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醒来已经第二天早晨了,昨天大家走之后只留下林子轩看护,不一会李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睡了足足六七个时辰,早上醒来后感觉精神很不错。
他看见坐在一旁椅子上摆着奇怪姿势睡着的林子轩,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轻轻叫了声:“大师兄。”
林子轩因为在椅子上睡觉不得劲,所以睡得也浅,听到小师弟唤他便马上睁开眼,看见李岚靠在床上,便喜道:“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手臂还痛不痛?”
李岚闻言动了动右臂,不动时感觉和平常一样,这一动才觉得从肩膀到指尖还都是麻的,不过昨天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已经基本没有了,于是答到:“好多了师兄,师兄你快回去休息吧,陪了我一晚上,肯定没休息好吧。”
林子轩和蔼一笑:“哪里哪里,应该的,有时练功我也是整夜不睡,习惯了。这样,我先去洗漱一下,然后拿点吃的再回来,你等着我。”
见大师兄出门,李岚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打开窗户,外面的鸟语花香欣欣然融进屋里,没过多久便感觉清爽了许多,想到自己也没有洗漱,于是拿起毛巾水桶往外走去。
推开房门,便看见捧着一堆东西的汪小婉嘻嘻哈哈地快步走了进来。汪小婉一见提着木桶的李岚就惊叫道:“呀!你怎么能起来呢,快躺着去快躺着去,你现在是病人不能乱动!”说着便把李岚一路又推回床上,给他塞好被子然后在床头坐了下来。
李岚一阵无语,心道不用这样吧,我既不是风烛残年的老头儿也没得什么绝症,怎么管理的如此严格。
汪小婉眼睛肿肿的,估计昨晚也没有睡好,但是看见李岚她还是精神倍增,于是拿出一条热毛巾柔声道:“我都准备好啦,师弟,来,师姐给你擦擦脸吧,一会喝药。”李岚想推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仓促间他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感受着温热的毛巾擦过脸庞,李岚心里极是受用,不知道是不是毛巾比较热的缘故,他的脸红红的。
“谢谢师姐,我现在好多了。师姐,看你样子好像没睡好吧。”
“是啊,别提了,昨天回去了被我爹骂了半天,就连娘也说了我好几句,我爹也就算了,连娘都说我……”
“师姐,那是师父师娘关心你才这样的。”
“是啊,这我心里也明白,”汪小婉皱了皱鼻子道,“可我就是心里不痛快嘛,都不痛快一晚上了。”
“那你以后就多听话少惹祸呗~我还为你挡了一针,你再看看冯师兄,缠了一身的白布条,我的妈呀,整个一个大白粽子。”
汪小婉脸一红,扭捏着说道:“是啊师弟,我还没谢谢你们呢……”说着说着突然一瞪眼,话锋一转,“嘿,你还教训起我来了,让我听大师兄的话还行,听你的话,门都没有!”
说罢把热毛巾往边上一扔,喃喃道:“哼,多余给你擦脸,多大的面子。”
“师姐,不至于这样儿吧……”
汪小婉不依不饶如连珠炮般说道:“怎么不至于,我跟着去怎么啦?就给你们添乱了?你筑基诀修完了没?还不一定打得过我呢!再说了,当时我不喊行吗?我不喊那个女孩不早被那群御血门的混蛋给杀了!再说了,就算陆伯伯不来咱也就不一定打不过他们啊!再说了……”
李岚听得头晕眼花,心想师姐怎么那么能闹腾啊,急忙制止道:“师姐师姐,我错了还不成吗,赶紧别说了,你怎么比乔三爷还能说呢?”
“嘿,拿我跟乔三那老东西比,你胆大了是吧,师姐管不住你了是吧?”汪小婉说的唾沫飞溅,好像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李岚一见要坏,脑海中灵机一动,连忙捂住右肩道:“啊,好痛,呃……好痛啊。”
汪小婉见状大惊,急道:“怎么了师弟,伤口还没好吗?”
这时林子轩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盘早餐,看见李岚在那装样儿,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伤口又开始疼了?”
“是啊大师兄,你看小师弟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你快过来看看!”
林子轩赶忙把早餐放在桌上,做到床头刚要看李岚的右臂,李岚突然疾声说道:“师兄莫动!已然不痛了!”
“不痛了?”
“是,是啊,就痛了那么一下,估计是刚才伤口碰到什么地方了,大师兄一进来就不痛了。”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没有一点痛苦过的表情。
“哦,不痛了就好!那喝药吧,等早点好了还得跟我出去玩呢!”汪小婉有些疑惑地看着李岚。
林子轩一把拉住汪小婉道:“不急不急,先让师弟吃了饭再说吧。”说着把那盘早点端了过来,里边是一碗粥,一碟咸菜,两个鸡蛋和一碟时蔬,虽然清淡,但是很有营养。李岚看着盘中的早餐,心中感动道:有时虽然受了伤,但能让人伺候着也不是件坏事啊。想罢肚子也咕噜咕噜抗议起来,于是深吸一口气,对着那盘早点展开了总攻。
*****
西北大漠,滚滚黄沙,向来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不过越是挑战生命极限的地方,就越有奇迹发生。
大漠的中心有一片生命的绿洲,将一望无际的黄沙拒之门外,好似大漠中一颗璀璨的绿宝石,其中绿草遍地树木成荫,飞禽走兽随处可见,一条河从绿洲中间贯穿而过,虽然河面不宽,但是一年四季却从不断流,就连大漠中能摧毁一切的烈日,照在这片绿洲上时也忽然变得温柔了许多,这便是一个流传在大漠周围数千年的传说之地——碧绿海。
从古至今,关于碧绿海的传说越传越广,但真正能找到这传说之地的人却寥寥无几,因为这片绿洲处于广阔大漠的中心,就算是跟大漠打过几十年交道的老人,也没把握能找到这里,那些有幸瞻仰的这片天赐之地的人们,更很少能活着带回去他们的赞叹和传说,因为在这片绿洲中,有一处极端邪恶所在——御血门。
这片沙漠绿宝石的中心耸立着一座城池,整个城池以黑曜石堆砌而成,阴森之气扑面而来,与这片绿洲的鸟语花香显得格格不入,但历经千百年,这座黑石城从来未曾向这片绿洲、这片大漠妥协,依然傲立于绿洲的最中心,仿佛在宣誓着它才是整个大漠的主人,这座石城,便是御血门的根基所在——鬼狼城。
此时鬼狼城大殿之内,那象征着权力的黑石座上正坐着一个人,半眯着眼睛,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一支短箭,而大殿正中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此人一袭黑衣,嘴角还带着斑斑血迹,像是受了内伤,仔细看去,正是昨日受伤逃走的灰隼。
此刻他正全身颤抖着,带着哭腔对黑石座上的人道:“代门主,不不,门主,属下无能,无能啊。”
那黑石座上的人悠然答道:“无能?不不不,你从那洪州千里之地,还带着伤,一夜就飞回来了,这般速度着实了不得,怎会无能呢?”
灰隼听罢全身抖得更厉害了,仿佛丢了魂一般大叫道:“门主饶命,饶命啊,我追随门主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门主绕我一命,让我戴罪立功啊!”说罢竟忍不住痛哭起来。
黑石座上的人依然没什么表情波动,继续说道:“你让我饶命,你去洪州都干了什么了?什么也没打听到,什么也没带回来,还把去的二十个兄弟尽数丢在那了,你倒是说说,你拿什么让我饶你的命?呵呵,追随我多年,灰隼呐,你追随多年的是御血门,可不是我。”说罢又开始玩弄手中那支短箭,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属于黑暗的魔力。
灰隼听罢不再言语,只是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头,整个大殿回荡着“咚,咚”的声音,他的额前很快便一片血肉模糊。
这时,大殿侧面的黑色帷幕里,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竟然穿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雪白长袍,脸上褶皱纵横,头发与胡须俱是白苍苍的,看上去已是花甲之年,眉目间的表情带着一丝冷漠和桀骜,仿佛一只年岁苍老但威势不减的雄鹰。
灰隼见到这名老者突然出现,急忙连滚带爬地扑到老者脚边,大哭道:“白大人救我,救我啊……”
老者斜觑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慢慢走上大殿,对着黑石座上的人说道:“墨颉,你可是又要动杀机了?”
墨颉,便是这黑石座上之人,御血门现任门主。
墨颉漫不经心地道:“白大人?你当真要为他求情?”
“呵呵,求情?我要是不求情,你还不早把门内的这些老人杀尽了,估计我这把老骨头也在你面前站不了多久了。”
墨颉停下了手中玩弄不休的短箭,饶有兴致地道:“哦?白大人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何出此言啊,哈哈哈哈。”
老者闻言一声冷笑,凄然道:“自五年前润州一战,我们便元气大伤,门内精英损失惨重,连墨玄大人也……现在是用人之际,你却不断开杀戒,灰隼这次还敢回来,足见其对我门的耿耿忠心了,人丁凋零、人心沦丧啊墨颉,莫要将御血门这千年基业葬送在你自己手中。”说罢拂袖站定,微闭双目,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忍之事,不再言语。
墨颉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沉默许久,嘴角抽动了一下,缓缓道:“这只短箭原本是为你准备的,滚吧。”
趴在地上的灰隼愣了片刻,才明白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赶忙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涕泪横流,嘴里不断说着“谢谢门主,谢谢白大人”,一路迈步小退,逃也似地离开了。
老者见灰隼已经离开,突然睁开眼睛,厉声问道:“你这么着急派人过去,是为了什么?”
“呵呵,”墨颉目光如刃,冷笑一声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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