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处分

“现在这是召开的南大校会，你不是南大的学生谁允许你进来的？在这里干扰我们开会，赶快出去！”教导主任也生气了，拍着桌子。

“老师，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林雨墨也气愤不已：“只要是事实，任何人都可以来作证，你为什么不采纳？”

“林雨墨，这是你对待老师的态度吗？你这是在篾视学校的规章制度！如果那真是事实，还有没有其他人站出来作证啊？有没有？”教导主任厉声训斥。

满满的大礼堂里，只有沉默、冷漠，可怕的沉默、冷漠！

林雨墨悲哀地惨笑，对着台下上千名学生，沉痛地说：“你们所有人，都将会为今天的沉默和冷漠遭受良心的遣责！”

“林雨墨，你如果继续干扰会议，也会按违反校规对你进行处分。”教导主任严厉地说。

“处分吧！”林雨墨苦笑：“比起良心的遣责，处分又算得了什么？”

“林学长，你不用这样。”陈欣欣低声说，不值得！

“那么，下面继续宣布学校对陈欣欣的处理决定。”教导主任拿起文件宣读：“签于陈欣欣品Xing不佳、行为不检，给学校带来太大的负面影响，为正校风校纪，现决定对陈欣欣作出开除学藉的决定！”

声音在礼堂内回响，陈欣欣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心里有一种窒息感，她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大口地喘息着。

大礼堂里鸦雀无声，不知道所有人因为这个决定震惊了，还是根本就漠不关心，只有教导主任从话筒里传出的有些变质的声音在回响：“所以各位同学一定要引以为戒，严格要求自己……”

“打人违反校规就要开除，那我是不是也该被开除啊？”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教导主任的发言：“按照主任刚说的，严格要求自己。”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礼堂的门口，就看见慕明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靠着墙，一副闲散的模样。

礼堂里一下子哄动了，议论嗡嗡地震得鼓膜发涨。林雨墨看到他的那一刻长长出了口气，他终于肯出面了，自己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希望他能挽回局面。

陈欣欣也因为他的出现眼前一亮，胸口的窒息顿时消失了，只是紧张地看着他，他刚刚说也要被开除不会是开玩笑吧？

一旁的孙语蔓的脸上却刹那间变得惨无人色。

“肃静！肃静！”教导主任冲着话筒大声喊，然后又问：“慕明枫，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慕明枫慢慢地走向讲台，悠闲得好象在散步，边走边说：“我之前也打过人，也违反了校纪，学校当然要一视同人，所以我申请被开除。”说话间，他已经走上了讲台。

“慕明枫！”陈欣欣担心地低叫。他疯了，哪儿有自动请求被开除的？

全场哗然，教导主任不得不再次大声维持会场纪律，怒斥慕明枫：“慕明枫，你不要以为你是罗教授的得意门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上次召集女生去迪厅的事情没处分你，可不代表你没事！”

慕明枫轻笑：“我是罗教授的学生不假，可是我首先是南大的学生，其次才是罗教授的学生。我可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特殊待遇，学校想怎么处分都可以。”

“慕明枫！”教导主任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他的手直发抖。

“慕明枫。”校长终于开口了，拉着教导主任坐下来，语气平和地问：“你对学校做出的决定有任何异议都可以提出来，只要合理，学校会采纳。”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校长对慕明枫如此另眼相看。

慕明枫笑笑：“我不是来提异议的，只是来说明事情的真相的。”

“真相？你先说说看。”校长和言悦色地说。

“教导主任提出处决的依据是两件：照片和打人。那我就先说说那些照片吧。”

“那些照片怎么样？难道是假的？照片里的人不是陈欣欣？”教导主任反斥。校长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要说的不是照片的真伪，而是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大。主任不介意的话，我先请大家听一段录音。”慕明枫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礼堂的音响里就传出一男一女的对话。

“喏，这是你要的照片。”男人说。

“谢谢海哥！”女人娇嗲地声音能让人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那个叫陈欣欣的小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容貌没容貌，你怎么会想对付她？她那点资本根本还威胁不到你。”男人说。

“我看她不爽，再说你们这些男人有时候不就是喜欢犯贱，偏偏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恶毒地说。

“那你想拿这些照片干嘛呢？”男人问。

“我要把它贴得满世界都是，让那个臭丫头从此出不了门，没办法抬头见人。”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看来以后我也要小心点儿，别被你算计了。”

“哎呀，海哥一直对人家这么照顾，人家怎么可能会对海哥怎么样嘛。”

“既然知道海哥对你好，那还不赶快表示表示？”男人的声音变得猥锁。

“人家不是已经谢过海哥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心里毛毛的，就算再没经验的人，听到那里面细密而压抑的的呼吸声都能猜出来。

“为了拍那些照片，海哥我可是差点丢了老命呢，你不得补偿补偿？”男人说着，口齿不清还发出断断续续地啾啾声。

“嗯哼……”女人已经不能说话。

“慕明枫，还不快停下！”教导主任恼羞成怒地大叫。

其实在他叫喊出来之前，慕明枫已经按停了录音，脸上是似笑非笑的冷酷：“这里面有大家的老熟人呢，大家不防猜一猜，如果实在猜不出，我这里还有视频版，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其实根本不用猜，录音里的女声虽然极力撒娇发嗲，但是那嗓音和语调是改不了，所有震惊地目光都看向孙语蔓。

陈欣欣愣愣地看着慕明枫，他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原来他早就知道照片事件的真正主谋就是孙语蔓吗？他却一句都没对她说过。

孙语蔓的脸色已经变得发灰了，她恨恨地盯着慕明枫咬牙切齿地说：“慕明枫，你好狠！”

慕明枫冷笑：“没你狠，至少我还警告过你，可是你却是不声不响地背后动刀子！”

“你想怎么样？”想想他那些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她的秘密掏得干干净净的手段，孙语蔓就不由得浑身冒冷汗。

慕明枫手里捏着一张内存卡，冷冷地说：“一物换一物，公平交易。”

孙语蔓彻底没有了气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存有照片的卡放到慕明枫手上。

慕明枫瞟了一眼，说：“我不怕你捣鬼，我想要你什么样的资料都轻而易举，你放明白点儿。这里面的照片，如果我在任何地方看到一张，你就死定了！”最后一句话绝不是威胁，而是充满血腥的警告。

孙语蔓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点血色，她瞪大惊恐的眼看着慕明枫：这个男人太可怕！如果必要，他杀人都不会眨下眼，她毫不怀疑。

慕明枫把存有她的内容的卡抛给孙语蔓，冰冷地低喝：“滚！以后都不要再在我视线里出现！”

孙语蔓手忙脚乱地接过卡，就是慕明枫不叫她滚，她自己也没脸再呆下去，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才跑下讲台冲出礼堂。

慕明枫看看目瞪口呆的教导主任，说：“现在照片的来历已经搞清楚了，接下来就是打人。”说完他转身看着台下，语气平淡地说：“陈欣欣打人的真正原因，想必很多人都清楚。我不想为了芝麻大点儿的事大动干戈，有些人自动招认就好，如果要我去查的话，我想校长会怪我把他的学生都吓跑了。”说着他回头冲校长笑笑。

这些话确实没有威胁的意味存在，可是在所有人见识了他对待孙语蔓的手段之后，却没有人认为他不是威胁，于是陆陆续续就有人站了起来，坦白自己曾经帮着欺负过陈欣欣。就这样东一个，西一个，好象一片修剪平整的绿化带里突然蹿出的杂枝。教导主任看着事态出乎意料的发展，整个都呆住了。

“行了。”还是校长定力够强大，这时候力挽狂澜发话了：“看来这件事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查清楚，这次学校的决定是太草率了，我们接下来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做出一个公正的决定。有情况要反应的同学都到教导处去，其他的人散会吧！”

学生们纷纷离开了座位，陆陆续续地离开。

慕明枫没有再穷追猛打，毕竟校长对他很优待，他至少要给他留个面子，而且陈欣欣也还要在学校继续上课，搞太僵也没好处。

教导主任和其他老师都先走了，校长走过来对慕明枫说：“这里是学校，不是战场，别搞得那么血淋淋的，以后要是影响到我的生源，我可要去找你四叔告状了。”

慕明枫笑了，点点头。

校长又转身对陈欣欣说：“安心学习，这件事学校一定会查清楚，还你个公道。”

“谢谢校长。”陈欣欣感激地说，感觉校长人真挺好。

“别谢我，谢他吧。”校长指指慕明枫说，然后也走了。

陈欣欣抬头看了慕明枫一眼，眼泪又要不争气地往外涌，她赶紧低下头。

林雨墨最后走到慕明枫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

礼堂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慕明枫和陈欣欣。慕明枫看着陈欣欣，看到她低着头，偷偷地用手背摸着眼泪。

慕明枫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就看见她早已经泪流满面，轻声说：“我是催泪弹吗？为什么看到我就哭？刚刚那个倔强的小妮子哪儿去了？”

陈欣欣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干脆哭个够。

慕明枫抱住她，一手摸着她的头发，问：“不知道打人会被开除吗？为什么还傻傻地去打人？”

“孙语蔓说……她要把照片放到网上去……还说要毁了你……”陈欣欣哽咽着说。

“所以你就打她？”慕明枫蹙起眉头。

“我害怕……你再去找人……打架。”陈欣欣说。

慕明枫心疼地抱紧她，叹了口气说：“傻瓜！我不说这件事交给我了吗？发生这种状况为什么不先找我？她就是想激你动手，你还傻傻地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