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穷途末路

地牢之中，圣，哈尔，罗杰，已经没有再战斗下去的力量和意识了。

每一次半兽人的冲击，都会让他们后退几步。然后调整好姿势，继续面对下一波冲击，之后再一次的后退几步。就这样，每次退大概两三米的距离，他们三个最终退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转折的地方。

又是一批进攻，但是这批半兽人似乎看起来要比以前的任何一批都要强壮一些。

是心理作用？安慰自己不能抵挡住这次冲击的借口？不确定。但是，哈尔和罗杰两个人都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每一次半兽人的冲撞，虽然能勉强的抵挡住，但是内脏却无法承受这可怕的冲击力。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引发内脏极限的共振。

“你还有力气么？”看着这批半兽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罗杰虚弱的问身边的哈尔。话刚说完，就咳嗽了一阵。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住这些撞击的，但是罗杰最终还是无奈的发现了自己现在甚至连咳嗽一下都感觉肺部要爆炸。

哈尔没有答话，只是同样虚弱的摇了摇头。连力量方面突出一些骑士都对这一连串的冲击吃不消，更别说一个弓手了。现在他还能站着，就已经证明他的信念很强了。转过头，看向脱力的圣，哈尔知道自己这边已经没有希望了。

其实，相比**上的疲倦，透支精神力与魔力的代价更为沉重。体力枯竭了，虽然你感觉很累，但是你的意识还是归你自己控制的。透支魔力则不然，它会让你从精神上感觉到你很疲倦。

打个比方吧，你是一个魔法学徒，极限状态下你只能够连续施放七颗火球。如果，你执意要施放十个，否则的话你便拒绝吃晚饭。当然，当你施放完七个火球之后，你并不会失去和元素的感知力，只是会感觉到很疲倦，很想睡觉。如果你的意志力够顽强，你依旧可以释放出第八个，第九个，甚至第十个火球。只不过，在这个数量增加的时候，你会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一点不夸张，在释放完十个火球之后，你会毫不犹豫的用任何你拥有的东西交换一张席梦思。

圣呢？他透支了多少魔力？额，你可以这么理解。他原本可以释放三个火球，但是现在已经是将近十三个了。透支了多少魔力？不，不是十个火球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圣都对不起我为他专门码出的这么多字。既然不是十个火球，那到底是多少呢？告诉你，是百分之四百。没错，圣透支了百分之四百的魔力。

那为什么圣还能站着呢？他的意志力就这么强？没错，他的意志力就是这么强。原本，你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但是迫于环境，你只得坚持，再坚持，坚持了九十六个小时。很夸张吧，圣就是这么夸张的坚持下来的。每一次半兽人冲击过来，他都认为是倒数第二批，杀掉这一批，再杀一批就完事了。他，就是凭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坚持到现在的。

“圣，怎么办。半兽人，还是这么多啊。”哈尔对于魔法还有一点点了解，虽然他不能和元素交流，但是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所以他看着圣现在布满眼睑上的血丝，就知道圣在经历什么。言下之意很明显，那就是放弃。好多时候，放弃便是解脱，尽管其他的人可能不理解。

“还是这么多么？不会啊，明明少了一多半么。”圣强打精神站在两个士兵前，脚步不稳的抽出了腰间的剑，直指半兽人：“他们，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看到圣依旧不愿放弃的样子，哈尔不再多说什么，跪倒在地。他，真的太累了。如果，自己还有哪怕一丁点的力量，也会和圣并肩战斗下去吧。但是，自己真的是到极限了。看到他跪倒在地，罗杰似乎受到了感染，也坐到了地上，宝贝似的多美思骑士盾也被丢到了一边。尽管他有高尚的信仰，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需要吃饭，需要睡觉的普通人。

“你们……去死吧！”圣的声音此刻很难听，再没有了以往薄荷味的爽朗与张扬，给人的感觉只有沉重与疲惫。

半兽人们自然不会把这个小子放在心上，继续前进着。圣虽然很累，很困，很疲倦，但是他的头脑并没有罢工。包含在血丝中的双瞳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这，绝对不是一个属于十七岁少年的目光。

仅仅这一眼，就震了半兽人们一下。略微停顿，并且混乱了几秒钟，它们立刻感觉到自己这么多人，还被一个Ru臭未干的人类小子唬住会很没面子。再加上，这个人类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相互鼓励着继续靠近。当然，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冷笑一下，握剑的右手极力向后收缩，蓄力阶段。与此同时，开启这柄剑的特殊能力，也就是注入一部分魔力进去。顿时，这柄剑发出了闪烁的红光。猜到是什么了吧？没错，圣的招**能，一道夹杂着烈焰气息的凌厉剑气。

还是利用了走廊没办法躲避的特点，这群半兽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圣刺出的凌厉剑气割的遍体鳞伤。不，死亡的占多半，剩下的才是重伤的。一招秒掉如此之多的半兽人，圣的实力让哈尔和罗杰大开眼界。不过，为什么一开始时候他不用这个技能呢？他们不知道，这个技能虽然很强，但是副作用也很大。单手释放的技能，所以对右手的损伤非常大。在看到圣练这个自创技能的时候，诺雷迪就说过，不要过分依赖这个招式。

看到面前的半兽人再一次倒下，圣此刻已经完全脱力了。但是，圣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每一次数出下一个数字，圣都会忍不住兴奋的颤抖。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圣继续往下数着：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之后，便停止了数秒。不过，此时的圣却挂着微笑，因为已经过了三十秒，这个半兽人刷新的时间，但半兽人却没有再出现。转过头，挂着牵强的笑容，圣对哈尔和罗杰说：“看吧，我就说是最后一批。”

哈尔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如果不是圣的话，他们会全部死在这最接近成功的地方。不过，他们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坚持了。看来，圣真的就像沙加说的，是神的孩子。笑着，刚准备说些什么，哈尔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感觉到了哈尔的变化，圣便收起笑容：“怎么了？”

“那，那，那边。”哈尔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无法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指着圣的身后断续的说着大概只有他才会懂的语言。

带着迷茫，圣顺着哈尔手指的方向转过头。霎时间，他脸上的迷茫也没有了，也明白了哈尔不能组指出完整语句的真相，并不是害怕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失望。一群迟到的半兽人带走了他们的希望，也将会带走他们的生命。

真的，结束了么。

圣此刻几乎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靠着墙坐到在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放弃了抵抗。

刚刚明明已经做到了，但是为什么又会出现这么一群家伙？既然已经没有希望，为什么要给自己刚刚紧张的三十秒呢。握紧双手，圣把目光放在这群半兽人身上。自己已经没办法在动弹一下了，但是，自己的尊严，人类的尊严不会就这么悄然无声的离开。即便是死，也要像个英雄一样。

“你不需要跟我说你的鸟语，我听不懂，我也不会听。任何要求都别提，什么言辞也别说。我们就是杀你们半兽人的人类，想怎么样随便。”

任何要求都别提，什么理由也别说。这是查理大帝面对叛徒时候所说的话，最后演变成了人类引以为傲的格言。

“不要放弃希望！”

这，这是谁的声音？！哈尔？不，一定不会是他；罗杰？也不是。那么，会是谁呢？没等圣回过头，后面就穿了中气十足的声音：“该死的半兽人！欺负了我们这么久！”

这个声音一定是罗杰，错不了。可是，他不是负伤很严重么？怎么会这么有活力呢？再联系一下，圣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没错，就是苍岩，苍岩独门的注视医疗法复原了骑士。转过头，果然，帝和苍岩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们，还真是会找时间啊。”圣无奈的说道。刚松下紧绷的神经，困意立刻席卷而来。踉跄了一步，圣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够睡觉，所以强打精神的站着。

“队长啊，这次改换我们保护你了。”哈尔在苍岩的注视下也恢复了正常，带着笑对圣说道。刚刚，圣一个人挡在他们身前独自面对半兽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所以为了还圣这个人情，哈尔决定这次他来保护圣。

“好啊。”圣同样笑了起来，只不过衬托着那张遍布血管的双眼看起来有些恐怖，“苍岩，我们需要借助你的力量离开这里。你能变身么？现在？”

“没问题。”说完，苍岩躬下身，一对翅膀从肋骨处伸展出来，连接到手臂上，并慢慢变大。很快，在半兽人诧异的注视中，苍岩巨大的身躯从走廊的顶端挤了出去。从外面来看，半兽人正和罗格杀的不可开交，突然，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地面下破土而出。

“￥%……*！”

半兽人们叽叽喳喳起来。虽然我们听不懂，但是大概意思也能猜出来吧，无非就是以下两种：

“怪物！”

“快跑！”

除此之外，应该再没别的意思了。

“呼，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出不来么。”但丁在箭塔顶端松了一口气。

苍岩巨大而坚硬的头颅破土而出仅仅是开始，随后，那双锋利的翅膀也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刻，苍岩的巨大开始显示出来。半兽人们惊恐的四散而逃，不过应该往哪边呢？混乱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往什么方向的都有，场面岂是混乱两字就可描述的。

如果你的眼力再好一些，和我的程度差不多，那么你就能看到苍岩的背上还趴着几个人，他们只能是圣那几个了。尽管经历了一些弯路，但至少最后的结局还是计划中的样子，几个人乘着苍岩飞离半兽人的据点。

不过，圣的计划中可不包括那个朝苍岩走过来的赤红色大块头。也就是说，出现了意外。出现意外后会怎么样呢？计划失败。

罗格虽然和苍岩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是，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家伙阻止了计划的完成。苍岩刚起飞，突然身体急剧的颤抖了一下。这阵颤动几乎把他背上的人震落了。不，不是几乎，一个人确实被震掉了。

“圣！”

“圣！！”

在哈尔和罗杰的呼唤中，我们知道了落下的人是谁。听到了背上人的声音，苍岩准备转身回去，拉上那个掉落的人，但是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你带着他们离开！不用担心那个小子！”

但丁瞬移到了苍岩面前，对苍岩吩咐了一句后就消失了。而苍岩，明智的选择了听从但丁的话。挣扎着飞走了，拖着一行血迹。血迹？没错，在他的胸口位置，赫然钉着罗格的那把洛古轮战斧。刚刚的颤动也是因为这个吧，不过，苍岩倔强的强忍着疼痛，带着三个人离开了。

结局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