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骑士

而在冒险公会之内，碍于红衣老者的实力，一直保持着难得的安静。这对于这些散漫自由惯了的佣兵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但是，现在没有谁有勇气去触老者的霉头。不过终于，一个最勇敢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当然也可能是最散漫的。

“黑骑士，到底是什么？”

一个佣兵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黑骑士黑骑士，所有人都知道此次委托的目标就是黑骑士。但，黑骑士到底是什么呢，没有人有着详细的了解。有人说黑骑士是亡灵，有人说黑骑士是妖怪，也有人说黑骑士是飘忽不定的幽灵。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身披黑袍，骑着笼罩在黑暗中的战马，踏着夜色而来。

“黑骑士，是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扭曲，没有智慧的产物。”让人感到意外的，出言解释的人并不是红衣老者，而是和老者一起的那个不到二十岁，有着一头褶皱金发的怯懦少年。或许是因为在场人多，所以少年的声音中多少还夹杂着一些颤抖。“他们曾是高傲的骑士，但由于种种原因退化为这种没有思想，被杀戮欲望所支配的……怪物。”

或许是了解到黑骑士的历史多少有些浪漫，而结局又是这样的凄惨，所以少年不忍心用更为严厉的词汇来形容他们。而在他的解释之后，佣兵公会也换来了短暂的宁静。似乎，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个高贵而高傲的骑士，或者被迫或者接受着变成了一个个的恶魔。

一会之后，一个反应比较快的佣兵发现了问题的核心：“等等，你说了这么多，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到底黑骑士是什么。”经他的话，其他人也都才注意到少年的话巧妙地跳过了关于黑骑士是什么的问题。

“就是啊，黑骑士是什么？罗里吧嗦一大堆，说了点啥？”

“光扯这些没用的，正事一点没有。”

“你到底知道不？不知道就滚边玩去，浪费大爷时间。”

……

说到底，佣兵还是佣兵，总是习惯于直来直去的佣兵式谈话，我想他们应该跟罗杰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其实，他们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抱怨一下，并没有针对的意思，不过怎么说都有点粗鲁吧。所以，少年还是有点措手不及，一双无助的眼睛小弧度的环视了周围一下，还是习惯Xing的沉了下去。

“喂！你们谁再对他放肆，就是对我的挑战。”少年习惯Xing的腼腆，让红衣老者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护短一样的没有去训斥少年的怯懦，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还是将矛头指向了周围的佣兵，“而你们的挑战，我，拉克维托，火系四级元素Cao纵者任何时候都会接受！”

火系四级元素Cao纵者，这个名头一扔出来就是配合的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元素Cao纵者，这是中级魔法师的称呼，在这片魔法元素充斥于任何角落的大陆上，一个魔法师的身份要高贵出其他职业，而且不是一点半点。而魔法师呢，从魔法学徒一直到最强的禁咒法师，其间一共被分为五个级别。对应的，就是一级到九级的魔法。

魔法学徒，能够释放任何一个系别的一级魔法，比方说火球术或者闪雷，这些人都具有做一个魔法学徒的资格。而魔法学徒想要晋级后面的初级魔法师，则需要掌握至少二级的魔法了，就像火系的炎龙魔法或雷系的落雷，相比一级魔法，二级魔法已经具有了相当的杀伤效果。如果说一级魔法只能用来充当并不绚烂的烟火，那么二级魔法就是可以杀人的烟火。

熟练的掌握二级和三级的魔法，并且能够勉强释放四级魔法的时候，初级魔法师就能拥有晋级中级魔法师的资格。当然，想要晋级成为中级魔法师，必须拥有独立释放更为高等的五级魔法才可以。虽然四级和五级，看起来就像二级和三级一样，没太大差别，但其中的真正的天差地别，也只有晋级过或没有晋级成功的魔法师才知道。相比四级魔法，五级魔法已经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往往一个五级魔法就能够起到完全逆转战局的作用。五级，六级魔法，是中级魔法师的专属，也就是元素Cao纵者才有资格释放。

再往后，就是高级魔法师，这个数量仅仅在帝国所有记录在案的魔法师总数的2%，而且这其中还不排除一些魔法师作假。也就是说，真正的高级魔法师还不到魔法师总数的2%。他们所能够释放的七级，八级魔法，也是绝大多数魔法师有生之年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高级魔法师，在帝国往往享有至少相当于伯爵的待遇。他们，被称为元素掌控者。

至于最终极的禁咒法师，这么说吧，洛丹伦帝国建立以来，纵观历史也不过仅仅出现了七个禁咒法师。所以，这个程度一般的魔法师们都会自动跳过，因为太遥不可及了。

而所谓的魔法师呢，在一般情况下并不是这五个级别的总称，而是对初级魔法师的一种变相的称呼吧。毕竟，初级魔法师实在有些登不上台面，如果这样一直叫那么帝国魔法师总数的90%以上的成员脸上都会很没有面子。所以呢，魔法师，也就成了初级魔法师的代言。这一点，也被全大陆的佣兵们心照不宣的接受了。而中级魔法师，一般情况下都会用元素Cao纵者来代替，毕竟，与初级魔法师的比例小于9：1的他们，有资格傲气。

一个中级魔法师，一般情况下年纪都会在六十岁左右，这是天赋好的。没有天赋的，一辈子也只能挂着魔法师的称号终老了。至于天赋惊艳的，则在六十岁之前拥有晋级高级魔法师，也就是元素掌控者的希望。只有，天赋最最特别，最最惊艳的人，才有希望在有生之年成为一个禁咒法师。所以不管怎么说，一个中级魔法师都算一般魔法师一生的追求了。说句题外话，像卡尔瑟斯这样的人，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中级魔法师，也就是元素Cao纵者。

所以呢，红衣老者拉克维托的挑衅，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佣兵有能力接受。而且，还是火系元素Cao纵者，众所周知最为狂暴的元素足以打消他们心中的那一抹悸动了。

满意地看了一眼周围的鸦雀无声，拉克维托翘着胡子说了下去：“继续。”

“哦。”怯懦少年点了点头，再次深吸一口气：“黑骑士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土世界，原型也就是里面的戒灵，没有实体的他们可以几乎免疫任何冷兵器的攻击。即便对于魔法，他们也有相当强力的抗Xing，加上没有疼痛的感觉，所以黑骑士往往会是最棘手的敌人。他们的弱点，除了阳光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就算阳光，也只能起到一定程度的削弱，并不能真正阻挡黑骑士的脚步。”

再次，吸气声此起彼伏。只不过，这次多少夹杂了一些冰冷的味道。因为这次对实力的惊叹，是来自于他们即将的对手。

“对冷兵器免疫？”

“没有实体？”

“还对魔法有抗Xing？”

“果然是最棘手的敌人。”

一人一句讨论的期间，在场的不足十个佣兵，一半以上，生出了退却的念头。没错，C级任务的酬劳是不少，但不值一条命的吧。或许这些佣兵们能力并不差，可面对几乎能够免疫冷兵器攻击，并且没有实体的黑骑士，还是不够的。怪不得这个任务的奖励如此丰厚，原来对手是这样一个难缠的角色。只不过碍于面子，谁都没有先说出离开这样的话。

拉克维托，身为一个摸爬滚打多年的元素Cao纵者，他一眼就能洞穿这些佣兵心中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有揭穿，清了清嗓子，开始布置接下来的步骤：

“你们全部都是战士，所以这一次你们需要做的仅仅是牵制住黑骑士，依靠我的魔法对他造成伤害。一共八个人，分成两组，接替着去跟黑骑士战斗。到了后期，其中一组战斗时另外一组要做好准备，黑骑士可能会逃跑的准备，无论如何要将其阻止。否则的话，以黑骑士的能力和Xing格，负伤之后他会狂Xing大发，召集同伴前来将这个地方夷为平地。”

“按照对黑骑士的了解，他会在黑暗中追逐任何光芒，并将其湮灭。委托中，黑骑士已经出现在沙克镇一周的时间，前去讨伐的人类矮人民兵联合组织全部阵亡。非但如此，力量奇大的兽人也组织过类似的行动，但皆以失败告终，所以我们必须要重视这个黑骑士。保守估计，这个黑骑士的战力应该徘徊在D级上位，甚至C级的高度。”

再次的，此起彼伏的吸气声。D级上位的战力，已经远远超过这些佣兵所能够应付的程度了。关于战力的排行，后面会有所介绍，所以先让我们把目光集中在这群几乎完全被吓傻的佣兵身上。一个个的嘴，也都没有要合上的意思。惊诧间，一张委托单从不知道谁僵硬的手指缝飘落而下。赤红色的几个大字，写满了嘲讽的味道。

通缉，死亡峡谷东口沙克镇出现黑骑士，将其猎杀者，会获得佣兵公会30晋升点数，30枚金币。

是啊，猎杀，但究竟是谁猎杀谁，就不好说了……

“C级战力……我，我，我不干了！”

距离拉克维托分配计划许久之后，一个佣兵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并且大声吼了这么一句。虽然声音很大，但其中充斥的畏惧和胆怯显露无疑。在他的一嗓子号召下，犹如连锁反应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放弃的声音接踵而至。后面放弃的佣兵们，相继走到了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佣兵身边，似乎聚在一起就能给他们力量。二十秒后，没有变动位置的，在场只有三个人。拉克维托，汤姆，以及那个怯懦的少年。

对于事情的发展，拉克维托有些错愕，当然更多的是恼怒。身上的红袍，无风自动一般轻轻摆起了衣角，嘴角翘起的胡子一抽一抽，为数不多的白发也散发着凌然的味道。毕竟是一个元素Cao纵者，真正动怒起来同样是这些佣兵无法承受的，所以他们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一言不发，但却没有要离开自己位置的意思。

“你，你们，你们这群孬种！”拉克维托此刻充分显示了自己的坏脾气，颤颤吼出这句话后，右手翻出一柄首段镶有一块巨大半透明卵石般物质的法杖，直指那群聚在墙边的佣兵们：“今天谁要是敢离开，我第一个把他烧成焦炭！”

没有人质疑他的话，所以也就没有人选择当下离开。不过，这样强留下的佣兵，即便撑到黑骑士来临，又能发挥出多大的实力呢。或者，到时候会有怎样的变动，还说不准。看其中几个佣兵眼神间偶尔闪烁的愤恨凶光，到时候如果他们对自己的同盟做出什么事，我想没人会感到意外的。

“为什么强制把我们留下？这个委托又没有苛求接受者必须完成的条款！”

这些人中胆子最大的，当然也可能是脑子最小的佣兵，在拉克维托的威胁下，爆发一样的吼着。伴随着他这声高亢，冒险公会所有的油灯，都颤了一颤。

“留下我们不会改变什么的，要找也要找有实力的人。对！那个橙发少年！他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他的同行里面还有一个圣殿骑士！如果他们在的话，一定能够打倒黑骑士！”

“还有前面那个银发剑士，他怎么看也都不像善茬。他也一定是来猎杀黑骑士的，所以不需要我们，黑骑士今天也必死无疑了！”

虽然很明显是推诿的理由，但听上去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所以，拉克维托的满心愤怒暂时也压制了一点。至少，现在这个红袍老人并没有继续对着佣兵泄恨，而是皱着眉头思考他们所说的话。看到有效果，佣兵们静静的等着，观察着拉克维托的表情。一旦有变化，那么也就只有执行B计划了。至于B计划是什么，我想你们猜也猜得到。

时间，就在这样精妙的氛围下，一点点流逝着。如果不是越燃越淡的灯芯在宣告着燃料即将告馨，那我们根本无从判断期间到底过了多久。是一分钟，十分钟，还是更久。

“等一下，如果你们说的是对的，那么你们完全没理由离开。”辩证了许久，拉克维托表情之中的犹豫和思索，渐渐云开雾散，“不需要你们出力，就能够从任务奖励中分一杯羹的事情，你们会不做？”

叹了口气，一众佣兵中看起来最像领导者的那个轻轻摇了摇头，并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一句：“这是你逼我们的。你很强，但我们不见得就比你弱。”

是感叹？不，我想更多的成分，应该是暗语吧。当然是暗语，说给其他佣兵听的。在这句话之后，这些佣兵们的脸上，都相继出现了一种名为决绝的表情。最多，鱼死网破，与其被这个元素Cao纵者憋屈的杀死，还不如拼一下，至少还有生还的希望。

不过，如果真有这样的心，那你们为什么不把目标放在黑骑士身上呢？拼尽全力杀死拉克维托倒不是不可能，但能得到什么？反之如果目标是黑骑士，他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笔可以说不菲的佣金。或许，这就是人Xing的劣根吧，相比陌生的人，更愿意对熟悉的人歇斯底里。

拉克维托，显然也能轻松地从这些佣兵的表情转变上推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光一凛，轻轻地对旁边少年说道：“到我身后去，小子。”

而少年刚刚走到拉克维托的身后，后者法杖上那枚卵石一样的晶体瞬间就被一丛烈焰覆盖。扭曲着上方的空气，这柄法杖燃起了三十公分高的赤红色火焰。本身冒险公会的油灯照明效果已经变得不好，加上这股火焰跳动在墙上狰狞的影子，给整个空间平添了一份恐怖。

看到场面变得一触即发，冒险公会内的任务交接员，服务生们也都识相的跑到相对安全的厨房之内。对于这样的战斗，其实他们也可以说是习惯了，毕竟山高皇帝远的，这里真正管用的，还是更硬的拳头。所以时不时就会发生一次类似的争斗，以至于他们在惯Xing驱使的同时，遗忘了争斗的起因，也就是随时可能袭来的黑骑士。

厨房，这个不大的房间内，此时挤着六个看热闹的人。人嘛，总是喜欢看到别人的处境不如自己；或者看到有人做自己不敢或不想去做的事情。而打架，显然包含了这两种。昏暗灯光下，没人看到一件蜷缩在角落之中的侍女服。它的主人，此刻并不在它的保护之内。

冒险公会内，气压越来越高，温度也越来越高。碍于身为同族的最后一丝理Xing，两边的人都没有率先出手，就这么对峙着。一支火炬，挑战着七柄剑刃的锋芒。心跳，在火炬闪烁不定的摆弄下，也跟着越跳越快。

“真的有必要吗？”就在战斗随时可能发生，并且也一定会发生的时候，一个好听悦耳的女声清脆传来，“如果认为应该把战斗继续下去的话，那请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哦。黑骑士，就要来了呢。”

这……所有人显然都没有跟上情节的发展。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人们带着不同的表情。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而在并不算充足的光照下，说话的人，也渐渐清晰在视野之中。

一个少女，最多不过十八岁的少女，穿着充满了野Xing与阳光，并且拥有一张足以比拟精灵之面的精致五官。紧身而且可以算超短的衣饰，骄傲的展现着主人可以说完美的曲线；一顶略微偏大的遮阳帽也为她增加了几分Xing感和神秘；系在肩甲上一件大大的披风，更是为她平添了一种典雅与婀娜。当然，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遮阳帽下，那双清澈的让人难以置信的大大眼睛。如果不是她耳尖的圆润，所有人都会将她认为是精灵。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少女，踩着一双鹿皮短靴，轻巧的跳了进来。

由于精灵少女的介入，原本一触即发的战斗，也随之冷却了下来。拉克维托，本身就不想对同族开战，所以舒了一口气。至于其他的人，比方说这一票佣兵，所有的眼睛在少女进入冒险公会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当然，期间还是有差别的，有人就盯着少女完美的容貌；有人就盯着少女上半身最诱人的那两个部分；也有人目光在少女裸露的纤细而修长的双腿上游移。反正，萝卜白菜吧。

对于这些家伙的举动，拉克维托小幅度翻了个白眼，很不屑的对身后的少年说：“看到没，这就是低等男人。你以后，千万不能变成这个样子，听到没？嗯？回答我，听到没？”

似乎感觉到不对，拉克维托转过头，这次，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上翻的两个眼球。因为，作为他教导的对象，那个少年也面露比之佣兵们也不逞多让的猪哥相。目标，显然就是其他人的角度无法注意到的一对紧致的完美。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证明绝大多数男人在看到完美异Xing的共同表现的插曲之后，回归正题。精灵少女，也完善了自己刚刚的话：

“一个火系元素Cao纵者的实力，不需要我多说。你们，谁有把握在对抗他的时候全身而退呢？那么，如果不幸发生了意外，会怎么办？要知道，你们在前往沙克镇的时候，接到的是猎杀黑骑士的任务。黑骑士的能力，众所周知，所以不幸遇难的你们，一定会被理解成在对抗黑骑士的时候不幸牺牲。所以，不论你们的后台是否足够强大，这次如果头脑发热而铸成大错的话，真相也就被覆盖在黑骑士的嗜杀下面了。”

一席话，让这些佣兵们也都冷却了下来。是的，他们遗忘了这一点。之所以敢和拉克维托对立，所持的筹码，不过就是希望拉克维托能够考虑到自己可能拥有强大的佣兵团作为后盾，而不敢下手。或许，真的有些人拥有这样的后盾。但经过精灵少女的一番话，似乎他们所握的筹码，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一旦跟这个元素Cao纵者发生冲突，那么对方绝对不会留手。

佣兵，或许不能在第一时间分析出利害关系，但绝对不是白痴，至少绝大多数的佣兵不是。思考过之后，面对拉克维托，眼神之中的决绝，也黯淡了下去。同样黯淡的，还有他们手中的兵器。对此，拉克维托长出一口气，燃烧着烈焰的法杖也沉静下来。然后看向这个精灵少女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赞许。年纪轻轻，却将人Xing的心理捉摸的如此到位，加上完美的外貌，这个女孩今后恐怕是无可限量的。而后，老人的目光又移到了身后少年的身上，略带深意。

对于老人突然投来的异样目光，少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扭捏了一下，他的脸上，竟然也泛起了少女才会有的粉红色。额，必须承认，我开始讨厌这个少年了。

气氛刚刚安逸了一点，但随着精灵少女的一句话，再次紧张起来。

“黑骑士们，来了。”

所有的人，握着武器的手指再次收缩，自然的按照刚刚拉克维托的部署，分成了两组，小心翼翼的踏出冒险公会。而拉克维托，紧随其后，带着劲风也走了出去。不过，似乎少女的话和拉克维托的话有些冲突吧？那个反应最快的佣兵，或者是胆子最小的，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等等，黑骑士，们？黑骑士不止一个的吗？”

听到他的问题，已经没入黑暗的拉克维托还是老脸一红。没错，他从一开始就强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黑骑士只有一个。可是，不管传闻还是委托，都没有提到过黑骑士的数量问题。加上黑骑士的神秘的强大，所以自然而然的就理解成了只有一个黑骑士。如今被精灵少女一说，拉克维托才忽然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可能Xing。怎么解释？还是不说话的好，索Xing，拉克维托装作没听见一样，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外走。

“有人告诉过你们，黑骑士只有一个吗？”精灵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略带嘲弄的弧度，不过没有太过明显，就翻手摸出了一柄跟她同样精致的短弓，跟了出去。或许是她的勇敢鼓舞了其他人，脚步略微停顿的佣兵，很快就踏着可能是有生以来最为壮烈的步伐，在冒险公会外组成了整整齐齐的两排。之所以会这样，我想多半是做出勇敢给精灵少女看的吧。而精灵少女，在那件巨大的披风掩盖下，很快没入夜色。我想，他们多半做了无用功。

……

房顶之上，察觉到下面异样的两个少年，相继站起身。目光不约而同的定格在了下面这条街没入黑暗的方向。如果我们也保持这个样子，那么就能在呼呼作响的夜风中，捕捉到一阵空灵的马蹄声，正在从我们所看的方向，一点点接近而来。

“这么晚了，还有旅人吗？”虽然晚风很大，但依旧没有吹散说话少年语气中的淡然。站在房顶的边缘，这个少年略带不确定的口吻说着。

“不是旅人，甚至可能……”另外一个少年接口道，不过后面的内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相比之前的少年，拥有鲜橙色碎发的他，所站立的位置要更为接近边缘。或许就是站位上面微小的差别，导致了他们两个人看法的不同。

“可能什么？”

“等下就知道了。”甚至可能，并不是人。这句话，橙发少年还是没有说完。

渐渐地，马蹄声从空灵转化为清澈，继而又变成了沉重。到现在，已经可以毫不费力的听到马蹄铁敲击石砖路面的响声。用心的话，还能看到几个高大的身影，逐渐划破黑暗，向着这唯一的光明之地逼近着。

淡然少年，因为橙发少年未说完的话，所以对于下面几个人影观察的很是用心。由于可以称之为混乱的晚风一直都在身边叫嚣着，所以他并没有听到下面房间中有关黑骑士的讨论。也就是说，他和橙发少年并不知道来者是恶名昭彰的黑骑士。或者，也可能仅仅是他一个人不知道而已。橙发少年未说完的话，表明似乎他所知道的内容，更多一些。

“确实，这几个人有些奇怪。”用心的看了又看，他可以确定下面几个骑在高头大马身上的人影跟一般情况下的人不同，但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同。一袭黑衣，以及连着衣服的兜帽，将这些人全部都包裹在了黑暗之中。

“嗯，因为，这些人都没有脸。”圣在一旁平淡的补充了这不平淡的内容。

没错，经他一说，我们也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脸。这并不是角度的问题，因为随着鼓动的风，我们即便在房顶上也能在风吹过兜帽的瞬间看到，原本应该撑起兜帽的头的位置，却是什么也没有。不单单是没有脸，而是没有实体。

“这些是……”淡然少年有点不淡然了，因为这样的怪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黑骑士吧，唯一的可能Xing了。”

是的，下面五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黑袍人，就是黑骑士。他们在距离冒险公会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横亘在中间的，是两排严谨，整齐的佣兵。借着冒险公会里泻出的光，佣兵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鼓起的兜帽之中，空空如也。

黑骑士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