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知好歹

孟家雨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声说：“我不走！”

“小川。”徐彪劝：“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走，晚了会有麻烦。”

“你们干了那么些伤天害理的坏事，早晚是要遭报应的！”孟家雨大吼。

“你说什么？！”孟浩南气得脸青了：“你咒你老子得报应，你他娘的还是我儿子吗？”说着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孟总，有话好好说。”徐彪忙拦着他。

孟家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叫：“我不是你儿子，那你是我老子吗？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除了打就是骂，你好好跟我说过一句话吗？你嫌我打架，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打架？我第一次打架，打的是董承宣那个臭小子。你问过我为什么打他吗？你只会打我，从来没问过理由。我打他，就是因为他有董伯伯那样的爸爸，可是我却没有！我嫉妒他！我恨他！恨他为什么有个好爸爸，我却没有！”说着，他的声音都哽咽了。

“混蛋东西！你说什么？”孟浩南站起来又要打他：“你老子哪里不好？缺你吃了？缺你花了？还是缺你玩了？”

“孟总，孟总。”徐彪紧紧拉住他。

“你给我的除了钱还有什么？”孟家雨流着泪咆哮：“如果让我在金钱和好父亲之间选择，我宁可要一个没有钱的好爸爸！就象董伯伯那样的……好爸爸！”

“董远航！董远航！董远航！你就记得那个死鬼董远航！”孟浩南恼羞成怒，也大声咆哮：“那你去找他好了！下辈子就做他的儿子，他做狗你做狗，他做猪你也做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下地狱找他去吧！”

“什么？”孟家雨震惊地问：“你不是说董伯伯他只是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了别处了吗？你说下地狱是什么意思？难道董伯伯他……”

孟浩南意识到刚刚气头上说漏了嘴，不过也无所谓了，已经过了十五年，而且他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城市，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就说：“他早死了！骨头都烂成一把灰了！象他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破坏别人父子感情的混蛋早该下地狱了！恨只恨我没亲自送他去！”他咬牙切齿说，好象如果董远航正站在他面前，他会扑上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不……不……不……”孟家雨深受打击地慢慢后退，一直退到角落里，瘫坐在地上。

“小川。”徐彪上去拉他：“再怎么说孟总才是你的亲爸爸，外人再好终究是外人，不要为了外人伤了父子的和气，咱们赶快走吧。”

“不！”孟家雨大叫，推开他：“我没有这样的爸爸！他不是我爸爸！”

孟浩南脸上的肉都不住地抽搐，大声喝到：“徐彪，咱们走！就当我从来没这么个儿子！”

“孟总，这……”徐彪为难地看着父子俩。

“走！”孟浩南大叫，转身就走出了板房。

“孟总！小川！”徐彪看看这父子俩，知道一下子也劝不好他们，只好冲门口的两保镖示意去保护孟浩南，他又忧心重重地看了眼孟家雨，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出了板房。

正当孟浩南快走到仓库门口时，突然闪出来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地说：“孟浩南，你打算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吗？”冲出来的正是慕明枫。他听到孟浩南那么肆意地侮辱父亲，早已经把拳头都握出汗了，原来不想插手只让警方出面的，现在他再也忍无可忍了。

这是偶最惨淡的一周啊！呜呜……

慕明枫的出现引来一阵骚动。“蜻蜓侠！”徐彪大叫：“快保护孟总！”

孟浩南身后的那两名保镖闻声赶紧冲上去，右边那个一个直拳就朝慕明枫打来，慕明枫轻巧地摆头转身，挑肘击中他右胁，他被打得退后好几步。左边那个抬腿踢过来，慕明枫左手抱住他的小腿，右手一按他的脖子，右脚踢向他左脚踝，他重重地摔了个嘴啃泥，慕明枫紧接着抬起一脚把他踢得滚了出去。

这时外面的那两个保镖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跑在前面的那个手里拿了半截木棍，冲进来看到慕明枫挥手就朝他后脑砸了过来。慕明枫低头弯腰躲过棍子，左腿一个“凤凰摆尾”倒踢上去啪地踢中他的脸颊，他摇摇晃晃冲出两步，撞在一堆货堆上。后面那个见这情况冲过去想趁慕明枫还没有直起身的机会，一脚踢向他头部。慕明枫干脆转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他的腿一扯，脚再一蹬，他就发出一声惨叫起，双腿劈成一条直线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第一个保镖随手也抄起一根棍子，冲过来朝他劈头就砸。慕明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在地上旋转着身体躲过他连续地几棍，瞅准机会双腿突然夹住他的一条腿，猛地一旋身他站立不稳摔倒。慕明枫抓住他的脚一跃而起，扳住脚踝，一脚踏在他的胯部一扭一提，他就嚎叫着在地上一阵挣扎。慕明枫松开手，他的腿就软软地掉了下去。又一个冲上来，手里拿着明晃晃地刀子，恶狠狠地向他捅过来。慕明枫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压一推，随着咔叭的声音，他的手腕就被他拗脱了臼，刀子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慕明枫抓住他的胳膊一转身一个背包袱就把他摔了出去，他先是撞在了货堆上，又重重摔在了地上，呻吟着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剩下的那两保镖又要冲上来，徐彪冲他们大喊：“保护孟总！”说着手伸进了衣服里。

慕明枫扭头就看见他从怀里掏一把手机，赶紧跃身往旁边一扑，嘭的枪响了，子弹从他肩膀上擦了过去，一阵热辣辣的感觉传来，有液体慢慢滑下胳膊，从感觉来看，只是擦伤了皮肤。慕明枫顾不上低头看伤势，一个翻身跳起来冲进货物的空隙中，后面那两枪噗噗地全打中了木箱，被打起的木屑溅到他脸上。

徐彪举着枪，一边警惕地看着对面的货堆，一边对孟浩南说：“孟总，快上车。你们，保护孟总先走！”他对着两个保镖说。那两个人一边一个架起孟浩南就跑出仓库。

“小川！”徐彪回头叫孟家雨。孟家雨听到打斗声时就已经从板房里跑了出来，愣愣地看着，四对一的打斗居然毫无胜算，蜻蜓侠的身手实在是太敏捷了，一个人在他手下根本走不上三五秒钟就会被击倒，那股狠劲令人目瞪口呆。

孟家雨是个打架王，也曾经去学过一些专业的格斗技巧，但多数都是自己在打架中揣摸出来的，自觉得打斗没有固定的招式，就算是再好的功夫要是死搬硬套也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而已。所以他往往也只是学个几招半式的就半途而废，觉得不如自己实践来的实用。可是今天看了蜻蜓侠的身手，他终于明白什么是专业。他以前的那些想法全错了，不是系统的功夫套路不实用，而是那些以营利为目的的道场什么的教得不行。他看得傻了、呆了，一心想着他们能多打一会儿，好让自己过过干瘾也好。可是徐彪却开了枪，让他失望之余又震惊无比。非法持枪！就够判刑了，他居然还敢开枪！

“小川！”徐彪看他还呆呆傻傻地站着不动，再看看孟浩南已经出了仓库，于是就一手举着枪，一手要去拉他。

就在他一分神地时候，慕明枫突然从货物堆里冲了出来，向他冲过来。

徐彪大吃一惊，正要扣下扳机时，慕明枫已经冲了跟前，飞起一脚就踢中他的手腕，**也握不住了，被踢飞出去，慕明枫紧接着转身一脚踢在他右胁上，他被踢得顿时窒息，向后摔出两三米，挣扎不起来了。

慕明枫扫了眼发呆的孟家雨，扭头冲出仓库，去追孟浩南。

“小川，快！”徐彪挣扎着说：“他要杀你爸爸……”

孟家雨全身一激灵，低头就看见掉在脚边的那支**，来不及多想，弯腰捡起那支枪就追了出去。

保镖保护着孟浩南已经走到车旁了，慕明枫追出来一步步地逼近。那两个保镖相互递了个眼神，一个挡在孟浩南的身前，一个转身迎上来。

慕明枫脸上戴着夜视镜，别人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身上散发出的危险的气息却能让人很容易的感觉到。他慢慢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站住！”孟家雨已经冲到仓库门口，手里的枪对着蜻蜓侠，大喊：“让他走！”

慕明枫扭头看着他，冷冷地说：“看来外人就是外人，这种时候老子再混蛋，你还是要帮他！”

“杀了他！”孟浩南这会儿也不惊慌了，冲孟家雨叫喊：“小川，就是他把你爸我搞成现在这种地步，你替我把他杀了！”

“住嘴啊！”孟家雨冲父亲大叫：“你还不快走！”

“孟总，咱们快走！”那保镖推着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明枫看着孟浩南要被推上车，他忍不住转身。

“不许动！”孟家雨喊道：“再动，我真开枪了！”

慕明枫扯着嘴角，轻篾地说：“你有那胆子吗？”

“开枪！打他！打他！”孟浩南仍不停地叫嚣。

慕明枫神色一冷，朝他又逼上两步。

“别逼我！”孟家雨大叫，手指一动扣响了板机，叭勾儿一声，子弹出膛，打在慕明枫的脚边，飞出几点火星。

慕明枫无动于衷地回眸看着孟家雨，好象刚刚落在脚边的只是一颗鞭炮。反倒是孟家雨吓愣了，射击对他也不陌生，他曾经在游戏里玩过无数遍，也在室外练靶场过过瘾，但是对着真人开枪，却是第一回，子弹飞出枪膛的那一瞬间，他手抖得差点把枪扔了。幸好只是打中了地面，要不然他无法想象子弹穿透身体，会是种怎样震撼的情形。

“混蛋！既然都开枪了，为什么不打死他！”孟浩南懊恼地叫喊。

慕明枫回头冷冷地斥问：“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逼着自己的儿子杀人。就因为你是杀人犯，所以你的儿子也要是个杀人犯吗？孟浩南，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地指责别人抢了你的儿子？你就不配有儿子！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你早该下地狱了！”说着，他又逼上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