎么了吗?"

在这个时候,零飒对于她的迷惑无辜的表情只觉得憎恨.

他恨死了她在他面前那么辛苦的伪装得那么的善良纯真.

她的眉清目秀在他的眼里全是面目可憎的.

"你不用再狡辩了!"

零飒冷冷的看着她,"我知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皇!"

一瞬间,沁璇感觉到了地动山摇,目眩的感觉,还有心,疼痛不已的感觉.

"飒,你相信我吗?"

抱着最后的一丝丝期望,她竭力压制着滴血的心问道.

她看到了他抬起的手臂,却不害怕死亡.

心死了,其实比什么都早可怕.

他用无声的杀戮代替了回答,在那一刻,她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的.

她早该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终究没有选择相信她.

可是,她还爱他,爱到骨髓里,爱到刻骨铭心,也痛到不能自己.

所以,她不想他出事.只有拜托她父皇不要伤害他.

"你就没有怀疑过孜旌素的行为举止?"

天帝恰到好处的提醒低着头在回想的零飒.

对啊,她的语气那么急,骗他都骗得那么心惊胆战.

都怪他,一听到璇儿哭了,什么都没注意.

璇儿是从来都不会麻烦别人的,即使是传话这种小事.她不想欠别人的什么.

沁璇的眼神跟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有了些许的不忍.不过,很快又被她调整好了.

"璇儿."

零飒抬起头来,声音似是有了些哽咽,颤抖.听的沁璇刚刚平复好的心又揪了起来.

"朕知道你想清楚了.不过,璇儿你还是不能带走."

天帝极具威严地警告他.

毕竟,他伤了他的宝贝女儿是事实.这千年的分别,可不能就这么轻饶他了.

"对.还有,你以后也别来天界了,专心处理你魔域的事吧."

天后也赶紧附和着说.

这才回来,怎么可以又要分离了.她还没有好好看看她的小公主呢.

零飒充耳不闻,只是紧紧的与沁璇四目对视着.

他想要做的事,还没有谁可以阻止.何况现在他也还急着道歉呢.

沁璇实在是有些烦闷了,抽出被梦浈紧握着的手,慢慢起身.

这个梦浈,还真是怕自己会跟他走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有了甜蜜的感觉.

零飒有些欣喜的看着她的动作,冰冷的脸上有了些许温暖.

但是,沁璇接下来的话,又将他由内而外的冻成了冰.

"父皇,母后,女儿累了,先下去了."

"好,好,你好好休息去吧."

天后开心的答应了她.

刚刚看到她站起来,她都吓死了,想过去用拉的,抢的,扛的,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让她跟他走.

虽然这宴会才刚开始,主角这样就走了,是有点失礼.不过,对比起又要失去她的小公主,她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

零飒就这么定定的站着,看着她下楼,看着她走近,看着她路过.

整个路程,她都没有看他一眼,她的冷漠,她的坚强,让他很是心痛.

璇儿,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十五沁璇和梦浈手牵着手,在沁飒境里和蝴蝶齐舞.

洁白的蝴蝶在空中舞动,就像是快乐的精灵,带动着两个人的心也快乐的跳动着.

"璇儿,你再跳一支舞好不好,让蝴蝶再多一点."

梦浈开心的呼喊着,没办法,这蝴蝶只有她才能引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她出生开始,她身上就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非常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