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李岚今天很开心。
他心中已经很释然,感情这东西,还是放在心底的好。
但是李岚心中还是有些憋闷于是乎他走上洪州城的大街,准备散散心。
天色逐渐暗淡,他本想就此回去,不过一个明晃晃的招牌让他停住了脚步。
钟记老铺。
阵阵的酒香指引着李岚在酒铺外零零散散的客桌前坐了下来,现在正值晚饭的时间,酒铺的生意还不多,老板钟老头是个很和善的人,他见李岚一身剑宗道服,以为又是汪大海打发弟子来打酒了,便笑呵呵地对李岚道:“这位小兄弟,你师父还是要满满一葫芦吗?”
李岚一愣,才反应过来,对钟老头摆手道:“不不,我是自己来喝的,老板你先给我拿一坛桂花酿来吧。”
钟老头闻言笑呵呵地去了,不一会,李岚的桌子上就摆上了一坛酒,一只碗和几道小菜。
李岚斟满一碗桂花酿,端起来缓缓送入口中,些许的香甜、些许的辛辣,原来酒这东西,也可以变得这么有味道。
一口酒,一口菜,李岚就这么独饮起来,周围渐渐增加的客人看到这么一个孩子在这饮酒,还穿着震岳剑宗的道服,都不禁有些好奇。
在众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下,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李岚咂了咂嘴,感觉这就虽好,就是太少,不够过瘾,于是喊道:“老板,再取一坛来!”
钟老头闻言赶过来,脸上的笑容仿佛从未消失过,“这位小兄弟,我们家的这桂花酿虽然好喝,但是后劲十足,喝多了怕是吃不消的啊。”
“无妨无妨,你尽管拿就是了,酒嘛,喝得痛快才是喝好了。”
这一喝就是两个时辰,其他客人酒足饭饱都陆陆续续走了,而李岚还在原地闷头喝着,桌上已经摆了四个酒坛,看来这饭量大的人酒量也不小。
李岚眯着眼睛,看着街上越来越少的行人,举起酒碗猛吸一口,喉结一动,醇香微辣的气息就从嘴中贯穿到胃里,也从脑中贯穿到心里。
这酒原来是个好东西啊,他心道,喝着喝着什么不开心什么纠结的事情就都忘了,不,不是忘了,是想开了。
钟老头在一边看着坐姿已经有些摇晃李岚,不住地叹气,这孩子是遇见什么事了,喝起来不要命呢。
又是一碗下肚,李岚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坐在了他对面。
“师姐?你怎么来了?”
惊愕的李岚放下酒碗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汪小婉。
“三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边呆着?”李岚对着对面坐着的乔三爷无精打采地道。
“嘿嘿嘿,”乔三爷一阵标志Xing地谄笑,对着李岚道,“怎么着小兄弟,把我当成你师姐了?最近情场失意了吧。”
李岚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乔三爷坐着一起喝。
乔三爷赶忙招呼钟老头拿过一个酒碗,慢慢斟了一杯桂花酿,大嘴一张尽收于胃中,满意地舔着嘴唇道:“小兄弟,你我三次碰面煞是有缘啊,今日又请老夫喝酒,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李岚带着醉意的微笑道:“我啊,我叫李岚,你叫我小李就行。”
“李岚?”乔三爷老眼一瞪,差点儿把自己头上那贴膏药给挤下来,他满眼放光地道:“哎呀呀,这可是个好名字啊,来来来,老夫给你算算,呃,今天不要钱,不要钱。”
李岚斜觑了乔三爷一眼,缓声道:“只喝酒,算命,弄死你。”
乔三爷闻言一哆嗦,端起碗老老实实喝起酒来。
又一坛酒见底,李岚这回是彻底醉了。
他晃着手中的酒碗,口齿不清地对乔三爷道:“我说老骗子,你说一个人要是对你没感觉,你该怎么办?”
乔三爷听到喊自己老骗子不禁老脸一红,心道这小子喝醉了还挺直白,他想了想,对李岚道:“你说的是意中人吧,这是常事,但世事无常,就譬如这洪州城的万家灯火,不一定家家都是温暖的。”
李岚闻言,醉眼不禁看向了街边的人家,是啊,就像大师兄一样,不一定家家都是幸福的,不一定事事都如愿。
乔三爷一口喝尽碗中的酒,接着道:“老夫混了多少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看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老夫都这把年纪了尚且看得开,你小小年纪急得什么?”
“可是我心中难受。”
“非也非也,并不是心里难受,而是你看不开,你再看看,正因为世人看开了,才有的这洪州城的万家灯火。”
李岚听罢微微一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乔三爷露出一丝难得的普通微笑,轻叹道:“人,活着就要懂得两个字,一个叫进,一个叫退,看开了,当进则进,当退则退,若是看不开,就恰好反过来了。”
冥思许久,李岚摇摇晃晃地起身拜道:“三爷,李岚受教。”
乔三爷摆手笑道:“我老了,没你们年轻人那么多的事,也看不了你们年轻人那么多的景,但是,人在这世上活着,不是一样的吗?”
皎洁朗月,没有一丝云彩,夜空显得比往日更加澄澈,乔三爷放下酒碗,起身缓缓离去,给李岚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老板!结账!”
*****
回去的路静悄悄的,偶尔有路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李岚在街上慢慢摇晃着挪动,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马未。
钟老头说了,桂花酿的后劲很大,李岚现在后悔没听人家的话少喝几杯,钟记老铺到震岳剑宗并不远,但他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一直在冲击着头部,心里感觉堵得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这喝酒时舒服,喝完可就未必了。
终于快走到鼎剑楼了,李岚却突然扶着墙停住。坏了,这么晚才回去要被罚的,晚归可是大忌!他心中叫苦不迭,无奈之下他只能回头向后院那边走去,准备从后院的院墙直接翻进去,依他现在的体质,翻上剑宗的墙头不是什么难事。
又是一路的摇摇晃晃,月光把李岚的影子印在剑宗的外墙上,显得苍白无力,他又尝试吐一吐,也许会好受点,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
喝酒可以,但以后千万不能喝成这样,太痛苦了,李岚迷迷糊糊地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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