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曾经（5）

斯巴达呢，自然用行动证明着他自己所说的话，背弃了自己的种族，毅然加入到人类之中，对抗着魔族的侵略。

在魔界中，斯巴达就是最强的剑士，到了人类中自然无法改变这一点。人类加入了这么一股力量，可想而知。所有的魔族士兵都知道，自己种族中最强的剑士背叛了，要用他最强的剑技来对付自己。对士气的影响很大，大到它们在征服人类的战役上失败了。

从斯巴达背弃魔族的时候，路西法就开始关注这个男人。

他很强，没错，但是那个时候路西法还不认为他有跟自己战斗的资格。那他为什么还要关注人类呢，他需要听从神族的命令，听从那个被他称为圣父的神所下达的命令，那就是帮助人类对抗魔族。随着这个斯巴达的加入，魔族的攻势并没有严峻到需要翼族帮忙的地步。而且，路西法更喜欢看魔族们狗咬狗，让斯巴达把魔族士兵全部杀光。不，最好是同归于尽，这样就免去了他专程去杀死斯巴达这一步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很欣赏斯巴达这个人的，并不愿意自己动手杀死他。

不过，身为最强剑士的斯巴达，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掉呢，更何况他自己还背负着神圣的使命。直至魔族整体败溃，斯巴达甚至没受到太严重的伤。这样就不好了，他最为一个恶魔存活了下来，尽管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但是圣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也就是说，翼族需要杀掉斯巴达。

斯巴达并没有做错什么，大概唯一错的就是他身为恶魔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个与生俱来的事实了。

虽然比较欣赏这个人，但是必须要杀掉他，因为那是圣父的指令。感觉到可能死在自己手里还好一些，于是路西法亲自去结果斯巴达。在皇室的后山，斯巴达为了人类驱逐两头森林绿龙的时候，他们相遇了。

得知了路西法的目的后，斯巴达没有说什么，举起了手中的剑。

结果自然很惨，一方面是光辉的晨星，六翼炽天使路西法，翼族最强的战士；另一方面是身为恶魔却守护人类，最强的恶魔剑士，骄傲的战士斯巴达。两方面都是最强，所以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休息的时候，斯巴达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困扰着路西法，直到他堕落的那个问题：“你是自己的主人，还是自己的囚徒。”

对啊，自己是自己的主人，还是自己的囚徒。看起来翼族不仅仅是自己的主人，还是其他种族的主人。不过，事实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受到神族的指示，其中占比例最大的就是他们的父亲，圣父。他们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么？不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在神族与下界种族之间。每一个动向，都是为了传达神族。

降临，奉某个神的指令而赐福于人类；

战斗，同样是奉神的指令帮助某种族。

这就是翼族的生活，完全听从圣父的指示而行动。

在他们看来，制造出他们的圣父自然有权力命令他们。毕竟，神和下界距离太过遥远，所有的命令都需要一个神使来传达。他们翼族的工作看似很崇高，但是整体分析一下，他们不过只是神族的差遣而已。这个念头，在圣父最喜爱的天使——路西法——脑海中产生了，并且动摇着他原本坚定无比的决心。

带着这个可怕的思想，路西法对翼族那些天天乐此不疲传达神的指令的同族，产生了很强烈的憎恨。

明明在做别人的走狗，却还挂着一副高傲的样子。当然，身为上级天使，路西法确实很自由，并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需要炽天使去做的。但是，他看着同为自己族人的其他翼族，中级天使和下级天使，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翼族生来就要为神族服务？为什么，翼族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为什么，神族生来就是所有种族的上位者？

不过路西法并没有把这个思想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没办法接受，包括睿智的智天使。只是深埋在心底，依旧在圣父降临的时候给圣父下跪，依旧每天装作没事人一样俯视下界。不过，那些以往在他看来卑微的种族，兽人，人类，甚至是地精，他都很羡慕。

虽然他们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有神圣的使命，但是他们却能够主宰自己。

之后，路西法做出了一个决定，跟着但丁他们一起在下界游历。幻化为人Xing，路西法找到了但丁卡尔等人。

虽然但丁并不喜欢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不过他一个人没办法代表一个队伍，尤其是在他原本的队长地位受到自己是一个恶魔的影响下，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卡尔和诺雷迪最终以两票对但丁一票让路西法加入了。当然，路西法对他们用的是化名：法希。

不过，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降临之子。

……

“首先要确定一个事实，但丁，他并不是人类。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人类。”诺雷迪说道，这时候他们在一颗苹果树下。

“没错，我是恶魔。”但丁神色很黯然。

这个问题一直是他的逆鳞，从上学时候第一次显露出恶魔的力量开始，他就刻意避免这个问题。但问题终究是问题，总要面对的。

“看吧，一个恶魔怎么能够和我们在一起，谁知道他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诺雷迪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但丁这个人怎么样，只要他是恶魔这一点就足够否定他这个人了。

诺雷迪的意思确实很伤人，但丁听到后沉默了。

他们的观念就是这样的，要怎么改变呢。诺雷迪在说出这句话后也沉默了，他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但丁，但是但丁是一个恶魔这个事实没办法改变。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现在只剩下卡尔，关键Xing的一个人。刚刚加入进来的路西法，或者应该说法希，饶有兴致的看着但丁和其他两个队友。

沉默许久，卡尔开口了：“诺雷迪，风向。”

听到卡尔的话，诺雷迪很自然的把食指伸到嘴里，沾上口水后竖在面前。是东风，但是他刚想说话就立刻明白了卡尔的意思，于是沉默了。

不能否认的就是，但丁已经深入到他们的生活中了，不经意间，就能够想起他。就像刚刚这个动作，不是但丁教他的么。看到诺雷迪的样子，卡尔很满意，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就在不久前，恶魔曾对我们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事情。侵略我们的领地，屠杀我们的人民。这是事实，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我们不能够因为这样就否定这个种族，尽管他们中大多数的恶魔都是残忍的。就像这颗苹果树，你从这棵树上接连摘了七颗苹果，全都是有虫的。这说明这颗苹果树上有虫的概率很高。但是，你能因为这样就判定这颗苹果树上全部的苹果都是有虫的么？当然，在遇到一颗没有虫的苹果前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也可能这么认为。但是，比方说那一颗……但丁麻烦你帮我摘下来好么？”

听到卡尔的话，但丁抽出黑檀木对着头上的苹果就是一枪。非常漂亮的一枪，正好打断了那棵苹果的果柄上，打着旋，这颗苹果就落在了但丁的手上。但丁咬了一口，果然，这颗苹果是没有虫的。不过味道上不敢恭维，青涩得很。

（PS：黑檀木，是但丁自己制作的双枪之一的名字，另一个叫做白象牙。采用的钢琴黑键白键的名字，黑檀和白象，所以但丁战斗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钢琴曲般的流畅和自然的感觉。）

“或许你会认为我这么说是因为但丁救了我。不过我们来看事实，这确实是一颗没有虫的苹果。尽管青涩，但是终有一天它会变成可口的成熟苹果。如果你现在就因为这个苹果树给你的印象不好而否定了这颗树上所有的苹果，那么你还会看到这颗苹果最终可口的成熟么？不能了。我知道从这颗苹果树上找到一个没有虫的苹果很难，可能整棵树就只有这么一个，不过，它现在不就在我们面前么？”

说完卡尔指了一下但丁手上的苹果，或者也是指着但丁。

卡尔这个例子很巧妙，看起来是在叙述一个悲惨的长满了虫子的苹果树，但实际上却把恶魔与但丁的关系完美的诠释在其中。诺雷迪也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卡尔是什么意思。再想想，但丁虽然是个恶魔，但是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没有，在一起一年多了，但丁没有做出过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另外，在龙谷时候诺雷迪也看到了但丁的实力，如果但丁想杀他们，他们几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好吧，我承认但丁对我们没有歹意。”诺雷迪服软了，一个骄傲的剑士服输，这很少见。

“那么我们讨论结果现在出来了吧。”卡尔一笔带过，“下面我们去什么地方？龙谷实在太恐怖了。”

“确实，龙谷很恐怖。我们就去，但丁你说呢？”诺雷迪把选择权交在了但丁手上，以前都是但丁决定去什么地方的。既然但丁回来了，那么继续让他做决定没什么不妥。

笑了笑，但丁摊开了地图，指向一个画了叉的地方：“下面我们去，妖之森林。”

“等等，但丁，我怀疑你是否看得懂地图。”法希突然说道，一句话凝固了这里的气温。

但丁是路痴，没错，卡尔和诺雷迪都知道。不过，他们也知道但丁向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也就是说这是但丁的逆鳞之一。这下，但丁要怎么应对，他从一开始法希到来就很不爽这个俊美的男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法希来的时候明明说他救了但丁，这点但丁也不否认。但是，看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个路痴？”但丁语气很冷，虽然背对着法希，但是我们都能感觉到有一双阴冷的目光锁定了法希。

“哦？你的意思是你能分清方向？”法希带着玩味的笑容，伸手指出一个方向问道，“这边是哪里？东南西北中选一个。喂，你们两个不许告密。”

卡尔和诺雷迪刚准备帮一下但丁，但是被法希看到并出言制止了。这下，但丁要吃瘪，他运气一向很背，四选一的概率很难落在他身上。再加上，但丁也确实分不清方向。看着但丁纠结的样子，两个人就想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问过但丁类似的问题。当时，但丁的表现一样很可爱。

“……东方。”但丁蒙了一个答案。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输了。看到法希玩味的笑容越来越浓，但丁急忙辩解道，“虽然我分不清方向，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认地图！”

“安啦安啦。”法希别过头，两只手摆动着，一副敷衍的样子。

这个可爱的动作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因为但丁的关系深深地印在了卡尔和诺雷迪脑海中。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只要是关于但丁的，他们都会做出这个动作。日积月累，也就成为了一个习惯。

看到但丁不甘失败的样子，卡尔急忙转移了话题：“嗯，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开路！”

“妖之森林！”

诺雷迪率先向最近的城镇出发，其他人尾随其后。

画面定格了，在黄昏夕阳的光耀下，整张图片显示出了唯美的鹅黄色。远方一轮西沉的太阳穿过大片的云层，把它的光芒映在一个青涩的苹果树上。在这颗苹果树下，四个人影挂着不同的表情走向远方。

穿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身边环绕着三颗火元素之心的一个帅气魔法师，在未来会变成洛丹伦帝国最年轻的禁咒法师，血魔法师卡尔瑟斯；

穿着一件蓝色软甲，腰间悬着一柄质地不凡的剑，一脸无惧的剑士，在未来会成为洛丹伦帝国中剑术造诣最高的剑师，人称剑神的诺雷迪；

身披一剑红色风衣，背着一柄双手大剑，一头银色碎发表情臭臭的人，在未来会变成游荡在洛丹伦大陆最神秘的英雄，上帝的右手，恶魔猎人但丁；

挂着玩味笑容，说话带着一股薄荷气息的那个鹤立鸡群的高贵男子，在未来会变成一个将维系人类命运甚至整个洛丹伦大陆命运的少年，再临之子，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