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步研究你的能力之后,得出了一些关于你能力的特Xing。即使是进化者中,所谓的超能力者也是极为罕见的,最多也就是心电感应、共感之类的能力,除此之外的能力极为稀少。”爱德森把厚厚一沓的报告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报告,你可以看看。我大致来阐述一下关于你能力的特Xing。”
表现一,黑影类似于粒子,可以介入、侵入除生物以外任何物体,甚至可以进行Xing质转换从而侵入电子系统。
证据一,盗取安迪少尉的E74里的资料,以及在雨林里打开军用摩托的电子锁。
表现二,被黑影依附的物体会大幅吸收外界的能量,而且能利用这份能量。如果被黑影依附的物体无法承受过多的能量,在黑影撤散后就会散架或者被破坏,但是在黑影依附的时候,物体会被黑影所吸收的能量大幅强化,并不会受到一丝损伤。
证据二,由上官运仓隆驾驶的黑影依附的旧型机体击倒了奥诺雷驾驶的独角龙。之后由于旧型机体动力核心无法接受那么多的能量,黑影撤散后随即散架。
“还有吗?比如一些我不知道的……”上官运仓隆拿着水杯,靠在椅子上听着爱德森嚼蜡般的报告,一脸睡意。
“暂时就这些了呢。随着研究的深入和你对能力掌控的熟练度的加深可能会发现新的不同。”爱德森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被难倒了的样子,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复杂的进化者的能力。”
“说真的,就现在这些,已远超出老夫的预想了呢。”艾德文的浓密胡子抖动着,说道:“这一个能力相当可怕,只要能运用得当。”
“是的吗?”
“上官运仓隆先生,你已经是卡蒂文璐号的正式的成员了,说不定以后你也会坐上SS。我觉得你可以为你的能力命名一下。”
“我会去想想的。”上官运仓隆点点头。
“现在老夫想让你去看一些东西,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你一直待在船上,还没去外面走过,这可不行。老夫给你安排了一些课程,你需要在这座小岛上为了生存下去而想尽办法。”
“小岛?生存啊?”上官运仓隆一脸问号。
“没错,欢迎来到卡蒂文璐号停靠岛——普里尼西亚,别名低贱之城。”艾德文弯起嘴角,笑得很愉快。
普利尼西亚,位于印度洋西部的一座小岛。这里地形很奇特,一道山脉将岛割成两部分,岛的东部地形平坦,在那里建造了卡蒂文璐号所停靠的基地,设备先进,但是也是伪装好的,从表面上看只是几座废弃的连在一起的工厂。岛的西部是一座城市,聚集了一些贫困的、肮脏的、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各个国家的人渣都有,军火、贩毒、赌博在这边的世界盛行,因此给其绰号,低贱之城。
街上弥漫着腥臭的味道,上官运仓隆走过一堆堆堆起来的垃圾,来到一家旅馆。旅馆的招牌倾斜着,里面的灯管更是被搅拌过一样。
“在城里的几天,你可以免费住这家旅馆。”
上官运仓隆想起艾德文说的话。虽说不用出一分钱,可他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不过说到底勉强算是个住的地方。
上官运仓隆推开那扇半掩着的满是刮痕的木门,走了进去。
“哪位啊?”一个坐在前台的肥胖女人看着报纸,没好气的说,说道:“一夜十美金,找小姐自己打电话,楼道里贴满了呢。”
“我是……那个……艾德文认识的吗?”上官运仓隆放下行礼箱,把一张签着艾德文的签名的纸条递给了肥胖女人。
女人瞅了两眼,说道:“上去吧,随你住几天。”女人丢给上官运仓隆一张房卡,又看起报纸来。
上官运仓隆不再理会她,拎起行礼走上楼梯,台阶上的油漆剥离得差不多了,而且踩起来吱嘎吱嘎地响。
进了房间,出乎上官运仓隆的意料,房间里意外的干净,甚至比起一些三流四流旅馆还要再好上一些。他丢下行上官运仓隆,躺倒整洁的软绵绵的床上,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
艾德文只给了他二十美元,没错,仅仅二十美元,而上官运仓隆要在这里生活一个月,就算是一天三顿都吃方便面都不够。
那要怎么做?
这里是低贱之城,肮脏无比,随处可见的贫民窟,随处可见的瘾君子,随处可见的垃圾堆……这样的地方,犯罪率自然是不用说的高,因此,弄到钱和权力的方法,足够简单粗暴。至于正经工作,上官运仓隆根本没考虑过,因为在这里根本不会有正经工作。
犯罪。
没错,犯罪。
这两个字在上官运仓隆的脑海中,深深地扎根。
他意识到自己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在这城市中保持自己的秉Xing,努力工作,二就是犯罪。
“想要理解世界,去得去了解以犯罪为生的人的生活。”
这是艾德文的原话,听起来似乎是要逼上官运仓隆去干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其中或许就包括犯罪。对于犯罪,上官运仓隆从没有触碰,从前的他很是叛逆,但也最多干过些违法的事而已……犯罪,是他的不可触碰的底线。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上官运仓隆起身,从行上官运仓隆箱里拿出那本封装精美的日记本,趴在床上开始写日记。完事后,他伸了个懒腰,闭上了双眼。他何时睡着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何时醒来的,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被一连串吵闹声所吵醒的。
“喂喂喂喂喂!再不还钱,再不还钱的话!别怪我动手!”
“我真的没钱还啊,你也看到了,旅馆的生意差成这样子……”
上官运仓隆推门而出,看到楼梯口蹲着一个高大男人。那家伙缩在最里面的角落,从楼梯间的缝隙往下瞧,这样既能看到正在楼下发生的事,又不会被发现。
上官运仓隆走过去凑近他,轻声说,说道:“喂,会说英语的吗?”
那家伙颤抖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呢。
“会……会。”
上官运仓隆看清了他的脸。他看上去和上官运仓隆差不多岁数,有一头蓬松的头发,透着健康意味的红棕色皮肤,清澈的双目,挺拔的鼻梁,以及像是几十年前年轻时候的安吉丽娜?朱莉那般Xing感的厚唇。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啊?”上官运仓隆问。
“债主催债。旅馆生意这么差,老板娘哪有钱还,而且这钱本来就是老板欠下的,关老板娘什么事……”那家伙咬着嘴看看唇,愤愤地说。
看得出来,他是这里的员工,而且并不是在关心老板娘。上官运仓隆从缝隙里往下望,楼下的催债场面还在继续。
“你这样拖着不还,我很难办啊,我也是帮人做事的啊!老板说今天我不给他个交代,就剁我手指,你让我怎么办?!总之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个交代!”
带头的穿西装的光头高大男人又怨又恼拍着桌子。
“我听说……你的女儿不是很好看吗?先拿她抵押一下怎么样?让我们老板开心开心,这样我好交代,也不会出人命。”
肥胖女人低下头,害怕似的说着不好、不好。
“什么不好?!给我去带出来!”
光头高大男人身后的三个高大男人二话不说,就往前台旁边的房间闯。那似乎是老板娘的房间。
“开什么玩笑!”
上官运仓隆旁边的青年一听到要带走老板女儿,就猛地站了起来,四肢明明颤抖着,却还是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
“做个交易怎么样啊?”上官运仓隆看着他,淡定地说,说道:“我帮你赶走那些人,你带我了解一下这一个城市,怎么样?不坏吧。”
“什么?你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吗?别开玩笑了,你会被杀掉的!”青年眉头紧蹙,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事的。交易就此成立。”上官运仓隆边说边走下楼梯,说道:“叫我上官运仓隆,你的名字呢啊?”
“阿、阿吉,叫我阿吉。”阿吉怔怔地盯着上官运仓隆。似乎对他来说,上官运仓隆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先生,能谈谈的吗?”上官运仓隆走到前台,与那个光头高大男人对视,说道:“你认识……艾德文先生的吗?”
“艾德文?哪个艾德文?我认识好几个艾德文。”光头边没好气地说,边打量着眼前这一个一头乱发的年轻人。
“艾德文,就是艾德文?K?莱维特。”上官运仓隆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啊?”光头皱起一边眉头,说道:“莱维特啊?”
他退后几步,再度打量起上官运仓隆来,只不过这次他的眼中溢出了严肃。
“你想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她欠你多少钱啊?”
“一万美金。”
“不能再宽限两天的吗?”
“开、开什么玩笑,你他妈也听到了吧?今天没个交代,我的手指可就拜拜了!”光头向上官运仓隆竖起小拇指,晃了晃。
“把刚才那张纸条给我。”上官运仓隆对着肥胖女人伸出手,说道:“快些。”
肥胖女人战战兢兢地把那张被揉皱了的纸条塞到上官运仓隆的手里。
“先生,我想你的老大看到这一个应该会宽限几天的。”上官运仓隆把纸条弄平整,恭敬地递给了光头。
光头看到纸条上的名字,磨着牙齿,看上去有些紧张。
“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啊?”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我只知道这张纸条上的名字和这家旅馆有点联系。”上官运仓隆瞪着光头,眼神愈发锐利。
光头咽了口口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下东望望西望望,也没用任何动作。
“算了,这次我们先走。肥婆,算你好运。”
光头招招手,他的三个手下连忙跟到他身后,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旅馆。从头看到尾的阿吉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到地上。
“谢、谢谢,可是这样好吗?借用那个人的名字……”肥胖女人的面容一下子看上去和善了许多。
“没关系。”上官运仓隆头也不回的说。
“上官运仓隆先生,你怎么做到的啊?”阿吉跑下楼梯,一把抓住上官运仓隆的肩膀,说道:“这太奇怪了!究竟怎么做的啊?”
“欺骗。”上官运仓隆不紧不慢地说出这两个字。
“骗?怎么可能啊?”阿吉脸上的疑惑一层层地加重。
“借用了某个人的名字,有时候人的名字拥有力量,仅此而已。”
“那下次怎么办?他们肯定还会来!”
“下次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呢。总之我已经完成了我该做的,现在轮到你了呢。”
话音未落,上官运仓隆便向旅馆大门走去,阿吉连忙跟紧。阿吉很想了解一下,眼前这一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龄,却有着黑暗又深邃的眼睛的男生。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灰云一片片地叠起来,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柔和的网。鸟儿笔直地从天空飞过,仿佛连在这一个城市停驻一会儿都不愿意。深色的天空之下,街道的两面破败不堪,像是每天有人用机枪从街的一头扫到另一头。上官运仓隆和阿吉漫步在街上,没有一个人向他们投去目光,似乎这里的人都活得虚无。
“这一个地方,贫富分化的很严重。”阿吉压低声音,一边走一边说,说道:“富人大多数都是黑帮头子,靠贩毒,赌场和军火赚钱。这里的警察和黑帮有很深的联系,也是一大势力。其它就是被压榨的百姓。”
“哦?是吗?你是在旅馆打工的啊?”
“嗯,赚的钱只能维持生计。”
“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但没什么钱,我原本是打算像你一样找份工作,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呢。”
“为什么啊?”
“因为刚才和黑帮扯上了关系。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触碰,就会与你相随,哪怕你不愿意。”上官运仓隆自嘲似地撇了撇嘴,说道:“好像快下雨了,正好我有点饿,能推荐我家不错的餐厅的吗?”
“餐厅恐怕我去不起,小吃摊行吗?呵呵。”阿吉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苦涩。
“没问题,随便点就好。”
上官运仓隆和阿吉路边的一家小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原本阿吉打算带上官运仓隆再去转转,但无奈下了雨,他们只好回到旅馆。
“有什么事尽管叫我,随叫随到。”
“嗯。”
阿吉去帮老板娘进行扫除,刚才那伙人一闹,添了不少乱,上官运仓隆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小睡一会。
大概傍晚的时候,半睡半醒的上官运仓隆突然被一阵听上去分外温柔的敲门声叫醒。
“先生,我是来为您服务的。”
像银铃一般悦耳的女声在门外回荡,听者为之酥麻。
“我不记得我叫过小姐。”上官运仓隆在床上转了个身,冷淡地说。
“没关系,这是免费服务。”
“好吧……”
上官运仓隆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转开褪色了的把手。
“这是六星级大酒店吗?还会有银发美女来免费为我服务啊?”
一头长至腰际的华美银发在上官运仓隆的面前晃动着。
“怎么?不喜欢我来啊?”华盛顿?玛丽丝露出温柔的微笑。
“没、没有。”上官运仓隆尽量不去正眼看她。华盛顿?玛丽丝的淡紫色瞳孔还是像之前那样,深邃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有什么事吗?来这种地方,很危险吧。”上官运仓隆走到床头柜旁,拿起一只杯子,洗了洗,往里到了一半水后递给华盛顿?玛丽丝。
“来给你当老师啊。”华盛顿?玛丽丝接过杯子,捧在手心。
“老师啊?”
“对,你还有很多不懂的,总要有人教你吧。”
“教什么啊?”
“SS的知识,战舰的知识,真理者的知识,进化者的知识……你有很多要学的。”
“好吧,那从哪里开始呢啊?”
“今天就先从那个开始。”
“那个啊?”
“就是……门外面的那个。”华盛顿?玛丽丝用细小的手指指着门口,说道:“去帮我拿进来。”
上官运仓隆叹走到外头,看到门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比公文包还要再大上一点的皮箱。
“这是什么啊?”
他把黑皮箱拎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又将门上了锁。
“这是能让你变成超人的武器。”
华盛顿?玛丽丝笑得很愉快。
隔天早晨,阿吉带着上官运仓隆,来到城市中心一条看似荒凉的街上。晨曦的灰光洒在道路上,纸屑、啤酒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滚动。
“这里是普利尼西亚最繁华的街,也是最混乱的。现在还是早晨,看上去没什么人,等到太阳落山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你说的那家酒吧呢?还远的吗?”上官运仓隆两眼无神地打了个哈欠。昨夜被华盛顿?玛丽丝折腾的半死的他,现在感到相当疲倦。
“就在前面。那里的酒保是我的朋友,光头佬还有其他帮派的事他都很清楚。不过你想知道这些干什么啊?”
“可能会用得上,我估计这两天那位光头先生会再来找我。你知道中国有句古话的吗?”
“什么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呵呵,我完全不懂哎。对了,我们到了呢。”阿吉指着一个歪斜的酒吧招牌,说道:“希望他还没睡。”
招牌下面是通向地下的楼梯,就仿佛是一个神秘的洞口,吸引人进入黑暗。阿吉走在前头,上官运仓隆跟在后头。楼梯的尽头是一道帘子,掀起帘子后可以看到一个小小却摆满各式酒品的吧台和五六个吧台座位,吧台后面又两个沙发座的小包厢。上官运仓隆没有听到酒吧的喧哗,也没有嗅到醉酒的糜烂。
“喝点什么啊?”吧台里的酒保正在仔细地擦着杯子,似乎无暇顾及客人,说道:“一般早上的客人总是让我心神不宁。”
“两杯生啤。”阿吉竖起两根手指。
“阿吉,很久不见了呢。”
那名酒保人至中年,梳着背头,戴着单片眼镜,所散发的气质与这座肮脏的城市格格不入。
“格瑞先生,这位是上官运仓隆先生。”“他是我的朋友,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你好。”格瑞端起两杯生啤,放到吧台上。
“你好。”上官运仓隆点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啊?”
“我还什么都没问……”上官运仓隆拿起啤酒杯,小啜一口。
“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不用拐弯抹角的,我的情报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格瑞那双惺忪的睡眼仿佛洞穿了人的心思。
“那我开门见山了,我想知道那个光头所在的组织的事。”
“我知道很多个光头,不知道你说在哪一个。”
“啊!就是那个、那个……马蒂尼手下的……光头……先生。”阿吉慌慌张张地帮上官运仓隆解释,越说到后面,他话里的怯懦就越发明显。
“马蒂尼吗?说起来,他是这里割据势力之一。在黑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吧。自从我来到这里以后,他的恶行就一直不绝于耳。”格瑞一面继续擦着他的酒杯,一面淡然地娓娓道来,说道:“他的事业涉及很多,因此仇敌也不少。最为明显的是阿尔克里,他领导另一大帮派,就像这条街,就是他的领地。他们一直有小纷争,但是没有大冲突,因为谁都知道,他们一旦开战,就是不折不扣的战争。至于秃子先生,我只能说千万要小心他,不是泛泛之辈。”
“是的吗?”上官运仓隆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说道:“谢谢了呢。”
“不用。”格瑞眯起眼,微笑着。
阿吉和上官运仓隆离开酒吧以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在上官运仓隆的提议下,阿吉决定带他去附近转转,找找有没有缺人手的地方,毕竟他一点也不想让上官运仓隆踏入地下世界。
走到街口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小巷子里闪了出来,上官运仓隆被撞得措手不及。那个棕色皮肤的小孩子在上官运仓隆的身上蹭了两下,就准备飞快地跑开,但上官运仓隆的手先一步搭在了他的肩上。
“等等。”上官运仓隆面无表情地说,说道:“你拿了我的东西。”
那个孩子脸上浮起一阵惊恐,他胡乱地说着听不懂的语言,挥舞着细瘦的手臂,想要挣脱上官运仓隆,可是上官运仓隆的手却纹丝不动。
“还给我。”
那孩子显然是吓坏了,五官都皱在一块,似乎快哭出来了呢。他战战兢兢地把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从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裤子里摸出来,连带着一小包透明塑胶袋装的白色粉末。他的表情就像在说,都给你,都给你。
上官运仓隆接过纸币和那一小袋东西,那孩子急忙逃开,跌跌撞撞地。上官运仓隆望着孩子的背影,不发一语,直到他消失在街的尽头。
“这是……那个阿尔克里的杰作的吗?”上官运仓隆把纸币塞入口袋,接着将那袋白粉塞进了一个窨井盖上的透气孔里。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格瑞好像和我说过,阿尔克里不喜欢在这里贩卖毒品,这或许是马蒂尼做的。”阿吉的话让他的喉咙干涩得发疼。
“是吗?其实也不重要。”
上官运仓隆迈开步子,语气淡然。阿吉仅仅只在一瞬间,看到了上官运仓隆的锐利的眼角,便顿时感到背上窜上一股寒气,他哈了口气,连忙跟上。
傍晚时分,阿吉和上官运仓隆准备回旅馆去。在城里转悠了一天,上官运仓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正经的活不缺人手,地下工作又不能做,一无所获的他们只能回旅馆去睡觉。
不过似乎连睡一个好觉这一个小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当他们推开旅馆大门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阿吉背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冒出来。
翻倒的座椅,被砸碎的玻璃,留有一个弹孔的墙壁……以及瘫坐在角落,惊恐地抱着头的老板娘。
“老板娘!你的女儿呢!茜呢!她人在哪里?!”
阿吉的理智在瞬间失控,他冲过去,抓住老板娘的肩膀,大声叫喊。老板娘啜泣着,断断续续说出马蒂尼的名字。
“冷静点。”
上官运仓隆尝试拉开阿吉,但是阿吉却一把甩开上官运仓隆的手。
“你让我怎么冷静?都是你!你的错!”
“是的,是我的错。”上官运仓隆注视着阿吉,语气像冰一样冷。
阿吉抓住上官运仓隆的衣领,又一下子松开了手。
“不……不!你没有错,我知道的,要不是你帮忙的话,昨天茜就被带走了!我知道的!可是啊!”阿吉揪着头发,跪倒在地。他的声音颤抖着,溢出无力和恐惧。
“我确实有责任,你没有说错,我会去把她带回来的。”
“你……你要怎么做啊?”
“击溃马蒂尼以后,带回茜。”
上官运仓隆的语气冰冷如刃,完全不想是在开玩笑,可阿吉不会相信,因为在他听来,这简直就是戏言,一人对抗一个社团,就是寻死的行为。
“不可能,你做不到,你会死的……”
“我不会死,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死。相信我。”
上官运仓隆只是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快步回到房间,那个昨夜华盛顿?玛丽丝带来的黑皮箱还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快点打开看看,它很酷哦。”
上官运仓隆不想理会华盛顿?玛丽丝的无理由的催促,但对箱子装着什么也抱有一定兴趣,他将皮箱放到床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按动了皮箱两头的开关按钮。
咔嚓!
箱子被打开了呢。
呈现在上官运仓隆眼中的是一件深灰色的紧身衣,以及两对造型尖锐的护肘和护膝。
“战斗服?我见华盛顿?玛莉娜穿过差不多的。”上官运仓隆拎起衣领,摸了摸衣服。胸腹部、肩部、腿部有些坚硬,其余都非常柔软。
“这是为你量身订做的,非常迎合你的超能力。”
“超能力吗……我不太喜欢这说法。”
“哦哦,是吗?喜欢的女生给予的力量不喜欢被这样叫的吗?”华盛顿?玛丽丝眯起眼,露出莫名的微笑,说道:“还是说,没有用这一个能力去保护她让你感到很悲伤啊?”
“别这么说好的吗?”上官运仓隆冷冷的打断了华盛顿?玛丽丝。
“我只是想催促你快点给你的能力取个名字。”
“我想,现在应该还在说这件战斗服的事吧。”
上官运仓隆带有意味地瞥了眼华盛顿?玛丽丝,而华盛顿?玛丽丝依然淡淡地微笑着。
“抱歉,稍等,我有点渴。”华盛顿?玛丽丝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继续说,说道:“这一个箱子有上下两层,下层还放着一个折叠式的头盔,当你全部装备并发动能力的时候,你就变成超人了呢。”
“具体怎么说啊?”
“这件衣服可以承受巨大的能量,也就是说,弹击、刀砍之类的……所产生的能量或冲击都会被你的黑影吸收,然后呢,吸收了能量的黑影又对战斗服进行强化,战斗服一经强化,人体细胞会活Xing化,潜在力量将会被瞬间引出。刀枪不入,而且力大无穷,这难道不是超人的吗?”
“爱德森博士的杰作的吗?”
“为你量身订做的哦。”华盛顿?玛丽丝再一次催促,说道:“快点穿上看看。”
“好吧好吧。”上官运仓隆叹了口气,把箱子拎进了厕所,同时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全副武装的上官运仓隆站到镜子前——
“感觉像蝙蝠侠一样。”上官运仓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此说道。
为了遮掩特种战斗服,上官运仓隆披上了昨夜华盛顿?玛丽丝连同箱子一起送给他的风衣,然后下了楼。阿吉靠在楼梯口,双眼无神地盯着空洞的一点。
“我去去就回。”
上官运仓隆的风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出门时的他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阿吉的眼中。
阿吉的双瞳不再清澈,相反,已混杂着不安、绝望、虚无。他不相信上官运仓隆能救回茜,救回他喜爱的女孩,但是他自己又是那般无力,无力到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就一直那样坐着,仿佛置身于一个空白的世界,孤身一人,没有声音可以传到他的心中。
直到五分钟后,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走进旅馆。
阿吉清楚地记得他,因为他昨天刚刚来过旅馆。
他就是那个光头的高大男人。
“嗨!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呵呵。”光头蹲下来,面对阿吉,他笑着,笑得很邪,和昨天判若两人,说道:“你知道吗?昨天的那个年轻人相当高明啊,把我骗得团团转,而且,似乎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你知道我的老大是怎么说的么?他说啊,艾德文算什么,他又会不管这里的事。”
阿吉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恐惧,似乎感觉已经麻痹。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跟随马蒂尼先生了,他太过残暴,我好歹也是干部,就为了一万块钱,他就砍了我两根手指。两根哦。”光头伸出左手,他的小指和无名指上戴着干瘪的黑色的指套,说道:“昨天那个年轻人似乎是有点来头,我凭着一些关系查到了一点东西,我知道的,他可以和马蒂尼先生对抗,甚至可以毁灭马蒂尼先生的组织。”
阿吉的汗水涔涔地冒出来,他感到光头的话中隐藏着让人窒息的危险。
“但是组织一旦消失的话,我就死定了,你也应该知道,在这一个城市里混,会和很多人结仇。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我在组织里动了点手脚,不出意外,今天马蒂尼先生会被杀掉,不管是谁杀的,罪名都会落到那个年轻人的头上,因为我会做好最好的目击情报。到那个时候,我只要进行大清洗,我在组织里的势力都能得到空前的壮大。没人会知道真相,那个年轻人所拥有的名字莱维特,其实我惹不起,但是只是那个年轻人的话还是有办法,白痴的形象似乎已经落伍,是时候搏一下了呢。”
“什么……什么意思啊?”阿吉回过神来,强烈的寒意在他的脑中游走。
“你喜欢那姑娘的事一看便知。我已经把你心爱的茜带走了,我刚刚也说了,好歹我也是干部,别看昨天的我一副傻样,我认真起来的时候,这么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茜在哪里,而且现在整个城里,也就你一个人可以轻松接近那个年轻人。”
光头从腰间抽出一把银色的**,放到阿吉面前的地上。
“是不是我杀了那个年轻人不重要,关键是要用我的名义去杀他。事成之后,你就是组织的干部,你会拥有保护茜的力量。这难道不诱人吗?你会有别墅,有轿车,你不用在待在这种破旅馆里……”
阿吉喘着气,身体不住地痉挛般的抖动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感到过如此强烈的情感波动,他感到自己在经受一个转折……一个人生转折的考验。
“我……不能……不能……不!是他的错……没错,是他的错,他的错!”
颤抖的手,缓缓握住了闪耀着银光的冰冷枪械。
上官运仓隆来到一家名为华为尔的酒店。酒店看上去颇为奢华,和肮脏的街区背道而驰。
在来华为尔之前,上官运仓隆先去了趟早上去过的那家酒吧,他从格瑞那里打听到,马蒂尼这一个礼拜都在待在这里,夜夜纸醉金迷。
但是出乎上官运仓隆意料的是,在酒店的入口除了服务员以外,并没有西装革履的黑道人士把守,马蒂尼的傲慢和不屑似乎从冷清的旋转门那里就可以体现。
“先生,请问需要服务的吗?”
“找人,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呢。”
“好的,请慢行。”
应付掉入口处的服务生后,上官运仓隆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除了一些因为他在夏季披风衣而感到奇怪的异样眼神。即使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无法对上官运仓隆的行动构成影响,他直截了当地进入电梯,按下了最高楼层的按钮——八。
马蒂尼在顶楼设宴,但是电梯只能到八楼,去顶楼只能通过楼梯,换句话说,八楼一定会有重兵把守。
上官运仓隆从衣兜里拿出折叠式头盔,撑开,套在头上,接着脱下风衣,最后,黑色的影子彻底地包裹了他和他的战斗服。
他做好了战斗准备,宛如一个黑色的死神。
电梯的速度慢了下来——
叮!
电梯门中央裂开一道缝隙,缝隙慢慢地、慢慢地扩大。
上官运仓隆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电梯。
然后——
他呆住了呢。
一个人都没有。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众多手持枪械的黑西装高大男人在把守,八楼的过道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的气息。
搞错了?今天马蒂尼没有开宴会?
上官运仓隆马上否定了这一个想法,因为顶楼宴会的喧嚣已经传到了楼下,很显然,楼上的人们玩得正嗨。
听上去似乎不会错了呢。
上官运仓隆哈了口气,头盔里一下子变得温热。他再一次调整好心态,慢慢地顺着八楼的楼梯向上走,走到尽头的时候,一副豪门盛宴的景象呈现在他的眼中。
宽阔的宴会厅里,一个环形水池被建造在正中间,它的中央是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上是一个圆形的宴会桌,客人们围着酒桌,靠坐在豪华的珍稀毛皮制成的沙发上,疯狂地吃喝欢笑,观赏着赤Luo的美女们在水池里跳的**,桌上的烤鸡和红酒相得益彰,简直是酒池肉林一般的奢华。
“谁是马蒂尼啊?”
上官运仓隆以泰然的步伐缓慢地向前走,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刀一般锐利。
“你谁啊?怎么搞得和蝙蝠侠似的?小丑!助兴节目吗?哈哈哈!”
一个长发、满脸胡渣、细瘦的高大男人放声大笑,他坐在沙发的最中央,笑声中透着不屑与残暴。
不会错,就是他。
上官运仓隆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家伙就是马蒂尼。
刹那间,上官运仓隆向前一跃,像是猎豹一样迅猛,战斗服让他的跳跃能力瞬间加强了三四倍,他一口气跃进了水池,水花像被炸开一样飞溅出去。那个时候,马蒂尼才意识到危险逼近,他好歹是从黑暗与死亡里混出来的,一瞬间就感到了来者的杀意。他从宴会桌底下抽出一把轻机枪,死死地扣住了扳机,他的手下也边开枪边冲向水池。在水池里跳舞的女士们纷纷尖叫着逃开,但还是有一两个被马蒂尼的乱枪扫到。飞溅的鲜血,木头的碎屑,鸡肉的碎片,酒瓶的碎片,散乱的绒毛,激起的水花……顿时在空中交织。
一轮枪击过后,宴会桌被打得满目疮痍,枪声停止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水池里的那个漆黑的家伙。
马蒂尼感受到了恐惧,他的手下也感受到了恐惧,眼中的一幕已经完全地超出了他们的常识。
数百颗子弹完好无损地落到地上、落进水里,没有一颗打在上官运仓隆的身上,仿佛子弹在接触到上官运仓隆的瞬间就停止了前进。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给我、给我杀了他!”
马蒂尼再一次扣动扳机,但是一盒弹匣已经打完了,除了滴滴的空壳声以外,没有东西从枪口里出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上官运仓隆再一次跳起来,这一次跳到了桌子的边缘上、马蒂尼的面前。手下们不敢再开枪,也不敢轻易靠近。上官运仓隆一把拎住马蒂尼的衣领,轻松地将他拽了起来。单手将人拎起来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吃人的魔物抓住弱小人类时的场景。
“我只问一次,你今天抓来的那个女孩在哪里啊?”上官运仓隆的声音锐利得仿佛在割马蒂尼的喉咙。
“我、我不知道!真的真的!”
马蒂尼慌张地叨着,鼻水从鼻孔里淌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交给手下去处理了!”
“哪个手下啊?”
“我不记得了!我随手就交给那个、那个谁了!”
“够了!”
随着上官运仓隆的叫喊声,机枪的低鸣一同响起。子弹像暴雨般扫向拎着马蒂尼的上官运仓隆,它带来的冲击均被黑影所吸收,上官运仓隆安然无恙。但是马蒂尼只是普通人,他被打得千疮百孔,像筛子一样,鲜血瞬时染红了水池。上官运仓隆双目圆睁,缓缓放开双手,马蒂尼摔进了水池里,溅起暗黑色的血水。
“你杀了马蒂尼先生,你竟然杀了马蒂尼先生!”
马蒂尼其中的一个手下指着上官运仓隆,发出愤怒地咆哮。
上官运仓隆一时间大脑空白,但是他又立马明白到,这句话背后所有的涵义。
背叛。篡权。嫁祸。
当上官运仓隆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已经落入了水池里。那时候,宴会厅里的手下纷纷跳下楼梯,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上官运仓隆站在原地不动,因为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呢。
时钟的指针滴答两下——
轰!火焰瞬间香噬了大厅,宴会厅的玻璃墙被震得粉碎。
阿吉呆坐在客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银色的**。
只要开一枪,就可以拥有一切。
可以救出茜,可以拥抱茜,可以拥有权利,可以拥有金钱,可以拥有豪华的汽车,可以拥有富丽堂皇的别墅……没错,只要开上一枪,只要杀了上官运仓隆,就可以拥有一切。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时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地移动。
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就是那个声音,将阿吉的心彻底地闭锁上了呢。
他知道上官运仓隆回来了,而且马上就会来找他,他要在那之前,开枪结束上官运仓隆的生命。
阿吉把枪夹在背后的裤带里,然后打开了房门。上官运仓隆的房间就在对面,那扇泛黄的木门紧紧地关着。
要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来,不然他会怀疑……必须要装着急的样子……
阿吉深吸两口气,后退两步,接着猛地转开把手,撞门而入。
“上官运仓隆!怎么样了!”
披着破破烂烂的风衣的上官运仓隆,坐在床沿,背对阿吉。
“抱歉,我没能救出茜……马蒂尼死了,被他的手下杀了,这家旅馆现在很不安全。”
没错,是很不安全啊,最不安全的就是你啊……阿吉的手颤抖着从背后抽出**,上官运仓隆全然不知枪口已对准了他的背。
“抱歉,我没能救到她。”上官运仓隆没有回头,只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不用道歉了呢。”阿吉闭上了双眼,说道:“该道歉的……是我。”
砰!砰!砰!
一个身影撞破二楼的玻璃窗,与锋利的碎片一同掉到黑暗的街道里。
“真真的可恶……别想逃走!”
阿吉探出窗口,朝着楼下猛烈开枪,火花在夜空下闪烁,直至弹夹空空如也。
“唔……啊!啊啊!”
他听到上官运仓隆的悲鸣声在黑暗中回荡。
成功了!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吉笑了起来,像是疯了一般笑了起来。
“你做得很好!中了这么多枪,不死也成废人了呢。”光头带着几名黑衣男子走进房间,他们的皮鞋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来帮我做事吧。我需要你这样的得力助手。”
“茜呢!在哪里啊?”阿吉放开喉咙大喊。
“放心吧,你马上就会见到她了,呵呵呵……”光头咧开嘴,笑得非常愉悦。
上官运仓隆的日记 五月二十日
我开始了在普利尼西亚西区的生活。这座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妓女,瘾君子,军火商。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监狱,没人管理的监狱。犯罪就在监狱里不断发生着。为什么会把雪迪璐停在这座城市的对面?或许这和艾德文舰长给我出的题是一个道理。我该怎么再这里生活下去?迷茫着。或许我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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