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激励之战

“你在害怕的吗？”

一望无垠的泥沼中，一片小小的陆地上，站立着一个漆黑的人。

“上官运仓隆，你在害怕什么啊？”

漆黑的人向着上官运仓隆伸出了手。

“我……在想，如果我失败了，雪迪璐就会坠落，大家都会死。”

上官运仓隆与漆黑者相视而望。

“你不是还有要保护的人么啊？”

“对，慕容玉馨。”

这一个名字，是带给上官运仓隆平静与温暖的人的名字。

上官运仓隆感激她，喜爱她，想保护她——

“但是，你就仅仅想保护她而已的吗？”

漆黑者伸着手，一步步走向上官运仓隆。

“守护着你的华盛顿?玛莉娜，怜悯着你的华盛顿?玛丽丝……他们难道仅仅是想利用你的能力来为他们实现愿望吗？你难道不想保护她们的吗？”

“我不知道……”

“你必须明白你的生活已经改变了呢。你再也不是那个富家的纨绔子弟，也不是那个沉默不语的三好英俊少年，而是雪迪璐的一员，是最强的进化者。”

“我可以吗……”

“渴求吧！渴求力量吧！保护所有人的力量！打倒敌人的力量！”

漆黑者步步逼近。

“说出你的愿望！”

“我……”

慕容玉馨那温柔又阳光的微笑，华盛顿?玛丽丝那典雅又哀伤的笑容，华盛顿?玛莉娜那豪爽又羞涩的笑容……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纵使对手是神，我都要他低头忏悔！”

不再犹豫。

不再害怕。

曾经那狂野的心开始复苏。

上官运仓隆向着漆黑者，伸出了手。

指尖相触的刹那。

烟消云散，一切都回到了现实。

“暗夜同行。”

上官运仓隆半蹲着，将手掌贴到舰桥的地板上，霎时，黑色的影子从手掌延伸出来，渐渐向四周扩散。

“监控暗夜同行的完成度。雪莉，控制上官运仓隆的身体状况。”

“是是，舰长大人。”

那个戴着银框眼镜的美女医师雪莉点头回应了布什?丹尼思的命令。

“这是告别之后第一次碰面吧。变得像个高大男人呢，英俊少年。”

雪莉走到上官运仓隆的身旁，蹲下来，将一个环形装置戴在他的手上。同时一边的仪器开始显示上官运仓隆的心律指数。

随着主屏幕上的百分数一点点往上跳，上官运仓隆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紊乱，汗珠更是不听话地往外冒着。

10%。

11%

15%……

“体力衰竭的很厉害，这是能力的副作用吗……”

雪莉皱着眉，用一块秀丽的手绢，为上官运仓隆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布什?丹尼思大副，杨青淋的出击准备完成了呢。”Cao纵台那边传来安迪的声音。

“允许出击！”

布什?丹尼思挥手的一刻，雪迪璐顶端的垂直滑行管道缓缓升起。

一刹，如同闪电一般，【黑暗之血】以肉眼无法接触的速度突破了停机坪。双翼一般的推进器无声地喷射着炙热的气流，红黑鬼神的身姿闪耀在苍白的夜空之下。

“长官！那、那是……”

“最后还是不得不一战吗……”将军无视手下的惊诧，压低了军帽帽檐，说道：“全军听令，对可移动的目标实施无差别攻击！”

无情的军令如同猛烈的飓风袭来，一架架【隼】开足马力，陆续跳下敞开的停机坪。那犹如天坑一般的洞口，贪婪地接吸允着光线，跳下去的瞬间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唯独一道垂直的闪光。

看到那道光的驾驶员，只在那个一闪的瞬间还活着，接着便粉身碎骨了呢。光线穿过胸部装甲，穿过驾驶舱，剧烈的摩擦将那钢铁身躯燃烧得残破不堪。

那道光是一颗巨大的子弹，是超出一般认知范围的巨型狙击子弹。

只见一架【炙月】仰面架起长约八米的狙击枪，将身体固定在雪迪璐顶端的死角上，一发一发，富有节奏地向上开枪。每一发就没有打偏，无情地正中穿过了【隼】的胸部。

驾驶员是华盛顿?伯里克。他嗟叹着，悲伤着，愤怒着，每次扣下扳机，他都会被强到夸张的后座力震得手心发麻，但他的手却没有丝毫颤抖。

“安息吧。”华盛顿?伯里克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每一个目标。

“掩护我，安迪！”

由安迪Cao纵的在雪迪璐顶端安置的十五门中型火炮接连不断地向上垂直发射，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弹幕网。

火花爆裂，铁屑散落，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活着在华盛顿?伯里克的狙击与火炮弹幕的攻击下进入地下停机坪。每一架试图进入停机坪的SS都被打成了碎片。

“停止进攻停机坪！全力迎击红黑色的SS！”

将军的声音如铅块沉重，发布这道命令的原因，并不是停机坪难以攻克，而是因为那架红黑色涂装的【黑暗之血】，他的强大不得不令将军放弃进攻雪迪璐，集中所有战力迎击，只要稍一不小心，就可能全军覆没。

冷漠的月光之下，红黑色的鬼神进行着无尽的杀伐。左手持管状枪械，右手持高周波武士刀，【黑暗之血】向地面部队突进。

数十把步枪瞄准了他，弹雨像蝗虫群那般压来。在双翼推进器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支援下，【黑暗之血】可以做到一般机体没有办法做到的动作，比如在成片的弹雨下垂直下落，又在所有人的视界中一闪而逝——

“长官！太快了！无法捕捉目标！”

然后绕到尚未反应过来的机体身后。

嚓吱！

武士刀的刀刃轻松地突破的外层装甲、内层装甲，就像插入稀烂的泥土般轻松。杨青淋轻轻一拉Cao纵杆，武士刀嗖地从机体右侧切了出来。铁屑伴随着爆炸，在【黑暗之血】的猩红电子眼前飞舞。

“不要惊慌！”将军对着通讯器放开喉咙，说道：“全军散开，组成小分队，找掩护，重火力压制。”

话音未落，政府军尚未有所动作，【黑暗之血】就再次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界中。

他们仿佛听到风的呼啸。

“正上方！”

【黑暗之血】已举起了左臂，将粗管状的枪口对准了聚集在一起的几架【隼】。枪口聚起耀眼的红色光球。闪耀着，然后延伸。那象征着破坏的红光被射了出来，形成一道炙热的光线。驾驶员们眼前一白，意识被瞬间冻结，在那炙热的红光下，还来不及反应，就连同机体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树丛与树干被余波烧焦，四周仓库的钢皮和钢筋在余热下一点点融化，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陆地更是被直接割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泥土和水泥都被瞬间蒸发。甚至藏在暗处的将军都被那光芒和轰鸣声震撼到，不仅是眼睛耳朵，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被锯齿状的刀口剧烈摩擦着。

“杨青淋那家伙……太过火了，即便是他的身体，也撑不住多久的。”

布什?丹尼思望着被能量炮染成惺红色的天空，不禁担心起杨青淋的身体状况来。毕竟【黑暗之血】所带来的负担就有如把一块近百斤的岩石压在人身上。

而事实正如他所料，杨青淋的嘴角和鼻孔已经渗出了血。

“呼……呼……太棒了，这种感觉！正因如此才足够有趣不是么啊？”

然而杨青淋享受着这种战斗的快感，并承担着千斤巨石压在背上的折磨。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救赎即便是他，也有要保护的人，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些什么。

“老子才不会死……我会活着回去，换上西装，抱着大把的玫瑰，回到她的身边！”

杨青淋咬紧牙，全力推动Cao纵杆，【黑暗之血】的身影有如出笼的猛虎。

“够了！”

将军甩下通讯器，喉咙里迸出愤怒。高傲的自尊不容许他的军队被那般玩弄。

艾德文，别怪我，黄粱一梦，本应烟消云散。

“出动Sunset【夕阳】，【圣战兵】破弃重装，【隼】全力掩护，死也要给我把那混账压制住！”

Sunset【夕阳】，日产，作为第三世代和第四世代的过渡机体，拥有惊人的Xing能。由于成本过高，即便是北联也只拥有两位数的数量而已。

三台大型运输车的舱门在命令下一点点地上升。三台【夕阳】于夜光下现身。红白相间的涂装，其外观如同身穿铠甲的日本武士，主武器是一把武士刀，腰间配备了投掷用手里剑。

涡轮引擎在那刻鸣响。

暴走。

冲刺。

三台【夕阳】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露出锋利的爪牙。

拔刀。

最先的攻击是超越子弹威力的投掷手里剑，它们带来的那夸张的威力撕开了【黑暗之血】的背部装甲。

顺应本能，得知被盯上的【黑暗之血】转身挥出一记横斩，弹开了手里剑。一台【夕阳】进入杨青淋的视界。挥刀。高周波武士刀相互碰撞。黑夜中闪烁着一丝丝火花。那份相拼的气力震碎了土地，割裂了空气。

“这一个动力……***比起炙月也不逞多让。”

【黑暗之血】在与【夕阳】全力拼刀的同时，背后又闪出一台【夕阳】。杨青淋一惊，令双翼推进器全力喷射，【黑暗之血】顶开面前的【夕阳】，转身，挥出一道生猛的弧线，偷袭的【夕阳】急忙架起刀防御，却不敌那张狂无比的力道，被一刀弹开。

但是杨青淋并没有因此得到能够喘息的机会。

破弃了重装甲的【圣战兵】得到了极大的机动Xing的提升，三四台提着双刃剑跃向【黑暗之血】。他们仿佛视死如归，放弃防御，一股不将之置于死地不后退的气势。【黑暗之血】提刀格挡，接着踢开了那个笨重的银白色机械。杨青淋战意上涌，咆哮着抡起Cao纵杆。【黑暗之血】挥舞着武士刀，往他们的腰、他们的腿横切了过去，一刀、两刀……电子传感液，那对机体来说有如人类的血液一般的东西狂乱地飞溅出来。一旁的【隼】集中了起来，和战斗直升机一起猛烈开火，子弹大片大片地压向【黑暗之血】，弹壳迸射。杨青淋猛地拉上Cao纵杆，双翼推进器极速改变角度，然后喷射，【黑暗之血】一个侧滑，闪进了幽暗的丛林。

然后——

鲜血，喷在了驾驶舱里。

“唔……”

混账……这样就不行了么……

杨青淋垂头，口鼻滴出鲜血，白色的内衬被染成了红色。不仅如此，连他的双眼都一点点地在渗出血滴。

给我撑下去！神啊，再给我点时间吧！

……

69%

70%。

舰桥已被暗夜同行彻底地染成了漆黑。那黑色是纯粹的，连光都贪婪地香食着。

不能再拖了，杨青淋已经被压制住了，再拖延的话，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在考虑得失之后，布什?丹尼思推了推新换上的眼镜，果断下达命令。

“华盛顿?伯里克返舰。全舰准备。上升！”

坚固的“双翼”托起舰身，在引擎的轰鸣中徐徐抬头，犹如一条正在吐息的黑龙。雪迪璐上的人们可以感受到那股在血液里流淌的激动与紧张。大半的机身已被染成漆黑，暗夜同行将在升空过程中完全成形。

但是那对于十七岁英俊少年来说，是过重的负担。

“哈……哈……”上官运仓隆不停地喘着气，血从鼻孔中滴淌出来。但他的手依旧紧紧地贴在地板上，黑影依旧在舰内舰外继续扩散着。

“舰长！英俊少年他快到极限了！”

雪莉不停地为上官运仓隆擦拭脸上的汗水与血渍。

那双黑而深邃的眼睛正在逐渐失焦，上官运仓隆一点点感到名为生命的东西正从体内迅速地流逝。记起来，他第一次使用暗夜同行的时候，并没有这般痛苦的感受。是过度的悲伤与愤怒掩盖了**的痛苦，还是他的杀意得到了神的认可呢？没有人会知道。

唯一清楚的是，现在，他撑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意识。

“上官运仓隆云……上官运仓隆……”

一个声音，很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却如同遥远的钟声在脑海里回荡。

“华盛顿?玛莉娜！你怎么过来了？你的伤……”

雪莉看到捂着腹部，一脸虚弱的走过来的华盛顿?玛莉娜，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而华盛顿?玛莉娜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上官运仓隆。”

她慢慢走到上官运仓隆的背后，蹲下来，轻轻搂住了他。上官运仓隆没有反应，他的精神似乎将至极限。

“华盛顿?玛丽丝，开始吧。”

“华盛顿?玛莉娜，你确定的吗？”远在真理之间的华盛顿?玛丽丝，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能回头了哦。”

“嗯，是他的话，没关系。”

华盛顿?玛莉娜用手轻柔拂过上官运仓隆的眼皮，同时自己也闭上了双眼。现实一度消失。

“上官运仓隆。”

“这是……哪里……”

一望无垠的白色，上官运仓隆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这种感觉，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和当初华盛顿?玛丽丝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很想似。一回神，他才发现华盛顿?玛莉娜在背后轻轻搂着他。

“精神世界。”华盛顿?玛莉娜的声音很轻柔，不像平常那样。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

“因为我要为你调律。”

“调律啊？”

“嗯，只要是进化者，都会有超出常人的部分，一旦过度使用那部分就会对身体机能造成紊乱，那时就需要神言者或者……同为进化者的我为你调律。”

“我不懂……”

“说简单点，就是……那个……精神的结合。”华盛顿?玛莉娜的脸埋在上官运仓隆的肩膀上，微微发热。

“那样，会发生什么啊？”

“能让你舒服一点。”

“是吗……谢谢你……”

“不，你正在拼命战斗，我多少也想……帮助你。”

“谢谢你，愿意守护我。”

“嗯……”

那一刻，上官运仓隆感到一股热流在身体内四处窜动。他闻到华盛顿?玛莉娜身上的香味，感受到华盛顿?玛莉娜的肌肤，渐渐地，他感觉华盛顿?玛莉娜的心与他的心合在一起……

回到现实——

上官运仓隆呼出一口气。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原本连说话力气都没有的上官运仓隆，此刻却觉得全身畅通了不少。不过暗夜同行的负担还像石头一样压着他，虽然已经减轻了很多。

“呼呼，调律成功了？哎呀哎呀，这下船里有多了件麻烦事呢。”

雪莉抱着脸，笑得既羞涩又含着不知名的意味。

“上官运仓隆，坚强一些，我就在你背后。”华盛顿?玛莉娜依然搂着上官运仓隆，脸贴在他的背上。

“啊啊。”

徐徐上升的黑色雪迪璐，终于将脑袋探出了停机坪，倏然，无数炮击，成片的弹幕压了过来。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所有的子弹和炮弹在触到黑色表面的时候，仿佛失去了爆发力，纷纷下落。

“不要停！那黑影还没有完全覆盖，继续炮击！往没有黑色的地方打！”

暗夜同行尚未完成，雪迪璐的表面还有不少地方没被黑影覆盖。将军看准了这一点，让所有的枪口都瞄准黑影尚未覆盖的地方。

“论武器，我们怎么可能有道理输？安迪，给我打开所有能进行攻击的武器，进行无差别轰炸！”

雪迪璐全舰三十门火炮，四门投掷用炮口，四门填充型能量炮，此刻，全部打开封印。

将军的地面部队和战斗直升机集中所有的火力向雪迪璐开火，雪迪璐也还以颜色，顿时，弹幕交错，大地发出悲鸣，天空被划出无数道口子。地面的仓库被炸得七零八落，树林烧起大火。

地面部队在空中堡垒的毁灭下打击下，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个位数的【隼】与战斗直升机，三台【夕阳】，两台【圣战兵】而已，而雪迪璐由于暗夜同行吸收了绝大多数的能量，只受到了很小的损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影在千百发炮击下贪婪地吸收着能量。上官运仓隆的意识再一次模糊起来。暗夜同行即将完成覆盖。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被千百把利剑同时刺着。

“振作点。”华盛顿?玛莉娜抱着上官运仓隆，尝试安抚他的伤痛。

“布什?丹尼思，又有增援！”安迪把地面画面转移了到舰桥主屏幕上。

“什么啊？”

布什?丹尼思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几架崭新的【隼】又屹立在地面上。在这一个岛的某处，还藏着无法想象的大量兵力，而将军正不惜一切地将他们投入到战场，而雪迪璐的弹药已几乎用尽。一只巨大的无形的手，仿佛要将雪迪璐捏碎在这苍穹之中。

然而那位坐在那台红黑机体里的驾驶员不容许这一幕的发生，他决心要把这一只手切得粉碎。

“布什?丹尼思，开足马力快点滚！这里我能拖住！”

【黑暗之血】从丛林中冲刺而出。推进器喷射着热流。他舍弃了需要长久蓄力的能量炮，双手持剑。第一个对上的，就是那台给他带来不少麻烦的【夕阳】。一闪。看不清的交锋。刀刃无情地划过，【夕阳】被硬生生地切成了两半。

“来啊！你们不是军人么？来打败我啊！来啊！”

【黑暗之血】在地面滑行，刀刃随着他的前进的路线一路切割。他们尚未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随着爆炸，消失在了尘埃之中。

“我们走。”

雪迪璐已升至低空，可以飞行。布什?丹尼思挥下手臂，果断下达了最终命令。

“可是，杨青淋他……”

“他不是这点程度就会死掉的高大男人。前进！最大马力。”

雪迪璐那庞大的身躯顺着气流，乘着十门推进器的喷射热流，一鼓作气向苍穹飞去。

布什?丹尼思走到上官运仓隆的跟前，用手轻轻抚摸了他的头发。

“足够了，你做得很好，休息吧。”

上官运仓隆一语不发地倒在了地板上，他虚弱得就像在沙漠中行走两天滴水未沾的旅人。黑影开始撤散，一层一层，逐渐回到上官运仓隆的手掌中。

“华盛顿?玛莉娜！刚刚做的太过了哦，你伤还没好呢，跟我过来。” 雪莉搀扶起华盛顿?玛莉娜，向舰桥出口走去。华盛顿?玛莉娜很虚弱，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回到医务室，雪莉安置好华盛顿?玛莉娜之后——

“姑娘们，要忙了呢。”她急忙披上大褂，说道：“可不能懈怠了我们的英雄。”

舰桥。战况进入尾声。

“布什?丹尼思，后方敌袭！”

几台【隼】和几架战斗直升机趁着雪迪璐起步速度不快，紧紧地跟了上来。

“后方炮击，准备！”

雪迪璐的炮击击落了几架直升机，但是【隼】凭着机动Xing闪了过去。一旦他们登上舰身，那对雪迪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麻烦。

“让华盛顿?伯里克出击！”

“来不及！等等，有什么东西，高速接近中！”安迪看着数据，不禁瞪大双眼，说道：“这速度……”

“安迪，把后方视角切到主屏幕上！”

一颗流星。

只能这么去形容它。

“拍下来。”

所有注视着主屏幕的人都双目圆睁。他们只看到一颗白色的流星，在黑色天际中划出一道轨迹。那道轨迹穿过那几台【隼】的时候，他们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拦腰切断，然后在爆炸的火花中化为了碎片。清扫完毕之后，它迅速地滑入了层层厚云中。

“那是SS吗？这一个机动Xing……”

不亚于【黑暗之血】……不，甚至超过了他。难道是弗朗卡斯?得洌斯？布什?丹尼思望着主屏幕上那道看不清的轨迹，陷入深思。他准备做什么？救我们一命？不，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开启光学迷彩，改变轨道，匀速前进。”

一层透明的薄膜霎时包住了雪迪璐。巨大的空中舰艇就这样消失在了苍穹之中。

黑夜中再无光芒闪烁。断壁残垣。七零八落的金属碎片和烧焦的尸体遍野。风中掠着铁锈的腥味。一把把折断的刀斜插在地上，就像一座座哀伤的墓碑。

一个孤独的身影。凄厉的月光下，唯独红黑的鬼神站立着。一台机体消灭了一个部队。一个奇迹，一个神话。

杨青淋用最后的力气推动了Cao纵杆。双翼推进器持续喷射着，【黑暗之血】在黑色的苍穹中化为了一道红色的闪电。几分钟后，雪迪璐成功回收了这架伤痕累累的机体。

格纳库。

“啊啊！好烫好烫！”

安迪和华盛顿?伯里克开始合力撬动【黑暗之血】那烫变形了的舱门锁，但是余热迅速传过撬棒，让安迪不由得撒了手。

“小心点，这机体的热量不是一般的。”

华盛顿?伯里克在一旁找出两幅厚手套，其中一副丢给了安迪。接着他们再次合力——

“一二！”

咔！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蒸汽从缝隙中冒了出来。

舱门打开，浑身鲜血的杨青淋走了出来，他看到安迪和华盛顿?伯里克都盯着他，不由得笑了出来，接着，一语不发地摔到了地上。

在前往普利尼西亚东区港口的一道小路上，一辆运输车翻到在地，冒着缕缕烟气。

“将军，你在新中东战争是伟大的，但在这里是愚蠢的。战略Xing撤退？开什么玩笑，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把逃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铁壁”因为无力，瘫坐于地，他的头靠着车角，流着血。他的部下全部被残杀，千疮百孔的尸体被拉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将军，你太愚蠢了，你要是一开始就心狠手辣，雪迪璐也许已经是秘议院的了呢。可惜……”

奥诺雷蹲在“铁壁”面前，一脸遗憾。

“你要杀就快些吧……”“铁壁”闭上双眼，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杀你何用？弗朗卡斯?得洌斯舰长只是叫我来提醒你，秘议院离终结之日不远了呢。近期，他会亲自拜访你们的议员，请他们做好准备。”

奥雷诺起身，从部下那接过一桶油，倒满了一旁的草丛，包括那些躺在草丛里的尸体。他点起一根火柴，随手扔向草丛。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热流像饥恶的毒蛇一般扑向将军的面庞。

用余热点起雪茄，奥诺雷优雅地抽着。

“当然，将军你能否传话取决你是否可以活着出去。请顽强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