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渴望杀戮

“醉烟楼，尔等不仅夜闯皇宫，还辱了太子，断了殿下的血脉，乃是犯了不敬不尊，还胆敢辱杀皇族之罪，今夜就由本王来讨伐你们，定要斩杀不留余地！若是识相最好不要做困兽之争，或许圣上还会大发慈悲赐你们全尸！”墨凌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愧是常年奔赴战场的人，说话都带着绝对的肃杀之气，冰冷的气场令人从心底发冷。

醉烟楼一干人早已露面，花卿言一身白衣飘逸，卓然而立于屋顶。文殊赫连濯还有风花雪月莺儿等人，皆是站在了冷青烟身边，面无表情的看向下面的军队，没有丝毫紧张之感。

小倌们面露冷色，两个月的相处，让他们早已心归醉烟。

他们以前是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如今虽然当了外人可耻的小倌，但他们已经很感激冷青烟，虽然要做陪客之事，但却无伤大雅，能够自由行动，脱离了奴隶的枷锁。并且还让花卿言教了他们武功，两个月的磨砺，他们都想通了，他们认了那个女人，这醉烟楼，是那女人的，那么，就是他们要守护的！

听到墨凌染那充满肃杀之气的话语，众人面色镇定，眼神坚定，大有绝不妥协之意，守护到底！

冷青烟一直在观察着所有人，看看是否有人会因皇族的迫杀而感到害怕，害怕倒是无所谓，那是人之常情，但她主要看的是，会不会有人因为害怕而背叛她。

她只厌恶两件事，一件事，是麻烦。第二件事，就是背叛。

但看到众人那坚定的眼神，冷青烟似乎是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反应会是这样，而微微有些怔愣。

她看懂了他们的眼神，那坚定的，充满着信念的眼神，竟是让冷青烟心里有些异样。

冷青烟轻轻的笑了一声，竟是感觉到无比的欣慰。

她把目光投向下方的男人，美眸一眯，戴着面纱的她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压低的声音也掩饰不了嗓音的悦耳，只听那淡然好听的声音清晰的落下：“斩杀太子之令乃本楼主亲自所下，既然敢杀，那么就不会怕你们，太子是我们阉的，他的人头我醉烟楼定了，不服来战！”

最后一句“不服来战”注入了醇厚的内力，又如震鼓一般隆隆的在脑海之中响起，带来强烈的眩晕呕吐之感，士兵们相继扶额，捂着脑袋发出微弱的呻吟之声，就连墨凌染也是微微皱眉。毕竟只有内力的普通之人是无法和玄术者相比的。

冷青烟这一招，的确是给墨凌染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一方面讶异于如此年轻的女子竟会是玄术者，一方面好胜心作祟，不服于对方比自己强大。想他征战沙场多年，又怎会被一个女子比了去？

墨凌染眼神一凛，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道：“醉烟楼顽固抵抗，本王下令，捉拿醉烟楼楼主，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一句“格杀勿论”虽然没有冷青烟那般给人造成的声势，但却冰冷无比，似是从地狱来的罗刹，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让人从心底冒出寒冷之意。开始因为冷青烟那一手而有些退意的人现听了墨凌染这话，顿时一个激灵，意识到醉烟楼楼主可怕，可四王墨凌染也不是吃素的。这样一想，顿时战意浓浓。

冷青烟看着下面士兵又起了战意的样子，不由挑眉，这四王爷也是有些能耐，三言两语就能带起士兵，这份威慑力不能小看。不过，墨凌染不是吃素的，难道他们就是吃素的了不成？开什么玩笑。

冷青烟眼神早已冷却，对众人下令：“杀！”

一个字，触动了导火索，所有人拿出武器，刀刃相对，大吼着，冲了过去，厮杀起来。

浓浓的血腥味开始传来，染红了整条街道，下面一片凌乱，醉烟楼众人与士兵们交杂一起，刀刃猛挥，在个别小倌的暗器之下，士兵们相继倒去。可那些士兵是死士，哪有如此脆弱？他们挥舞着刀剑，身形迅敏，有的甚至可以隐于暗中，给小倌们来个突袭，也有小倌开始相继倒下……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浓浓的血腥味道证明着一场厮杀的持续，而他们的主子，只是在观望。

墨凌染眼神冰冷，直视冷青烟，那肃杀之意似如潮水般向冷青烟袭来，可冷青烟不为所动。

冷青烟淡然冰凉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舔了舔嘴角，握紧了拳头。

好兴奋，好想杀人。

血腥味道早已激起了冷青烟的嗜血因子，好久，没有如此场面了。就算她之前杀人，那也是零零碎碎的几个人，根本激不起她的兴趣，而如今见了这场面，冷青烟真的兴奋了。

“小姐，我们下去支援吧。”风花雪月抱拳恭敬道。看着下面死伤人数越来越多，他们心里有些揪痛，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他们四个都有些受不了，但四人默契的想到，这正是训练自己的好机会。于是纷纷请命。

冷青烟点头应允之后，四人便跃了下去，加入了战局。

有了四人的加入，战况明显的扭转，宫千风擅长暗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动声色的杀了不知多少人，甚至让他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一击毙命。

宫千花擅长的是用毒，这在战场，是绝对Xing的大面积杀伤Xing武器，毒粉一撒，三吸之内定毙命。再加上他身上满身是毒，哪怕沾染分毫，那也是必死无疑。不过醉烟楼众人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宫千花早就给了他们解药，面对他的毒粉，他们不会起任何反应。

而宫千雪擅长的是蛊毒，虽然同样是毒，但和宫千花的毒有着明显不同的Xing质。她的是蛊毒，利用巫蛊之术引来的毒。宫千雪手握一把短笛，嘹亮绕耳的声音响起，大片士兵竟是二话没说直接倒下，如果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耳朵里面会钻出一只滢白的小虫，缓缓的蠕动着。

宫千月自是没有话说，火辣的她直接挥舞着浸了毒的鞭子击倒一个又一个，惨叫声不绝于耳，鞭子抽到他们，身上，竟是发出滋滋的声响，衣物瞬间腐烂，伤口竟是开始腐化，令人疼痛万分。

战势逐渐往一面倒的状况下发展，周围那些不乏看戏的众人不由吃惊不已，墨凌染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那些人是他辛苦培养出来的死士，虽然今日带来的只是一小部分，但也足够伤他一点元气了。墨凌染抬头看向淡然而立于二楼外廊的冷青烟，攥紧了拳头。这个女人……非杀不可。

墨凌染纵身一跃，直身切入战局，先是避开了宫千花的毒粉，朝宫千雪而去，由于宫千雪背对他们，所以并不知晓背后有人来袭。

“雪！小心身后！”着急之中，宫千花马上大吼了出来，但就是这一瞬间，墨凌染竟骤然转身，狠狠地给了忘了防卫的宫千花腹部一拳，宫千花痛苦之际闷哼一声，那魅惑又俊逸的脸已是痛苦的皱在一起，支撑不住身子而软到在地。

“花！”其余三人大惊，宫千风直接从背后偷袭，可不料，他的速度虽快，但墨凌染竟是比他更快。转眼间，还在他面前的人竟是直接闪过，绕到了他的背后，并且给了他后背狠狠地一击！

那力道，直接让宫千风跪扶在地上，身子晃了晃，而后趴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大哥！”宫千雪和宫千月紧张的叫道。但是这次他们不敢在妄加行动，紧紧的盯着墨凌染。

而墨凌染的眼神冰冷，直射雪月二人，那阴冷的神情，竟是让他们打了个寒碜。

冷青烟美眸一眯，手一挥，对赫连濯等人道：“你们上。”

几人点头，可就在他们要下去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到此为止吧，烟儿。”一道低沉却温柔祥和的声音传来，似是来自于四面八方，让人辩不清来人在哪儿。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话出自何人之口。

而有的人则是看向花卿言，认为这里最高深莫测的莫过于医仙了，直觉是他所说之话。

而花卿言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诧异自眼底一闪而过，这个声音的主人，怎会来到这里？自他认识那人以来，那人从未入过世俗，而今竟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烟儿吗？

花卿言不由把目光转向冷青烟。

冷青烟此刻也是知道了那声音出自何人之口，这种低沉醉人的声音，温柔动听的语调，不是如泠又是谁？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有上次他突然离开，又是去了哪里？

赫连濯等人停下脚步，迟疑的看向冷青烟，冷青烟招招手，让他们退回了脚步，又对下面的众人道：“雪，月，先带风和花回来，其他人也先撤回来。”

众人领命，墨凌染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为何这女人会突然改变想法，是因为刚刚那声音吗。虽然疑惑，但并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们带走宫千风和宫千花，而其余的小倌们也陆续带走死伤者，退回了醉烟楼。

冷青烟淡然的看着众人，看到退的差不多之后，才对虚空看了一眼，淡然道：“如泠师傅，你可以出来了。”

“呵呵，这还是烟儿你第一次开口叫我师傅呢，为师要不要感觉到荣幸？”如泠用着打趣又不失温柔的语调调侃，而他的身影也缓缓的出现在醉烟楼屋顶上空，还是那身白衣飘飘，斗笠完全遮住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他卓然英挺的身形，和那斗笠之下时隐时现的黑色乌发。

如泠站到了醉烟楼屋顶，和花卿言并排而立。

冷青烟揉揉太阳Xue，微微撇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泠只是轻笑：“因为为师想你啦。”

这回花卿言出声了：“你不是一直不入尘世的么，如今因为想烟儿就出来了？”语调有着非常明显的怀疑与猜测，这让如泠不由干干一笑。

“咳，总之别管那么多了。”如泠低头看向二楼外廊上正在盯着他的冷青烟，道，“烟儿，今日就先听为师的，不要在继续下去了，死伤的人数已经够多了。”

冷青烟却是摇头，淡然道：“如果今日就此罢手，那我以后如何立威？且不说是皇家自己先找上门来，就醉烟楼死伤的这些弟兄，我也不能放过他们。”

如泠轻轻一叹，“醉烟楼的人，我会和卿言一起医治，只要尚存一息，我就会救回他们。如此，你可愿平息这场纠纷？”

“不愿。”冷青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也让很多人不解，皆是看向淡然如风的冷青烟。

如泠语气平稳：“为何？”

冷青烟面纱下的容颜已经勾起唇角，那唇角的弧度，竟是如此的邪肆。她看向如泠，如此道：“因为我好久，没有杀过人了。”

所有人心里都微微一颤。好久，都没有杀过人了……这个人，在渴望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