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暗的神庙

“哇，这就是但丁的实力？”

沙克镇某个矮小建筑上面，精灵少女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说。两只手，还非常可爱的放在了脸颊旁边，配合上她大大的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质的眼睛，必须承认，即便淡然如莫，也被她这么一个动作秒杀了。满月下的她，就算没有尖尖的耳朵，也会被人误认为是精灵的，还是那种交界于妩媚与天真之间年纪的精灵。

“额。”短暂的失神，莫只给出这么一个评价。转而，精灵少女略带娇嗔的眼神递过来之后，莫也就回复了以往的形态。挂起千年不变的微笑，莫淡然如一汪清水的开口：“是啊，这就是但丁的实力。信不信由你，现在的但丁，就连一半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呢。”

再次惊讶的张大了小嘴，不过再怎么张大，能真的变大么……

这个男人，就是老师的真命天子吗？确实有这个资格。这么想着，不过精灵少女的心中却泛起了淡淡的一丝失落。是因为张扬到不可一世的但丁，还是别的什么？甩了甩头，精灵少女继续问：“好像，你很了解他的样子。”

“是啊，恐怕但丁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的人了呢。”

略带无奈的笑容，将这个问题一笔带过。说到但丁，莫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圣，那个跟他一起长大，但处处都要比他出色的少年。在以前，他总会偷偷地把卡尔的魔力球拿出来，然后兴致勃勃的带到莫那里，两个人一起看曾经猎奇三人组在这个世界上疯狂的冒险。或许是本身长相和Xing格就有抢镜嫌疑的但丁，无疑成了两个人眼中的主角。所以，对但丁知之甚详，也没什么意外。

还记得魔力球吗？利用空间元素，将曾经的影像刻录到魔力之球里面的一种技术，到现在早就失传了。不过，我们却也发明出了一种异曲同工之妙的小东东，摄像机。其原理，是相差不多的，只不过魔力球记录的要更为真实，因为整个场景的复原，就如同3D电影一样萦绕在你的周围，当然要比2D屏幕代入感要强烈得多了。

“那，但丁的真实实力是……”精灵少女眼神中满是期待。

“呵呵，很不巧，但丁的真实实力，我不知道呢。”笑呵呵的莫，突然让精灵少女有了一种一拳在这张淡然如烟的脸上砸开花的冲动。

而作为两个人谈话的核心，但丁此时正在颇为轻巧的与这个深渊恶魔战斗着。额，没什么说轻巧？就是因为，但丁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手。而蒙达克尔，这个深渊恶魔将燃火大剑挥舞的虎虎生风，每一击，都会破坏至少一个场景物品，但是每次却都能让罪魁祸首——也就是但丁轻描淡写的躲开。那么，下一剑就会更为用力，就这么循环着。显然，对于蒙达克尔来说，这是一个恶Xing循环，但他有限的智力，似乎还没意识到罢了。

“好羡慕啊，本应该生死一线的战斗，却能这么的……华丽。”双眼放着星星，少女的思绪似乎已经超越到了战斗之外的某个地方，比方说王城的月下。

“华丽，你看好了，等到但丁动手的时候，那才叫华丽呢。”

……

另外一边，死亡峡谷的深处，眼神焦急的哈尔气喘吁吁的环视了一圈之后，突然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一抹弧度，也挂上了嘴角。在他视线定格的地方，一个穿着侍女服的蜷缩背影，带这么那么一点无助与怜惜，躲在一块岩石之后。

这个无助的背影，只能是莉亚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风吹，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或许在沙克镇能够得到城市中得不到的待遇，但这永远只存在于表面。佣兵们可能在冒险公会谈论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她，可想到得到一份真爱，这里不可能的。还有，刚刚离开之时，一个佣兵甩出的那一句“烂货”，她听得清清楚楚。

女孩子，谁没有一颗公主的心呢，当这颗心被现实碾碎的时候，也就是女孩们变化的时候了。有一些能认清现实，从此将心中的公主永远藏在心脏最深处；但是有些接受不了，索Xing选择了堕落。而她的行为，显然就是后者了。

不知不觉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她抱着的膝盖。这也是第一次，她感觉到沙克镇的夜晚，竟然是这么的寒冷。凌烈的风，总能在她泪水滑落脸庞的时候，带给她刀割一样的疼痛。但这份疼痛到底是来自于脸颊，还是心脏，她却不知道了。

突然，一件外衣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莉亚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她这一生再也不会忘记的脸。确实，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样一张脸突兀出现会很恐怖，由其是那道横贯眼眶的刀疤。但是现在的莉亚，却没有这种感觉。她的反应，就是抱着这张脸，当然也是这件外衣的主人，放声哭了出来。

之所以不会害怕，是因为这样脸她认识。

在两年，或者三年之前，这张脸在她的脑海中深深的烙下了一个刻印，而当时这张脸上，还没有那道骇人的刀疤。这个时候，莉亚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之所以一直都留在沙克镇的原因，并不是自欺欺人的佣兵们的认可以及众星捧月的虚荣。竟然，是她渴望再次见到这张脸的下意识举动，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过去了，都过去了。”

哈尔轻拍着怀中少女的后背，很是柔和的安慰着。这一刻，似乎纵横在死亡峡谷从未停息过的风，也一下子静止了呢。除了双方的变化，这跟三年前的那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好吧，或者两年前，毕竟莉亚的脑袋并没有一般人那么好用，对于时间这个概念，她总是记混。

过了许久，直到静止的风再次让莉亚感到寒冷。多久，她不知道，不过看着哈尔胸口殷湿的痕迹，莉亚知道在自己放纵情感哭泣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这么抱着他，穿着一件衬衣抵御着寒冷的侵袭。感动，再次占据心里每个角落。不过考虑到自己再泪奔的话，哈尔会很不好受，所以她难得聪明一次，停了下来。

“谢谢你，哈尔。”很是满足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就是对少女打击之后，最好的一剂疗伤药了吧。

“回去吗？”哈尔并没有询问莉亚之所以离开的原因，当然也并没有开口斥责。

淡淡的一句话，似乎是少女此时能够追求的最大的奢望。就这么一句话，宛如询问‘开饭吗’一样语调说出的一句话，盖过了她的不理智与不成熟的一句话，让少女的心扉，彻底敞开。

“嗯嗯。”

用力的点着头，莉亚站起身。刚想把外衣还给哈尔，但后者强硬到略带粗暴的按着她双肩的手，却让莉亚放弃了这个念头。就这样，两个人一步一步往回走着。与来时不同的是，这次相同的峡谷，相同的夜色，相同的环境，莉亚感觉到的却并不是恐惧，而是满载心底的浪漫，以及罗曼蒂克。

这两个人，结束的是很温馨。但是转到另外一边，结果却大相径庭。

……

圣，行走于这个陌生破败建筑之中的他，脚步没有任何的犹豫。当然，在圣进入到这个破败的神庙之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从黑骑士**到冒险公会掳走沙加，一直到黑骑士带着沙加消失在神庙，圣的表现一直都是很果敢。

神庙之中，倒也不是想象的黑暗与破落。

自从圣进入之后，墙壁两边的火把就如同接受到共同指令一般，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点燃了，从而也照亮了这条通往神庙的走廊。并不算宽阔的两边，铺满了充满着哥特风格的壁画。在蓝色火把的照耀下，走过这条路也需要很大勇气的。不过，猜得到的是，圣的脚步依旧没有半分迟疑。

看来，某个人在某个人的心中还是占有相当比重的，只不过某个人和某个人都不会亲口承认罢了。

蓝色的火焰，如同指引道路的明灯，让少年一步步的向着未知的终点走着。可是，蓝色的火焰，勾勒出的道路，会通往什么地方？至少，不会是天堂吧。

“你最好祈祷，你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走到一个转折点，圣冷冷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双瞳之中，冷漠的银灰色再次取代了阳光的鲜橙色。不过下一个瞬间，银灰色就消失了，如同冒险公会一样的突然。

这个转折之后，墙壁上的蓝色火把消失了，可是走廊还有深深的一段，以至于站在这里都无法看到尽头的位置。圣大略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鼓起食指在墙面上敲敲打打，时不时的探出手掌按了按墙壁壁画比较模糊的部分，甚至单膝跪下，在墙角处探出手指仔细的检查。

这么一番探查之后，圣松了一口气。这里，就只有这一条路，然后呢，当然就是不带任何的犹豫之色，欺身于黑暗之中。不过刚刚他的举动，也确实让我们看到了一点，这个少年虽然年仅十七岁，但表现出的谨慎却远远超过了这个年纪。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分出心来检查周围的环境，以确保没有暗道呢。至少，我不能。

而顺着这条黑暗走廊一直走下去，超过圣大概50米之后的一个转角，整个空间豁然开朗。这个一半修建在墙壁之内的神殿，远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小。内部的空间，大得很。就像这里，从地面到达顶端至少有10米的高度。可想而知，当时修建神殿的人，费了多大的力气。不过现在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尽管这个面积超过1000平方米的地方完全是从山崖里面挖出一个洞来修建的。此时，场景的核心，在空间内最中心位置的祭台上。

祭台旁边，一袭黑衣的人双手握着一柄尖利的匕首，高举，剑刃冲下，随时一副刺下去的动作，口中还呢喃着晦涩而深奥的咒语。祭台之上，一件雪白睡衣包裹着一个昏迷的少女，完美的脸庞，完美的身材，当然也是一个完美的祭品。用脚趾都猜得到，黑衣人此时的目的，就是用匕首，将少女变成彻彻底底的祭品。

至于献祭的目标，在祭台前面不远处的石碑上，模模糊糊的有着这样一个画面。纵横如蛛网般的裂缝，显然就是死亡峡谷。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死亡峡谷的整体，竟然是位于另外一个东西的背后。而这个东西，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一条巨大的蛇。在它面前，无数卑躬屈膝的人排着队，将一个个绳子包裹的祭品投入到它的血盆大口之中。

让人谈之色变的死亡峡谷，竟然是这条蛇背后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