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泪雨凝冰（一）

残月几乎走遍整个雪莲门，只发现了雪莲门的弟子真的很少，就算幽冥山庄的弟子也比这里多多了。要知道雪莲门的存在要比幽冥山庄时间长很多，门内弟子如此至少便只得怀疑了，更何况她没有发现她想要的东西。

残月每天都会在寒潭边陪云书帘一个时辰，随后就到山中散步，见到雪莲门的人也不做交谈。渐渐地，雪域圣女也就没有派人跟着她。然而，这里的气氛让她有种想要离开的感觉不过，书帘还在寒潭边练功，她不可能抛下他不顾，至少在他的恢复功力之前，她冷残月是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的。

“圣女，冷残月这几日不是去陪云书帘练功就是在山中乱转，似乎很无聊的样子。”黄衫女子向雪域圣女回报冷残月的情况。

“随她去，只要不让她接近地牢就可以了。”雪域圣女半撑着脑袋，淡淡地说着。

黄衫女子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十五的月儿真美。雪域圣女抬头欣赏淡淡光芒的圆月。这时，残月与云书帘急切地闯进了圣殿。

“圣女，云大哥练完后为何声音都改变了？”残月急切切地询问，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不容置疑地责问。

雪域圣女淡淡一笑，似乎没有将残月的责问放在心上，示意他们坐下。“冷姑娘莫要担心，云公子会没有事情的。”

话落音，扔给云书帘一颗丹药，半道上被残月给截住了，拿在手里研究了好一会儿。忽然，残月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问道：“圣女，此药为何物？”

雪域圣女一愣，十分短暂，几乎没有人发觉，但那些人中不包括冷残月。她风轻云淡地反问道：“冷姑娘这是怕我下毒害云少侠？”

“不，不，不，残月不是那个意思，她……”云书帘好不容易将声音调制成正常的，可一旦说话多了就又恢复成那样，于是只得姗姗住嘴。

残月略有深意地看了云书帘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圣女别误会。残月只是好奇而已，什么丹药居然能如此神奇？”说话间，残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颗药丸，继续说道：“圣女若是不想言，残月便不再多问。既然圣女大方地给云大哥丹药，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回赠的。前不久我偶然得到了一颗养颜丹，就当作谢礼送给圣女。”

“哦？这本就是小事，还是……”她淡淡地笑着回绝。

残月转身将丹药还给云书帘时递过去一个眼神，云书帘先是一愣，但看到残月手中的养颜丹时，知晓了她的意图，心想：残月说得对，不能白白拿了别人的丹药。“圣女若是不收，那在下也不能接受这丹药。”

看着云书帘坚定地眼神，雪域圣女下意识点了点头。残月微笑着将养颜丹送到她的手中，看着她香入肚子，才退回到云书帘的身边。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面上依旧是淡雅，但是额角的汗水却瞒不了他们，此刻的雪域圣女身体出现了问题。

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嘴上的语气还是温柔的。“你……给我……我的是什么……”

闻言，残月一脸无知地望着雪域圣女，而雪域圣女此时顾不得形象，捂着疼得厉害的肚子，额角的汗水越来越多。

如此明显，云书帘也不得不怀疑残月给的药有问题了，想要质问她时，想到了这一路上残月为他做得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他好。

就在他的犹豫的瞬间，残月浑身的气息都改变了，云书帘觉得四周的温度降了好多，有种进入冬日的感觉。他微微低头，惊讶地看着残月的脚下，那是淡淡的一层冰霜。

“圣女，现下可以告诉我让云大哥练的是何邪功？”

雪域圣女因疼痛不停地喘息着，几个深呼吸后，她才回道：“冷姑娘，你误会了。让云少侠练功的是我师姐，她经常扮成我的样子。”

“冷姑娘，我们……”

“闭嘴！”冷残月一记冷眼，云书帘缩了缩脖子，被吓唬住了。

雪域圣女借着扶手，慢慢调整了姿势，嘴角的温柔再也挂不住了。“冷姑娘，我没有骗你们。”

冷残月也懒得与她狡辩了，便说道：“少在我面前装了，师姐是你，师妹也是你。在山中拦我去路的弟子依旧是你，别以为改变了容貌我便认不出了。”

残月踩着脚下的冰霜，靠近雪域圣女，嘴角邪肆的笑意更深了，她说：“无论容貌再怎么改变，一个人的身高与声音是无法改变的，除非是除了意外。但是，这样的情况几乎是没有的。”

“你？！”此时，她的脸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

残月似乎觉得给她的打击不够，又无声地说了一句：自己的毒药味道如何？

“你……这是？不……”圣女张大了惊恐的眼睛，此时她才感觉的害怕，但是已经晚了。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椅中，在化骨丹的作用下，慢慢地化成灰烬，只留下衣物。

残月仰望皎洁的夜空，冷笑一声：“想逃？雪花剑，追！”

一声令下，雪花剑出鞘，飞向天际。

须臾间，雪花剑回鞘，幻影逶迤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主人，没有追到它。

听出了幻影声音里的懊悔，残月笑着安慰道：“无事，它也回不来了。”

“嗯？假的圣女不是已经死了，冷姑娘在嘀咕什么？”

“她不过是傀儡而已，真凶已经逃了。”残月凝视夜空挂着的银辉的圆月，“今日是七月十五，鬼门关打开，它回去了，大概也就回不来了。”

这话是残月故意说给立在一边的老妪听得，只见老妪的嘴角微微张了张。

冷姑娘的话，好似在说假圣女不是人而是鬼，鬼？呵呵，这世间哪来的鬼，云书帘轻轻摇了摇头，只当是冷残月与她开了个玩笑。

此时的云书帘没有想想若是没有鬼魂，那么他之前见到的幻影与幻景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