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字的意义

“委托？你说的委托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前面的话题，沙加环视了周围一圈之后，眉头微皱，并将她的疑问说了出来。因为，就这个至高神的信徒来看的话，周围这么一圈大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接到委托的迹象。但是，那个欠扁的小子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也就是说她和那个小子之间一定有一个人是错的。

虽然，一路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小子确实有可能是对的，但想要让沙加承认，亲口承认圣是对的，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但是，身为一个少女所具有的好奇心，沙加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出那个结论的。

“注意他们的表情。”淡淡的给出这么一句话，圣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刚刚离开的那个小侍女身上，并且将说话的目标放在了淡然少年那里：“刚刚的那个侍女，你在外面都跟她说了什么？”

“呵，很少见的，你也会对女孩用心吗？”挂着淡然的微笑，莫这么说着。然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莫再次玩味的开口，“或者我该说，对其他女孩用心？”

在莫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在橙发少年和旁边的纠结少女身上移来移去。意义在明显不过，但在淡然少年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说不上的情感。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圣的语调有些上扬，很明显不认同的意思。

“故意加大分贝，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失措。这是你告诉我测谎的办法呢。”莫依旧淡然如一汪清水。由此可见，一般情况下越看起来老实的家伙，火上浇油的本事越不错。而对面的圣，显然也有中招的趋向。好在，莫并没有太过火，在旁边的哈尔和罗杰两个人还没有将注意力集中过来之前就转移了话题，“嗯，你是说劳伦斯的故事，对吧？”

经过莫这么一点明，边上怎么看都不像素食者的素食者哈尔转过头，显然准备将这个对话进行下去的派头，眼神瞟了一眼劳伦斯离开的方向看似心不在焉的开口：“马受惊了，就几乎穿越了整条死亡峡谷跑到这里，牵强。”

“是啊，马怎么可能一口气跑这么远。”罗杰剔完了牙齿，也加入了进来。不过显然，他注意到的东西跟其他人不一样。于是，他一开口黑线就爬满了哈尔的后脑。

“不，罗杰说得有道理。”千年不遇的，圣这次竟然站在了罗杰这边。似乎注意到其他人的异样目光，圣接着说了下去，“死亡峡谷，在地图上面的长度至少有三百千米。如果考虑到现实情况下路段的蜿蜒曲折，这个数字还会有所增加。想要一口气穿越，至少普通的马做不到。”

“而不普通的马，就像飞马，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受惊了，你是想这么说吧。”淡然的完善了推理，挂着一贯地笑容，莫也是赞许的看了一眼受宠若惊的罗杰。

这么说起来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圣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什么？”

“不过，用这么显而易见就能拆穿的谎言来欺骗我们，她的目的是什么？或者，她能掌握别人的心理吗？”

说话间，圣的情绪已经完全调动起来了。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火花。显然，劳伦斯这个或者有意或者无意的谎言，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在圣眼中，这个看似蹩脚的谎言已经成了对他的一个挑衅。她，为什么要穿越死亡峡谷？如果真如她所说的，来自于死亡峡谷另一端的奥特斯克，那么她是怎么过来的？如果过得来，又为什么回不去？这一个个的问题，在圣的眼中都以变成了一个个被打乱的拼图。而他，很不巧，就是个解谜狂。

“至少，她掌握了一个人的心理。”淡然的笑着，莫这么说道。

尽管笑起来淡然，不过莫的心中却一点都不平静。这些人中，只有他独自接触过刚刚那个侍女劳伦斯，也就是前面单独谈话的时候。那个侍女，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不是这个小镇的人，这一点莫可以确定。飞扬的神采，眼神的清澈，时不时表现出的高贵，都不可能是这个小镇中土生土长的孩子所能够具备的。而且，穿着一件老旧的侍女服，脚下却是一双精巧的鹿皮短靴。侍女，需要这样的鞋子吗？显然不是。

确实，关于劳伦斯的疑点很多，可是他并不担心，即便那个侍女可能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为什么？姑且，先称之为他和圣共有的一个特点吧，自负。就算劳伦斯对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栽到一个小侍女的手中。当然，圣也一样。

气氛，慢慢的低沉了下来。虽然周围佣兵们一个都没有离开，相比之前也没有怎么消沉，可这群人这边的气压显然要低出一点。透过残破老旧的窗户，可以看到那轮满月正在一点点努力的爬上天穹。

“好吧，你是对的。”许久之后，沙加突然给出了这么一句话打破沉默。

“我当然是对的。”沙加所指的也只能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很臭屁的承认了。当然了，除了主角还有谁会这么臭屁？“你是指哪件事？”

额，似乎臭屁都不足以用来形容。

“关于他们接到委托的事。”沙加今天也有些反常，对于圣的沾沾自喜竟然选择了无视。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沙加继续说了下去，“他们的表情和所说的话题并不相符。”

“哦？他们说的什么话题呢？而那个话题又应该搭配怎样的表情？”圣得寸进尺。

想想就知道，一堆大男人的话题能是什么？如果还猜不到，那就这么想一下，一堆至少三月不知女人味的大老爷们的话题能是什么。所以，一个青涩的美女牧师要怎么形容这类型的话题呢。毕竟，她虽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也不会猜不到的。

果然，一贯强势的沙加，脸上竟然显露出的一抹羞涩。而这么一个瞬间，很正常的石化了周围的圣，莫，哈尔，甚至迟钝的罗杰。为什么要称之为瞬间呢？答案很简单，因为转瞬即逝嘛。羞涩还没有遍布沙加的全部脸颊的时候，一种名为恼怒的表情就将其赶尽杀绝了。沙加，也就变回了平日里的那个沙加。

“这么想知道，干吗不去自己听？！”

“好嘛好嘛，我不问就是了。”圣悻悻的转过了头。虽然被沙加吼了一下，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一来，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也多少有点习惯；二，这才是最重要的，刚刚沙加强势褪后瞬间的羞涩，着实让他惊艳了一下下。

其实不单单是他，哈尔，罗杰，也在那一瞬间傻了眼。他们一直都知道沙加很漂亮，或者说很美。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沙加的美仅仅在于她精致到完美的五官，也就是说就像一个烤瓷娃娃那样。很漂亮，但却不会让人生出亵渎之心。相比之下，一个成熟的美妇就截然不同了，或许不见得有沙加哪怕一半的漂亮，但是表情，语言，眼神，这些方面就算十个沙加也追不到。

但是，刚刚的瞬间，却颠覆了两个人的想法。其实主要是哈尔的想法，至于罗杰，他的想法我想他自己现在都不一定能搞清楚。

“好了好了，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很难，但至少尝试一下和平相处嘛。”果然还是莫见过大世面，即便刚刚沙加有那么一瞬间的女神之貌，他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莫是完完全全生长于贵族之家，在推脱不掉的舞会或者庆典上，对于貌美的女孩子他见得并不少。

气哼哼了一会，沙加怎么说都还是个女孩，所以比较感Xing一些，话题也就转到了莫的身上：“你们的名字，挺奇怪的呢，都是一个字。本来以为只有你们两个才会这样起名，可是刚刚那两个双生子也是一样，为什么？”

一个问题，勾起了哈尔和罗杰的兴趣。对啊，哈尔，罗杰，沙加，这都算是正常的名字，至少其中有一个转音，听起来不会太单调，而且也减少了重名的可能Xing。如果只有一个音节，那么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用起来，都不如两个字三个字的名字吧。

“这个啊，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奇怪。莫的名字并不是一个字，严格来说的话，他的名字是尼莫。”

好听的薄荷味声音从耳边传来，说话的自然只能是一个人。

“那为什么要叫成一个字呢？尼莫不好听吗？”

“好听是好听，不过你知道在古精灵语中尼莫的意思是什么吗？”

古精灵语？废话，沙加成长于完全的人类社会，怎么会了解精灵语呢，更何况还是古精灵语。又不想圣和莫两个人一样，不愁吃穿的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圣没有再卖弄下去。

“尼莫，在精灵语中的意思，是无名氏，无名者。或者，也可以理解成为没有存在必要的存在。”

没有存在必要的存在？几个人沉默了。确实，如果用这样的名字，并不太好。对此莫倒是没有什么感情变化，依旧淡然如一汪清水。

沉默了一下之后，沙加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那，你的名字也有这样的故事了？所以你也就改名成为一个字？”

在沙加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她看到了圣脸上一闪而逝的苦涩。

“不是的，他本来就要这个名字。”莫笑呵呵的接过话题。

“那……”

“古精灵语对吗。”在莫想要继续解释之前，圣出声了。挂着一种漠不关心的表情，圣的眼神看向窗外的那轮满月，用没有任何语气的语气开口：“这跟古精灵语没关系，在当前的精灵语中，圣的意思是原罪，自从出生就背负的罪孽。”

原罪……原来他的名字并不是单单为了好听。

听过圣的解释之后，沙加的心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悸动了一下。而再次看向这个强装着漠不关心的少年，沙加似乎看到了在少年瘦弱身躯艰难支撑之下的孤独和无助。

这一次，气氛是真的转冷了，就连罗杰都没有开口破坏。不过就这一点来说，我想只是时间问题吧，这个粗神经的骑士，对于气氛破坏这一点上，有着无可比拟的天赋。但，至少在他开口之前，尴尬还是当下气氛之中的主要成分。

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吵闹声，从吧台的位置传来，也算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化解了气氛问题。几个人的目光移过去，看到了吵闹声的来源，一个年纪稍大的侍女，和一个胡子花白的红衣老者之间的争吵。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架势。

沙克镇的冒险公会，深夜的时间段，一个公会中大概二十三四岁的侍女和一个至少三倍于侍女年龄的红衣老者的争吵，打破了夜的寂静。当然了，其实就这个冒险公会来说，原本也并不怎么寂静。

吧台位于冒险公会偏里面的位置，而那个红衣老者则是坐在靠门口的那张桌子。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圣就已经环视过周围的环境，记得当时那个老头是和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坐在一起的，似乎在对少年说教，声音蛮不小，而且表情也不是很和蔼。至于少年，则是唯唯诺诺的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再次看了一眼，少年还在原来的位置坐着，依旧是那副可以说怯懦的样子。或许是由于第一印象不怎么好，所以圣并没有走过去凑热闹的意思。而且，看侍女脸都涨红的样子，这件事似乎也不是特别容易就解决了。

“那边，发生什么了？”沙加好奇的看着争执中的二人，小声的说。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红衣老者说话时候的鼻音有点重，加上对面侍女话中带着哭腔，所以她显然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从两个人的对话中推测出因果缘由。

“多半是那个老头子为老不尊。”哈尔冷冷地说。年纪上面，哈尔和那个侍女是相仿的，或许就是这一点让哈尔比较偏向那个侍女。不过，接下来哈尔竟然朝争吵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似乎不是一个皇家骑士团的骑士应有的冷静吧？沙加这么想着。

不过真正让沙加感到意外的，是圣和莫的做法。

“快点解决，明天还要早起。”拍了拍哈尔的肩，圣闪身离去。

丢下这么一句话，以及似是而非的鼓励，圣竟然头也不回的就经过他们，然后上了楼梯。莫，居然也跟着他一起。难道，他们不是同伴吗？哪有同伴在解决问题，而自己却跑开的道理呢。还是，自己之前提的关于两个人名字的问题，让他们伤感了？也不对，这个家伙神经有这么脆弱吗？

沙加没有发现的是，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注意这个少年了。只不过就是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牵扯自己内心如此之多的想法和变化。

“如果你想插手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沙加纠结的时候，站在楼梯上的莫突然转过头这么说道。看到沙加眼中的不解，莫继续说了下去，“在我们了解中的哈尔，从来都是一个人解决自己的问题。”

是这样吗？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但怎么说哈尔都是圣和莫那边的人，所以她也不好插手。于是，再次看了一眼已经走到纷争位置的哈尔，沙加也选择了上楼休息。毕竟，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此行真正的路程才要开始呢。因为，在这之后，才是严格意义上的死亡峡谷。当然了，还有另外一重原因，身为牧师的沙加自然会反感暴力。而她又认为哈尔会通过暴力解决问题，于是，离开当然是上上策。

至于罗杰，本来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完下面的闹剧再去睡觉。不过，在耳朵被强制拉长的疼痛刺激下，不得不跟在沙加身后早早休息。所以，下面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走向，他们并不知道。就算推理能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线索就得出结论吧。

当然了，这是对他们来说的。对于我们，我们可是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比方说现在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时不时的女人喘息声，我们就可以穿过天花板去一探究竟。可惜，现在那个声音并不存在，即便日后出现了，也要酌情来看待。不过实话告诉你们吧，就算真的有，我这么一个有素质的人也不会去偷看的。

废话不说，哈尔已经走到了纷争之处。果然，相比之前，两个人的争吵愈演愈烈了。而核心，哈尔也听明白了。算是这个红衣老者为老不尊吗？或许是吧。

“黑骑士！你知道什么是黑骑士吗？”

侍女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离近看的话，这个侍女虽然相貌身材上面比不上前面的劳伦斯，但也算得上中等了。而在这些佣兵们眼中，显然就是伪女神一般的存在。而她脸上并不怎么明显的雀斑，也慢慢就被忽视了。感觉之中，她在沙克镇就是大众情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致使她在这里逗留了数年之久。

“我当然知道！”

红衣老者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是倔强吗？其实不是的，如果看得仔细，就能看到在老者拉风的红色袍子左胸口处，闪烁着一块刻有四个月亮刻纹的金属片绣在上面。这个金属片是什么？来头很大的样子。当然，这个金属片来头确实很大，这也是老人信心的来源。日后，我们会更加详细的了解这个金属片。

“那熄掉灯啊，不然黑骑士会来的！”侍女焦急的再次催促。

“不准熄掉，就是要黑骑士过来这里！”老者依旧不让步，横站在侍女和油灯之间。

这个油灯，其实配备有很出色的一个系统，跟我们所了解的油灯不同。看到天花板上一个个闪烁的灯光了吗？这些其实都源自于一盏总油灯。它们的燃料，通过特制的灯芯连接着总闸下面的油桶，所以只要油桶里面还有油，这些灯就是不灭的。当然，还有一个方便之处，只要拉开总闸，那么所有灯都会熄灭。如果不是考虑到产生的黑烟会烤焦屋顶，那廉价的灯油会是所有家庭最主流的照明用品。额，似乎又扯多了……

看到老头并没有让开的意思，而且他胸口的那个金属片也让这个具备一定防身之术的侍女下不去手，所以她将目光放在了周围看好戏的佣兵身上：“汤姆，帮帮我！你知道黑骑士的，他们会杀掉这里所有的人！”

汤姆，也就是这里所强的佣兵之一，当然也是刚刚被圣轻描淡写打败的那个家伙。在以前汤姆总会时不时对她开两个热热的玩笑，而她本人对于汤姆也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很不巧，莉亚，我们接到的，全部都是杀死黑骑士的委托。”汤姆到也从打击中恢复的蛮快，扬了一下头这么说着。显然，没有插手帮助这个侍女莉亚的意思。

没有料到汤姆会这么光棍的拒绝她，莉亚咬了咬嘴唇，看向了其他几个曾经都倾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佣兵，但结果无一例外。相比一个C级任务的诱惑，她区区一个侍女的姿色显然不具备什么竞争力。第一次的，莉亚开始讨厌这个小镇，讨厌这些佣兵，还有讨厌这样的自己。太现实了，自己对于他们来说什么也不是。

“疯了，你们都疯了！”

带着潸然而下的泪水，莉亚推开围观的佣兵们，跑出了这个冒险公会。现实的是，明知道一个女孩子这个时间段离开人类居住地是什么概念，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佣兵选择放弃当前任务，追她出去。

不，还是有一个，脸上挂着一道骇人伤疤的骑士，跟在莉亚身后，不顾其他人的看法，也离开了冒险公会。

当然，这个人就是哈尔。

“呵，为了一个烂货放弃C级任务，他疯了。”

“嘘，小声点，或许他是疯了，可他的伙伴都挺厉害的。”

“或许都是疯子吧。”

“对啊，物以类聚嘛。”

在哈尔离开之后，这些佣兵们开始自欺欺人的为自己的胆怯开脱。似乎，这么胡吹乱侃一通之后自己就可以打发掉心中的愧疚了。

“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黑骑士到来，然后杀死他们！”

或许是这些人的话让人听不下去，红衣老者大吼了一声。之后，周围都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个老头子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而且顾及到他的实力，于是所有人还是决定现在不要出头的好。

看着冒险公会敞开的大门，老人脸上掠过一抹苦涩。

……

“你果然在这。”

掀开屋顶的盖板，一个少年从里面钻了出来。风很大，翻动着他冰蓝色的头发。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他走到了前面随意坐在屋顶同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少年身边。

后者，对于他的问话没有作答，只是抬起头看向深邃的夜空。乱舞的橙色碎发之下，是一双带着疑惑的鲜橙色瞳仁。

“在想什么？”

虽然圣有些冷淡，不过莫并不在意。在他身边背对着坐下，一正一反。在很久之前，莫就知道如果圣遇到了什么心事，就一定会跑到房顶来对着夜空吹风。

“沙加。”没有任何遮掩，圣淡淡的回答。

“嗯？”莫没有说太多，因为他知道圣一定会说下去。

“本来，把这个**到死板的牧师弄生气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今天却……”圣停顿了一下，低下头想了一会，大概组织语言吧。不过随即他甩了甩头，再次扬起头，瞳仁中的疑惑一扫而空，“算了，你没感觉这个小镇有些怪怪的吗？”

“怪怪的？”

莫环视了周围一眼。因为处在小镇最高建筑的顶端，所以可以毫不费力的看到镇子最边缘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但有什么地方奇怪吗？抬起头，天空那轮孤单的满月很不情愿地将月光皎洁大地，一块块暗淡的云迅速掠过天空，让这里的夜晚也显得恐怖。

好长时间，莫都没有开口。他并没有注意到圣所指的怪怪的地方，于是圣继续说：“现在几点了？”

“还差一刻九点。”

“睡觉的时间了吗？”

刚准备回答，莫突然意识到了圣话题的核心。沙克镇，这是一个拥有着数百居民的小镇，虽然有些穷，但并不止于连灯光都没有。而这个时间段，除了下方的冒险公会能够里面的油灯将周围一片范围渲染成暖红色之外，周围所有的建筑竟然没有一个亮灯的。

“这个小镇，竟然没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