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警察的伙食

第二天上学也和往常一样，一切好象都没变，可是陈欣欣却感觉慕明枫对她更加呵护倍致了，是因为要分手了，他想提前弥补一下吗？不过也好，至少她可以多留下一些值得回忆的东西。慕明枫一再地让她不要想太多了，可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能不多想。

中午，他们还是象往常一样在一起吃饭，还是那种和谐的气氛。陈欣欣慢慢想开了，如果分手是注定的结果，那么她就要好好把握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留下遗憾。

陈欣欣面朝餐厅门坐着，所以当她看见那个不应该在南大出现的人走进餐厅时，她手里的筷子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慕明枫看见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关心地问。就看见她的目光盯着他后面，他扭头时正好看见走过来的周子杰。

“周警官？”慕明枫笑着说：“你来南大不会是公干吧？”

“为什么不可以是公干？”周子杰老实不客气地拖过他旁边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儿？听说警察的伙食一向不怎么样。”慕明枫虚伪地客气着，总忍不住要损人。

“那你就错了。警察的伙食并不比你现在的标准差。”周子杰平静地反击：“要是有人因为你这句话不愿去当警察的话，你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慕明枫毫无惧色地笑了。

“你的小女朋友好象很害怕看见我？”周子杰指指对面警惕地看着他的陈欣欣。

“警察嘛，威严自生，谁见了不怕？”慕明枫淡淡地说，把用餐巾擦过的筷子塞到陈欣欣手里，对她说：“快吃饭。”

陈欣欣好象如梦初醒，赶紧低下头吃饭来掩饰紧张。

周子杰似笑非笑地看看陈欣欣，再看看慕明枫，说：“好象你就不怕我。”

“我这个人天生胆子大。”慕明枫说。

“大到什么程度？装装**、抓抓毒贩？”周子杰影射地说。

“周警官，吃错东西，只是闹闹肚子，说错话的话，可是要人命的。”慕明枫凉凉地说。就算他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想要叫他自己承认也是妄想。

陈欣欣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谈话，禁不住抬起头，一脸的担忧。

慕明枫看着她，暗自摇头，欣欣太真，有些心事还是藏不住。

周子杰满意地看着陈欣欣的表情，说：“男人间的事情还是不适合女人来听，你敢不敢出去跟我说话？”

慕明枫冷笑：“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站了起来。

“慕明枫！”陈欣欣担心地叫。

慕明枫回身看她，伸手把她粘在嘴边的一个米粒抹掉，柔声说：“乖乖吃饭，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就跟着周子杰走出了餐厅。

周子杰走出餐厅后，突然问：“她是你女朋友还是你女儿？”

慕明枫斜扫了他一眼，冷冷问：“周警官这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那样子好象在养宠物似的。”周子杰嘲讽。

慕明枫轻笑：“现在的警察真是令人敬佩！连这种事也要管。说不定哪天警局改婚姻介绍所了。”

“臭小子。”周子杰突然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你真够嚣张啊！”

“嚣张不犯法吧？”慕明枫皮笑肉不笑地反驳，用力想把手抽回来。

周子杰却紧紧抓住不容他摆脱，把他的胳膊抬起来，另一手捋下衣袖，露出他手腕上的白金手链，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东西抓起来的手感很熟悉啊。那天晚上蜻蜓侠的手上似乎也有这么一条。”

慕明枫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问：“这种东西都是成批的生产，你知道这一批会有多少根吗？”他用力终于把手抽了回来。

校园里的学生都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远远地看着却没有人靠近。

“周警官今天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吧？”慕明枫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抱胸，懒散地看着他。

周子杰逼到他面前，盯着他出色的五官，说：“我过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慕明枫笑得有些邪恶：“原来我不知不觉多了个爱慕者呢。”

“小子。”周子杰突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听清楚了，被我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最好小心点！”

他的举动引起一片惊呼声，两个男人神色暧昧地面对面，这情景太诡异了。

慕明枫没动，等他说完话之后，才甩头摆脱他的手，笑着说：“周警官，注意形象啊。你刚刚的行为可是摧毁了一大批人心目中警察叔叔的高大形象啊。”

周子杰瞪着他，手握紧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反复好几次才强压下一拳把他的脸揍扁的冲动。这小子有够把人气疯了的本事。

“做人要低调一点儿，别这么张扬，否则会折寿的。”周子杰再次警告，然后转身走了。

慕明枫看着他的背影，不以为然地笑笑。

“慕明枫。”陈欣欣看到周子杰走了，才走了过来，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他找你有什么事？”

“没事，不用管他。”慕明枫看她：“你吃饱了吗？”

陈欣欣点点头。

“那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慕明枫拉起她走进了枫树林。

在长椅上坐下来，慕明枫打开了平板电脑，陈欣欣靠在他身边，就看见那里面股票行情啊，财务报告呀什么的，她什么也看不懂，就静静地看着他专注的面孔。

十月正午的阳光已经不再强烈，照着身上暖暖地，再从细细的树叶缝隙里投下来，变得更加的柔和。枫树林里一片静谧，秋末的风吹得人爽爽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详和。陈欣欣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静，不知不觉地枕着慕明枫的肩膀睡着了。

慕明枫听着她的鼻息变得绵长，侧头就看见她安静的睡脸，笑了，这么温馨的时刻她居然也睡得着。他小心放轻动作不惊动她。

手机响了，慕明枫赶紧接起来，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老滑头要溜！”电话那头声音急切地说。

慕明枫皱起眉头，看看熟睡的陈欣欣，他抬手轻轻扶她靠在椅子上，才站起来走到一棵树后面问：“什么时候？怎么走？”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让人把钱悄悄转出去了。他已经在怀疑我了，所以很多事不让我管，都交待给别人了。”那边说。

“不行你马上撤出来，剩下的我再想办法。”慕明枫说。

“我怕来不及，看样子这两天就会有动作了。”那头焦急地说。

“警方没有任何限制措施吗？”慕明枫皱眉。

“你真的相信那些警察吗？他的关系可是错综复杂啊！一般人动不了他。”

慕明枫沉默半晌，说：“我自有办法。你赶紧撤出来。”

“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一个小时后，你到中心银座来。”那边说完匆匆挂了。

慕明枫拿着电话沉吟了一下，然后走回长椅，叫醒陈欣欣：“欣欣，下午我有事要办，你下课后自己打车回去吧。”

“哦。”陈欣欣答应了，垂下眼掩盖掉眼底的担忧，一副被主人冷落的宠物的样子。

慕明枫本想抬手抚摸她的头发来安慰她，可是却生生停了下来，也许是时候了。“晚上你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他说完，拿起电脑走了。

陈欣欣坐在那里很久没动，终于要来了吗？风突然变得好冷，刚刚温暖的阳光也失去了温度，她紧紧抱着胳膊。

慕明枫把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下车拨通电话。电话里的彩铃声连续响着，却没有人接，他蹙起眉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身朝楼梯跑去。

停车场在地下二层，地下一层是超市，地上是商场。慕明枫穿梭在人群中一层层找上去，手里的电话也在不停地拨着。里面的彩铃换了一首又一首，却始终没有人接。当找到三楼时，突然商场的洗手间方向一阵骚动，听到一阵惊叫声。慕明枫急忙往那边飞奔过去。

惊慌失措的人群叫喊着四下躲闪，然后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从人群裂开的通道上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持匕首的人，凶器上还在滴着粘稠的血。

那个人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又跌倒了，后面的人扑上去就要动手。慕明枫早已经迎上去，离着还有三四米远，眼看来不及救人，他伸手从旁边的饰品柜台上抓起人形的首饰架抛了过去。架子砸中前面一个人的鼻梁，他就觉得鼻子一酸，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地摇晃了两下还没等站稳，慕明枫已经冲上去，侧身一脚重重地踢在他的小腹上，速度再加重力，直接把他踢飞撞在柱子上，软软地滑到地上不死也半条命没了。

后面那个人见状举着匕首就刺过来。慕明枫左手一挡，趁机抓住他的胳膊一压，右手已经由下而上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那人被打得头往后仰，失去了重心，嘭地一声倒在地上。慕明枫抓着他的右手猛地一转身，随着骨头的脆响，他就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夺过他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朝他脸上刺下去。

人群再次惊叫。慕明枫真恨不得把他钉在地上，但是在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他还是停下了，匕首的尖离那个人的眉心只有不到一厘米。那人双眼紧紧盯着匕首直接就给吓晕过去。

慕明枫站起来，眼中的怒火还没熄，恨恨地把匕首往旁边的鞋柜上插去，那匕首就直没到底。他这才总算出了口气，走到那个受伤的人身边，蹲下身叫他：“耿超。”

那人抬起沾满血的手，失血过多之后，视力已经模糊了。

慕明枫赶紧抓住他的手，说：“你撑着，我送你去医院。”

耿超无力地摇摇头，说：“没用了。”他努力撑起上身，慕明枫赶紧扶住他。“不要放过他！”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慕明枫噬血地发誓。

耿超笑了，扯动身上的伤口，他疼得五官扭曲，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告诉我妈和小美，我终于可以弥补我犯下的错了……”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