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离开

破月并未带着冷残月走多远，只是离开了山庄，进入了那片改变了冷残月一生的林子而已。冷残月挂着似邪非邪的笑问道：“原来破月公子也只有那么一点本事，是残月高估您了。”

破月朝她笑笑：“是你太重了！”

“你？！”残月故作生气。破月也是故意逗她的。若是冷残月那种如柳的身段也算是重的话，那么就真的没有窈窕之人了。

不过，破月带她来此地，是为了什么？冷残月瞬间有了警惕，不着痕迹地远离了破月。其实破月只是想证实一件事情，他望着那残败的墓碑，脸色一片深沉。冷残月似乎知道了破月的打算，神情极其冷淡，一手按着积满灰尘的石碑，说道：“我说破月公子在什么地方不好停下，非要停在野坟旁边，不是找晦气嘛！”

破月拨开杂草，请轻轻吹去尘土，肃穆道：“这里安葬着一位曾经救过我的婆婆，她待我十分好，教我识字，教我武艺……”

“她……是病死的？”冷残月凝重地问。

破月又想到了婆婆自尽的画面，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憾事，他本不想让她死的。“她为什么就不肯交呢？！她若是交出来就可以不死了，为什么那么固执呢？！”破月敲打着墓碑，责备她，那既伤感又遗憾的情绪并不是特意装出来的。

冷残月将手搭在破月的肩上，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责备她，亦或是责备自己，都无济于事。你若真的后悔，那么就应该做些什么来证明你所做的并没有错。”

冷残月眼中流露出忧伤与恨交织的光芒，由于站在破月的身后，破月没有发现。

是的，我应该要证明婆婆看，我并没有错。破月转向残月，刘海下依旧是那张亘古不变的冷若冰霜的脸，睫羽下的紫眸还是那样神采奕奕。若她不是冷霖与武娘之女，那该多好！破月不由自主地抚上她雪白滑嫩的脸蛋，而冷残月也并没有反对他那样做，或许在她的眼中破月也并非是大Jian大恶之人。

“残月。”他第一次这么唤她的的名字，使残月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或许是我多疑了，你不可能是她的。”

“你指的是谁？”冷残月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的好，这里离幽冥山庄不远，自己回去吧！”话毕，破月便没了踪影。

冷残月跪在婆婆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婆婆，破月或许并不是你们所见的那样无药可救，我相信事情总有明了的一天。之后冷残月也起身离开了。

武殇不敢惊动师娘他们，只好独自一人出去寻找残月。

五更天，武殇失落地回山庄，却在门口遇到了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残月。武殇立即跑过去拉着她仔细打量，确定残月毫发未伤后才松开了手，关心道：“师妹，破月没有为难你吧？”冷残月摇摇头，武殇接着又问：“他怎么会放你回来的？”

冷残月蹙蹙眉，武殇管的是不会太多了。“破月抓我又没什么用，自然放我回来了。二师兄，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冷残月有些不耐烦，她清楚武殇对她特别的关心，她很欣慰有人关心，只是她受不了以关心之名约束她，似乎在武殇的面前就不该有所隐瞒，稍有不清楚的，武殇就会想尽办法追根问底。冷残月甩开武殇抓着自己的手，冷然道：“二师兄，你只是我的师兄，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我在你面前无需透明的。”话毕，便直径离开了。

武殇愣愣地看着空荡的手，残月还是第一次生气，自己关心她有错吗？残月为何如此的反感？

两日后，冷颜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刚喝完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靠在枕上和武娘说话。武娘从冷颜的口中得知是残月带着颜儿去了一个山洞，让他进入一个剑阵中练习，武艺才会突飞猛进的。至于那个山洞的样子，冷颜此时已经记不起来了。

武娘感到了困惑，残月怎么会知道那样的地方，却又没有和自己说。另外这些日子，残月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自己似乎看不透残月了。这样的变化让武娘既感到好奇又感到不安。

知道冷颜已经苏醒，冷残月便去探望他。却不曾料到她的母亲也在冷颜的房中，她进去时，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脸上都挂着笑容。“娘，哥，好些了吗？”冷残月淡淡地问道，然而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暖意。冷残月从八岁那年起，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原因。武娘他们因着愧疚也没有多深究。

武娘收敛了笑容，招手让她去了她的身边。冷残月在一旁坐下，等着武娘的话。“这一带你摸得倒是清楚，可以告诉娘是为了什么吗？”

听她这么问，残月有七八成把握，自己的母亲已经知道她带大哥去山洞的事情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山洞的秘密不会被人发现，只是她不喜欢母亲这样质问的方式。她蹙眉，好一会才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无聊时到处转转，无意中发现的。”她笑了笑，又继续道，“娘也知道我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找到这个山洞后想到了大哥多年没有进步……就带着他去试了试……”

是这样吗？武娘微微露出疑惑，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残月发现了。武娘微笑着拉着残月的手：“残月，做得好，就该这样，兄妹之间哪有仇不能化解的。”她不是没有感觉的这兄妹俩之间的隔阂，只是不愿挑明而已，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若是残月以前……”武娘还是有些遗憾的，她深知即使残月现在勤学武艺，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毕竟已经过了学武的年龄。现在暗月宫对幽冥山庄可谓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也许她该去找那个人了，一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联络被暗月宫的人截去了，她以为他被暗月宫的人抓走了，可是后来听说暗月宫的人也在找他，才敢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失踪了。

“娘，以前的事情别再挂在嘴边了，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冷残月冷冷地说道。那两年始终没有见到他们来寻找她，她就已经失望了，那是埋在她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残月……”

“娘，我想出去走走。”冷残月打断了武娘的话，说道：“或许可以找到可以阻止暗月宫攻打幽冥山庄的办法。”

“这……”

“那两年在外不也是好好的吗？别太小看我了，娘亲！”

那两年……听残月又提起那两年，武娘沉默了，她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