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没能救下那名美少女

第五章没能救下那名美少女

愈发冰冷的空气侵蚀着他们的**和精神。那份痛彻骨髓的悲伤,一倍又一倍地扩大。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的全部。”华盛顿?玛莉娜衔着烟,说到最后,她连点烟的心情都丧失殆尽了,说道:“抱歉,我没能救下那名美少女。”

“是吗……”上官运仓隆垂着头,长吁出一口气。

“你要怪的话,尽管怪吧。作为补偿,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尽量满足你。”华盛顿?玛莉娜的语气满溢着无奈,听上去并不像在开玩笑。

“不,不用了,我找不出怪你的理由。”

“你不伤心吗?她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吧啊?”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或许连朋友也说不上……”

“在遇袭的时候,偶然遇上的啊?”

“不……我想,她应该是在学校里,唯一能和我聊天的人……”

上官运仓隆的双瞳注视着虚无的一点,缓慢的语速透着说不出的哀伤。那种感觉,就像是旅人迷茫地逛荡在荒野一样。

“接下来,我还能去哪里呢啊?”

“和安静的学校生活说再见吧,进化者。”

华盛顿?玛莉娜点上烟,自嘲般地笑了呢。

“慕容玉馨,十七岁,中国国籍,疑似真理者,现下落不明。”

布什?丹尼思?沃尔科特副舰长一如既往的一脸严肃地作着报告。

“她的母亲已过世,父亲在袭击中下落不明。值得一提的是,她母亲的死因。”

“是什么?尽管说。”

艾德文舰长靠在舰长椅上,嘴里叼着没燃着的烟斗。

“她的母亲死于未知病毒感染。当然事实不会这么简单。她曾是威尔斯工厂的员工,在第一层工厂工作,但是在去年九月,她误闯了第三层“内部”工厂,因此……”

“好了,到此为止。”艾德文打断了布什?丹尼思,说道:“之后的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呢。这一个情报你是从哪弄来的啊?”

“北经济联盟内部。”布什?丹尼思淡然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还有三人与她一同误闯。他们全都死于病毒感染。”

“是吗?他们的死就因为看到了这些照片上的东西。”艾德文盯着屏幕,咬了咬烟斗把。屏幕上映着不久前弗朗卡斯?得洌斯上传的照片。

“如果老夫是一个普通民众,一定会同情他们。但现在的老夫什么同情的话说不出来。”

“弗朗卡斯?得洌斯的行动和这些照片已经撼动了世界,想必不久之后白宫的门口就会挤满群众。我们的立场也会随时发生改变。舰长,我们可能需要……”

“老夫明白,布什?丹尼思,现在还不是时候。”艾德文再一次打断布什?丹尼思,出于好意地说,说道:“好吧,你该休息一下了呢。让那个年轻人过来,老夫要见他。”

“我明白了呢。”

布什?丹尼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艾德文的眼色在告诉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他当然明白这里面的意味,行礼致意之后便转身离去。

艾德文的视线一直留在屏幕里那几张不断循环播放的照片上。他点起烟斗,干巴巴地抽着。

照片的内容是弗朗卡斯?得洌斯在侵入威尔斯工厂时拍摄的第三层工厂的内部景象。虽然当时因为工厂电力没有接通而致使光线昏暗,但照片里还是清晰的映出一些机械的轮廓。那些机械,便是美军正在研制中的第四世代SS。这是与军火交易更加令人恐惧的事实。

实际上,威尔斯工厂的本职是一个与北联进行秘密交易的基地,而且不仅仅只是一个研究制作SS的基地,其最深处更是藏着足以撼动世界的秘密。北经济联盟为了掩人耳目,甚至在它上方建设了一座城市——豪华的娱乐场所,成片成片的购物街,面积广大的学校……

弗朗卡斯?得洌斯大概一早就知道了吧,而老夫却直到真相大白的那刻才知道。

不过现在其意义已被摧毁了呢。

因为现在这座城市,这座岛,已经被弗朗卡斯?得洌斯踩得粉碎。

“老夫要是能有弗朗卡斯?得洌斯一半魄力的话……”艾德文咬着烟斗,陷入了瞬间的沉思,又立即清醒过来,拍拍脑门,说道:“算了,这话够愚蠢的。”

艾德文透过透明干净的玻璃窗,望着连绵的云海,他似乎想起了昔日的一些事,那些遥远的,值得惋惜的,又不能再触及的事。

“艾德文舰长,我进来了呢。”

平移门几乎是在这句话还没说完之前就被打开了呢。华盛顿?玛莉娜随意地走进了舰长工作室,上官运仓隆跟在她的身后。

“哦,华盛顿?玛莉娜,辛苦你了呢。”艾德文露出温和的笑容。

“别这么说,舰长。”华盛顿?玛莉娜把视线从艾德文身上挪到角落里,说道:“到头来我还是把事情搞砸了呢。”

“没人责怪你,你也不用责怪自己,你并没有把事情搞砸。”艾德文微笑着,视线在华盛顿?玛莉娜和上官运仓隆之间游走,说道:“你看,上官运仓隆先生不是好好地站在你身边的吗?”

“好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安慰,舰长。”华盛顿?玛莉娜无奈地耸耸肩,说道:“我的任务到此结束了,接下来你们慢慢谈吧,容我先告退。”

“好吧,好好休息。”

唰的一声,又唰的一声。

华盛顿?玛莉娜走出舰长室,呆呆地站在走廊上。虽然舰长的话语很温柔,但她却没有可以感受那种温柔的心情,在易特娜,她原本可以救到那名美少女,然而却失败了,只因为自己的大意……

她想抽根烟,抬头一看,这里的墙壁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正当她犹豫到底该不该点烟的时候,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进她的余光。

“华盛顿?玛莉娜,你在这里……做什么……”

华盛顿?伯里克?斯威特上士一边扶着墙走,一边有些迷糊地说。虽然迷糊,但是他的嗓音像往常一样富有迷人的磁Xing。

“华盛顿?伯里克?你怎么了啊?”

这一个一头凌乱长发、身材高大的高大男人便是华盛顿?伯里克?斯威特,在伊特娜岛救了华盛顿?玛莉娜和上官运仓隆的人。曾经安迪因华盛顿?伯里克的Xing格开过他的玩笑,不过形容得倒十分贴切——“他是像水一样温柔又像火一样粗暴的高大男人。”

“抱歉,刚刚喝得有点多,头有些晕。”华盛顿?伯里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却忘了发皱翘起的衣领。

“喂喂,酗酒可是违反纪律的哎。”华盛顿?玛莉娜用手指戳着华盛顿?伯里克的胸口,故意这么说。华盛顿?伯里克不好意思地笑了呢。

“呵呵,这可是我少有几个乐趣之一,就别劝我了吧。对了!”华盛顿?伯里克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令人在意的东西,说道:“这一个给你。前几天我在雪莉那拾到的。”

“这是……”华盛顿?玛莉娜的眼中透着惊讶,又露着愉悦,说道:“我还以为丢了呢,原来在你这啊。”

“你好,上官运仓隆先生。老夫是这艘卡蒂文璐号的舰长,艾德文?K?莱维特,叫我艾德文就可以了呢。”艾德文拿下嘴里的烟斗,亲切地伸出手,表示欢迎。

“你好,艾德文先生。”

上官运仓隆一面握手,一面观察着这间工作室。一个柜子,三张椅子,一张写字台,一台电脑,一个放着十几本精装本的书架……除了朴素,还是朴素。

“请坐,随意点。”艾德文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后再度叼上烟斗,说道:“慕容玉馨小姐的事,是老夫无能,很抱歉。”

上官运仓隆拉出椅子坐下,没有回话。

“老夫就不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吧。华盛顿?玛丽丝斯多小姐和老夫谈过你的事,老夫也大概知道些你的事,你过去的身份,你现在的身份。”艾德文的烟斗在不断闭合的嘴唇间微微颤动。

“我多少明白,你的意思。”

“很好。那老夫就直接说了,别怪老夫直白。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啊?”

“比如说,你可以选择回到你亲人的身边,回到万国公校,或者换一所别的优秀的学校。”

“我没有亲人。”上官运仓隆脱口而出。

“据我所知,你现在的监护人是你的叔叔。他现在得知你失踪了呢。”

“就这样可以吗?让他知道我失踪,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呢。”

“这一个……介于你现在的身份,自然可以。”艾德文犹犹豫豫,语气算不上自然,说道:“那么,你想不想换一所学校就读?当然,老夫会隐藏你的身份。你的名字,你的出生年月,你的一切,都可以换掉。”

“如果我回到学校,我可能……会遭到什么对待啊?”上官运仓隆有些担心地问,他不想回到学校之后还没有平静的生活。

“这一个……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肯定和你之前安静的学校生活稍稍有些不同。”艾德文敲敲烟斗,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还有别的选择的吗?”

“当然有。”

“你还可以选择留在船上,作为一名清洁工。白吃白喝是可耻的,你必须做点什么,工资一定会照发。”

“为什么,建议我留在船上啊?”

“因为老夫想看看,身为进化者的你,会拥有什么样卓越的能力。你很清楚,就算不是进化者,你的能力也绝不只是一些念书的技巧而已。你的家庭背景,老夫很清楚。”艾德文顿了顿,继续用像吟唱诗文一般缓慢的语速说,说道:“现在的你,就像一个迷途的旅人,你或许有能力走完全程,但是你却看不到前方的风景。待在这里,老夫相信对你而言,并不全是坏处。”

上官运仓隆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艾德文。时间像溪流一样静静流淌而逝,上官运仓隆的思绪如同被打开的结一般清晰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说道:“上官运仓隆缓缓张开嘴,说道:“我想,留在这里。”

“老夫尊重你的决定。”

“我想借点东西可以的吗?”

“需要什么,和老夫直说无妨。”

“笔记本,本子,能记东西的就行。”

“那……”艾德文走向书架,说道:“这一个送给你。”他拿下一本皮制封面的笔记本,递给上官运仓隆。

“这一个太贵重了呢。”上官运仓隆握着厚重的笔记本,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就当见面礼。等你伤好以后就可以开始上班了,具体的事宜我会让非军事区副事务长科琳?利克?利特先生为你负责。”艾德文起身,走向柜子,说道:“来杯咖啡么?哦,抱歉,老夫忘了,你现在不能喝咖啡。来杯热水怎么样?感觉会不错的。”他边说边摆弄起放在柜子上的咖啡机来。

“艾德文舰长,我,我有些事问你,很重要的事。”上官运仓隆郑重地说。他很久没用这种语气和别人交谈了,因为有些事他觉得他必须去确认。

“慕容玉馨她,被那个叫弗朗卡斯?得洌斯的高大男人带走了是吗?她……她会遭到怎么样的对待?我问过华盛顿?玛莉娜小姐,她没告诉我。我想知道,华她究竟会遭到什么对待。”

“应该,会没什么事的吧。”艾德文很随便地应了句,继续捣弄咖啡机。

“应该?这是什么意思啊?”上官运仓隆追问。

“不,不是这样的,老夫不想说,只要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十分清楚的明白。”艾德文平静地说着,将一杯热水递到上官运仓隆面前,说道:“喝完这杯水,去休息吧。”

接过杯子的时候,上官运仓隆仿佛看见,艾德文的眼中闪烁着悲伤。

上官运仓隆回到病房的时候,雪莉医师已不见身影。他一下趴到病床上,挂在支架上的几个空的点滴瓶因振动发出像风铃一样叮咚叮咚的碰撞声。

床上的被子传来消毒水的气味,上官运仓隆一下子觉得很累。他的思绪在不断地思考下愈发凌乱,如同打了死结的麻绳一般。

好累……

上官运仓隆闭上双眼,头越来越沉,朦胧之中,他听到病房门被打开了,接着就是一阵支支吾吾、轻柔甜美的女人的说话声。

“那个……你、你没、没什么事了吧?需要、需要我叫雪、雪莉医生过来的吗?”

上官运仓隆撇过头,映入眼角的是一张有些羞怯有些陌生的脸孔。

安之舞,似乎是眼前这一个双颊绯红的护士的名字……上官运仓隆想了起来。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上官运仓隆随口回话,把头埋回枕头里。

“那个……我、我是来帮你换绷带的。”安之舞的声音轻得像小猫叫唤,说道:“能、能转过身来的吗?”

“嗯。”上官运仓隆转过身,平躺在床上。

安之舞战战兢兢地走到床边,轻触床头旁的感应区。折叠式医疗柜在缓缓打开,里面绷带、医用剪刀、各式药水等医疗用具一应俱全。

“不、不要动哦。”

安之舞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重大觉悟一般,接着才开始她的工作。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身体虽然在轻微颤抖,手却很稳、很小心。她慢慢拆开上官运仓隆左腿上的绷带,细心喷上药水,再轻柔地裹上绷带,一层又一层。

“好了,这样就行了呢。”

帮上官运仓隆换完药以后,安之舞似乎也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了呢。

“谢谢。”

虽然上官运仓隆的面无表情的道谢难以动人,但安之舞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之后的几天,为上官运仓隆换药、送饭都是安之舞做的,以致于她和上官运仓隆交谈的时候已经不会那么紧张羞怯。

“别太担心,你的朋、朋友会没、没什么事的。”

“谢谢。我明白的,即使担心,也无济于事。”

“可是、可是你看起来有些伤心啊……”

“我一直是这幅样子,不用在意……”

诸如此类的对话也是时有发生。

在安之舞的细心照顾下,上官运仓隆自然是渐渐恢复了生气。那段时间,上官运仓隆有事没什么事就会望着窗外,望着那无边的云海。直到有一天,云海消失,他知道那是卡蒂文璐号停泊了,暂时不会再度起航。

至于上官运仓隆的主治医师雪莉不知道是不是忙过头了,在空中航行的那几天,十分难得才会露面一次。

“好的,恭喜你,你已经康复了呢。”

上官运仓隆在病房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很随意地丢给了上官运仓隆一个装满生活用品的袋子。

“所以啊,英俊少年,你要换房间了呢。”

“艾德文舰长,我可以质疑您的决定的吗?”

副事务长科琳?利克?利特的那张说不上俊秀也说不上丑的脸紧绷着。

“这很危险!”

他的矮小的身躯在吼叫下微微抖动。

“别这么激动好吗?科琳?利克副事务长。”艾德文淡定地递给科琳?利克一杯咖啡。

“我怎么能不激动?我请求您,撤回这一个决定。您怎么能让上官运仓隆待在这么一个疯子的隔壁啊?”

“注意,杨青淋他不是疯子,他只是比较疯狂而已。”

“好吧,我为我的失礼道歉。可这实在危险,杨青淋以前伤害过他的同事!而且舰长您也最清楚他那恶劣的Xing格,仗着自己是进化者,做尽愚蠢的事,这就是您将他隔离的原因不是的吗?”

“老夫并没把他们放在一个房间里。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

“老夫说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艾德文一字一句重复道,停顿、缓慢而富有威严,说道:“你明白了的吗?”

“……是的,我明白。”科琳?利克明白不能违抗眼前这位老人,便恭敬地行了礼,说道:“我先下去了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舰长这么重视你?仅仅因为你是进化者啊?”科琳?利克一边走一边说,时不时瞥一两眼跟在身后的上官运仓隆,说道:“不过不幸的是,他好像给了你一个残酷的试炼。”

上官运仓隆安静地跟着科琳?利克走,没说一句话。

“为什么不回话?不在意的吗?”

“没什么好在意的吧,科琳?利克先生。”上官运仓隆镇定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搞不懂,真理会为什么会选择你这样的人……”科琳?利克懊恼地喃喃自语,在一间青蓝色的平移门前停下了脚步。

“到了,这里就是你的房间。”说着,他递给上官运仓隆一张磁卡, “这是员工卡,你进出各区、使用电脑,都要用到它。今天你可以休息,差事明天会安排下来。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科琳?利克离开的时候,指着上官运仓隆的脑袋像用威胁一般的语气警告上官运仓隆。

“我不像艾德文舰长那样和气,记住,别惹事。”

上官运仓隆无诚意地朝着科琳?利克的背影点了点头,然后将磁卡在门旁的感应区划过。平移门唰地打开,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床,一张放着电脑的书桌,还有一个竖着的柜子。房间大概十平米大,连厕所也没有。

标准的宿舍房间啊……上官运仓隆这么想着,躺倒床上,把装着生活用品的袋子随手丢到一边。

袋子撞到地面的一瞬,发出了咚的声响,也就在那一瞬——

“谁?哪个混蛋吵醒老子?!”

隔壁传来如狮子吼叫一般浑厚的男声。

上官运仓隆惊了一下,没有说话。

“新人吗?还是我认识的人?华盛顿?玛莉娜?安迪?华盛顿?伯里克?给我说话!混蛋!”

“轻点行吗!”上官运仓隆反应过来,有些不耐烦地说,说道:“我是上官运仓隆,今天住进来的。”即使是对人冷漠的上官运仓隆,也非常不喜欢被别人用脏话辱骂,说道:“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名字吧啊?”

“上官运仓隆?中国人?哦,这还真是稀奇。艾德文那老家伙竟然会把一个白痴中国佬放到我的隔壁。”

隔壁的高大男人像是提起兴趣一般,几秒前粗暴的语气一下子得到缓和。

“小伙子,怎么会进这里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你啊。”

“什么啊?”上官运仓隆皱起眉头,一脸不悦。

“老子问你怎么进来的!”

高大男人的话像铁锤一样狠狠敲击着薄薄的墙壁。

“有必要……和你说的吗?”上官运仓隆不想理会隔壁这一个语气粗暴的高大男人。

“老子很无聊啊,你要是给老子讲个有趣点的故事,老子就告诉你些好事。”

“这算什么?戏耍啊?”

“不不不!我可没有兴趣耍你,只是太无聊了而已,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让我打发打发时间,相应的,我会告诉很多关于这艘船和这一个组织的事。小伙子,你应该有兴趣的吧啊?”高大男人的口气相当傲慢。

“是的吗?”上官运仓隆犹豫了几秒,做出决定一般叹出一口气,说道:“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就说了,不过它或许会很长、很复杂,我不一定能说好。”

“小伙子,希望你不会让我太失望。杨青淋,我的名字,好好记住!”高大男人骄傲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上官运仓隆开始沉默,直到杨青淋耐不住催促他,他才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双唇启合间,一字一句,缓慢、平稳,像悠远的笛声,又像诗人的咏叹。空气冰冷凝滞,雪白的墙壁倾听一切,却无言以论。

“呵哈哈哈,很好!有趣!有趣!”杨青淋发出粗犷的笑声,说道:“作为打发时间的故事,确实不赖!”

“很好笑的吗?”上官运仓隆坐在床沿,没精打采地垂着眼。

“小伙子,看起来你不会是个无聊的人。”

“是吗……”

上官运仓隆双目无神地盯着墙壁,想象着墙壁对面的高大男人的模样。他不想再说什么了,便躺倒床上,睡意随之而来。朦胧中,他觉得呼吸不畅,鼻子就像被木塞塞住了一样。他清醒过来,想下床喝杯水,但刚一起身,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摔到地上。

他发现自己丧失了力气。

他发现自己的体温在不正常的飞快地上升。

血液加速流动,像在飞驰一般在血管越流越快。

压迫感,宛如炙热,宛如严寒,硬生生地在上官运仓隆的全身疾走。上官运仓隆难以承受,蜷曲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

他痛苦地低吟,感到有一股力量在体内翻腾冲撞。双手不听话地不断抽搐。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慢慢地爬上他的手指的指尖……

“喂!小伙子,还能动吗?!”

对面传来杨青淋的叫喊声。

在位于的卡蒂文璐号中心的作战会议室,布什?丹尼思副舰长、艾德文舰长和华盛顿?伯里克上士、安迪少尉、华盛顿?玛莉娜中士围着一台白色的圆桌坐着,圆桌的中间显示着一张地图的全息影像。

“在刚果和桑坦尼亚交界处,我们发现了一处所属于弗朗卡斯?得洌斯的军事基地。”

他一边指点地图,一边娓娓道来。

“三天前,有一批军事物资被运送到该基地。从物资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一台SS无遗,而且根据所得到的情报中的重要一点,有一位真理者同时被送到那里,是慕容玉馨的可能Xing非常大。”

“此次的作战目标就是营救那名真理者,并将该基地彻底摧毁。由华盛顿?玛莉娜中士、华盛顿?伯里克上士、安迪少尉执行作战。”

“我们的作战计划非常简单、直接,由华盛顿?玛莉娜中士进行基地潜入,埋置Zha弹,和营救真理者。由华盛顿?伯里克上士、安迪少尉驾驶【炙月】待命,在华盛顿?玛莉娜中士任务成功之后,对基地进行强攻,同时引爆Zha弹。”布什?丹尼思推了推眼镜,说道:“那么,现在可以提问。”

“等等等等……布什?丹尼思指挥官,让华盛顿?玛莉娜一个人潜入会不会太危险了点啊?”安迪有些着急地问。

“不会。【迅狐】特种服已经过改善,拟态迷彩功能近乎完美,而且基地的面积不大,我们也拥有基地内部较为详细的地图。我相信华盛顿?玛莉娜的能力。关于基地的具体信息我会传到你们各自的移动终端上,拥有这次行动的密码的人才有权查看。”布什?丹尼思补充道,说道:“另外,根据基地的占地面积分析,基地拥有的第三世代SS不会超过六台,第四世代的机体的数量从目前的情报看是零,两台【炙月】足以轻松应付。谁还有问题啊?”

“布什?丹尼思指挥官,我有个提案。”华盛顿?玛莉娜举起手,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设想。她说的时候,除了艾德文舰长,其它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回绝。太危险,而且我没看到这其中有多大的意义。”布什?丹尼思皱着眉头,毫无犹豫地说。

但一旁的艾德文却以上级的口吻插口道,说道:“同意她的提案。”

“抱歉,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艾德文舰长。”布什?丹尼思推了推眼镜,坚定地说,说道:“我不能同意这一个提案。”

“老夫明白。但能否听老夫一次啊?”艾德文注视着布什?丹尼思,说道:“相信老夫。”

“好吧。”布什?丹尼思的眼镜上映着冷光,说道:“那全部交给艾德文舰长。”他行了礼,转身离去。

艾德文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好吗?舰长。”华盛顿?玛莉娜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事的,老夫难得任Xing一次,布什?丹尼思会谅解的吧。”

晨曦的阳光透过玻璃将小小的房间照得通透,五月十四日的早晨,上官运仓隆拎着一堆清扫必备工具,开始了在船上的工作。

自从被送上这艘舰艇之后,上官运仓隆就没离开过它。在两天前卡蒂文璐号从名为天空的海停靠到名为大地的港湾。舰艇具体停在哪里上官运仓隆并不清楚,也无意去了解,因为他的工作范围只限于舰艇内部。

这艘全长近两百米、高八十米、宽八十五米的大家伙,不管是从内部观察,还是从外头仰望,都能称上壮观,虽然比起欧美和苏维埃联合国的某些大型航母还是望尘莫及,不过对于上官运仓隆的工作来说,足以让他够呛。

上官运仓隆在船上的工作总得来说就是打杂,像打扫卫生、整理房间之类的。雪迪璐分成军事区和非军事区两大区,之后再分成各个功能区,而上官运仓隆一人几乎要负责近一半的区的活。他在万国公校时就一个人住,生活自然也是一个人打理,因此大面积扫除之类的活难不倒他,但一定会累倒他。

由于是假期的缘故,华盛顿?玛莉娜、安迪、安之舞都外出休假,华盛顿?玛丽丝斯多平日就不见人影,船上只剩下艾德文、布什?丹尼思两位舰长以及包括上官运仓隆内的几位“清洁员”而已。

如此这般,上官运仓隆一人打扫好几个区域,枯燥又无趣,而且一干就是一整天。

等上官运仓隆回到房间时,已是傍晚时分。他看到桌上放着艾德文给他的日记本,便坐了下来,写下了十四号的日记,加上五月七号的那一则,他已记录了两天在船上的生活。

写完日记以后,他伸了个懒腰,接着一下倒在床上,任凭汗水渗进床单。隔壁的杨青淋没有像平常那样吵闹,似乎是外出了呢。

上官运仓隆翻了个身,想小憩一会,不过他并没有如愿。一个信封压在枕头底下,露出一角。他叹了口气,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扫过几眼。

“麻烦……”

上官运仓隆轻声呢喃了句,把信封和信纸丢到一边,把头埋到枕头里,闭上了双眼。

银辉的月亮温柔地抱住灰云,在夜空中徜徉着;杂草堆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悦耳的虫鸣声,成片成片的紫红色的野花与黄熟的野麦交织在一起,被熏风拂弄着,滴下晶莹的露水。

不过这些是只属于外头乡村的美景,卡蒂文璐号的夜晚,只有空荡荡的寂静。

上官运仓隆走在洒满昏黄之光的短廊上,前方灯光下,华盛顿?玛莉娜倚靠在栏杆上。

“第一天工作怎么样?还适应的吗?”

她内着黑衣紧身衣,外头披一件宽松的草绿色军装,黑发垂在肩上,油黑光亮,挂着几层水雾。上官运仓隆闻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洗发水的香味。

“还不坏,就是有点累。”上官运仓隆停下脚步。

“没办法,这艘船这么大,打扫起来肯定累的”

“找我出来有什么事的吗?”

“两天后,我们有一场作战,我希望你能作为旁观者参加。”华盛顿?玛莉娜直视他的双眼,说道。

“为什么……是我啊?”上官运仓隆蹙眉。

“我想,你应该对华小姐,还有牵挂吧。”

“即便如此,现在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啊?”上官运仓隆自嘲地问。

“两天后的作战,我们要前往弗朗卡斯?得洌斯的一个分部,华小姐或许就在那里。”

“你们要去救她啊?”

“没错。”华盛顿?玛莉娜的眸中透着坚定,说道:“上一次我没能救到她,对不起,这一次,我会救出她,而你将亲眼看到。”

“这一个给你。”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金色的吊坠,递给上官运仓隆,说道:“我不知道这对华小姐来说有多么重要,也一度搞丢过,还好华盛顿?伯里克拾到。我一直有种感觉,这一个应该交给你。”

“这是……”

上官运仓隆接过吊坠,打开翻盖,里面是一张慈祥的女Xing的照片。她正微笑着。

上官运仓隆还记得,与她在天台上一如往常的对话,还记得那个午后,她激动地向自己倾诉心中的郁闷,还记得走在破碎的校园中,怀中的她渐渐失去的体温……然而现在,此时此刻,这一切都消失了,因为慕容玉馨从上官运仓隆的身边消失了呢。这或许就是华盛顿?玛丽丝口中的“残酷”。

“你会去的吗?”华盛顿?玛莉娜正视上官运仓隆,郑重地问。

“是吗?是这样的啊……”

上官运仓隆闭上眼,记忆和思绪从脑海中流过,像大海一样冰冷,又像阳光一样温暖。他攒紧了手中的吊坠,缓缓睁开双眼——

“我会去。”

他如此说道。

“不错的眼神。”华盛顿?玛莉娜露出释怀的笑容,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出她,也一定会保护你。”

“真是,可靠的姐姐呢……”上官运仓隆的表情愈发柔和,他很久没感受过了,期待与希望,以至于有一瞬间,他甚至翘起了嘴角。

“不过说到底也就比我大两岁而已,用不着用这种中年人似的口气吧。”

“哈?!怎么一下子话就变多了!真恶心!”华盛顿?玛莉娜猛地转过头,哼了一声,说道:“少得意忘形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可能……有点得意忘形了呢。”

此时此刻,上官运仓隆怀着不安与期待,确确实实地明白到,自己的生活,正在跳跃地改变。

深夜的作战会议室里只点了一盏灯,昏暗的灯光下,艾德文靠在椅上,抽着烟斗,目光犀利地望着黑暗的一角。他的对面坐着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华盛顿?玛丽丝。

“老夫明白,布什?丹尼思是对的。那个英俊少年很危险,也很强,他的所作所为可能会摧毁一切。但老夫想赌一把。”艾德文咬着烟斗,烟气浸染了他的浓密的胡子,说道:“华盛顿?玛丽丝小姐,你认为呢啊?”

“我也不清楚呢,不过我知道,他一定在那个地方会看到绝望。我不能判断这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因为原本他的心中就绝望满溢。我曾进入他的潜意识世界,那里是一片灰暗的泥沼,深不见底,他就在沼心,不断地下沉。”华盛顿?玛丽丝淡然地说着,玉石之声,悲意四渗。

“你的结论是啊?”

“当绝望冲击绝望,或许会成为希望,亦或许会成为末日。我们或许会得到一个无与伦比的进化者,亦或许会看到一个……杀戮者的诞生。”

上官运仓隆的日记 五月七日

我做了一个悲伤的梦,然后又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地方,和一个声音空灵的女生对话。很奇妙的事,然而之后的事更奇妙。我醒来发现我在一艘船上,飞在空中的船。听上去很像童话,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讲述童话故事的心情。

记忆中断的地方,我看到火光和碎石,我记得我抱住了她,现在却见不到她的身影。听华盛顿?玛莉娜说,她被一个叫弗朗卡斯?得洌斯的人带走了,只因为她是什么真理者。笑话。我想起一个笑话,愚弄人的笑话。当然不是华盛顿?玛莉娜在愚弄我,她不会是那样的人,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得出她很无奈。

弗朗卡斯?得洌斯,我会记住这一个名字,直到他死亡。

这一天我遇到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的。其中一个是银发的华盛顿?玛丽丝,她告诉了我很多我听不懂的东西。一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女生却讲诉着深沉的知识,换了谁恐怕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玩笑。

玩笑,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但是当我见到艾德文以后,我确信这一切是事实。他是这艘船的舰长,这本新的日记本就是他送给我的。我知道他没有对撒任何的慌,因为不存在一个位高权重的老者会去欺骗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更何况这里是航行在天空的船舰。

之后该何去何从,我不知道。艾德文说我是迷途旅人,或许是吧。我决定先留在这里,其实到哪里都没差,只要是个安身之所就好,况且留在这里多少还有慕容玉馨的消息。

之前的两则日记已经丢了,不过我还是靠着记忆补了回来。因为不想失去那珍贵的回忆。

五月十四日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异变。杨青淋说这是进化的过程。杨青淋是个暴力的家伙,不管是语气还是行为。不过我不讨厌他,因为我觉得他那是忠于自我。社会上很多人都带着面具,甚至连学校里的人也是,不敢直视自我,殊不知人Xing本恶。

十四号的晚上,我再一次和华盛顿?玛莉娜见面。她为我带来了慕容玉馨的消息,并邀请我一同前往。说实话,她的话让我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说说华盛顿?玛莉娜吧,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虽然穿着有点男Xing化,个Xing又是比较豪爽,不过我知道她很温柔,而且带着女孩子气。其实这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类型,不过她似乎更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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