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腾地蹿起,怒火冲冠,大嚷道,“好不要脸的勾当,只当姥姥乃修真前宿,举止令人敬仰,没料我们全被骗了。姥姥竟做出如此欺瞒天下的丑事,当真名不副实”。
涂山诸人皆是汗颜无地,胡真神色尴尬,越众而出,向蒙面人道,“请问阁下是谁”?
蒙面人扯落面巾,赫然便是祝涛。众人皆是一奇,没想涂山长老祝涛竟然倒戈相向,自揭涂山阴谋。有人说,“果真祝涛才令人敬重”,也有人说,“事情恐怕不简单,咱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胡真道,“祝涛,你意欲何为”。
祝涛笑道,“涂山做出此等不光彩之事,简直天人共愤。我祝涛甚觉惶愧,今日当着天下英雄之面,自愿退派,自此与涂山毫无瓜葛”。
欠揍道人冷冷道,“姥姥,今日之事,你作何说”。
姥姥脸色木然,呆立不语。胡妍厉声道,“还细说什么,要打要杀,我奉陪便是”,说着长剑当立,自开战端。
欠凑道人冷讽道,“好哇,竟然仗法欺人,我蒿山也不是孬种,就以法力论是非吧”。
此言一出,胡霜道,“今日之事,势难甘休,好,就以法力论屈直,咱们以四场论输赢,以一对一,如若你蒿山败,请立即下山,如若我涂山输,听凭处置,绝无怨言”。
欠凑道人横眉直轩,向身后道,“谁愿出战”。蒿山十四子齐声诺道,“原听差遣,为蒿山光荣而战,死不足惜”。
欠凑道人不置可否,向岳霸天道,“胡霜乃涂山传法长老,修为不可小觑,你去会会她”。
岳霸天纵身一跃,落于道台,双拳一奉,“愿领高招”。
胡霜一言不发,双臂力振,幻出四尾,惊得在场诸人惊恐连连。各人均知涂山祖师九娘娘曾以九尾大法统一六界,成为一代霸主,九尾一成,上可灭天,下地覆地,历代成为修真恶梦。只是这九尾大法博大精深,万年之内,少有人练成,古往今来,普天之下,也只九娘娘一人练成而已。九娘娘独霸六界之后,终遭众人所忌,以至她化仙之后,其根据地一蹶不振,直至百五十年前,姥姥练成六尾,涂山才再次崛起,成为修真大派,独领妖界。
岳霸天双掌力错,结出万壑松涛大阵,悬浮其上。
胡霜四尾扬扫,一股强劲灵力扑天而起,万株虬松松针被尽数卷起,像亿万支银针,向上疾射。岳霸天堪堪避过。胡霜四尾浮动,越幻越大,越幻越宽广,渐渐席天盖地,毛葺葺狐毛皆如鲜活着,各有灵魂,灵力如丝,如一张巨网,向岳霸有射绕而去。
岳霸天一声暴喝,万壑松涛阵陡地大张,扩大四倍有余。灵力伴着喝声而下,在大阵上萦绕,倏忽间,狂风怒嚎,拂掠松阵,如万里海洋泛起一股丈人高碧涛,向四尾席卷而至。
四尾陡然坚立,如一堵高墙,将碧波挡住。碧波接连撞击,一次比一次凶猛,终于不敌,悉数退却,无影无踪。
岳霸天双唇一撮,一声尖啸,松阵皱起变化。但见千万株苍松蓊蓊郁郁,临风而动,忽的暴发出一阵涛声,一波接一波,愈来愈高昂,台下各派弟子修为稍低者,便忍受不住这渐趋高亢的松涛琴韵,紧捂双耳,盘坐调息。
四尾漫天而舞,狐发摩擦有声,渐渐声音转尖厉,竟与松琴抗衡,不分上下。胡霜冷笑一声,一声清啸,无数狐毛忽地离脱而去,疾射向岳霸天。
岳霸天趋身相避,哪料狐毛针竟然辨物转向,趋向他身后,倏地疾刺而至。他一声痛嚎,背部被毛针一扎,灵力陡散,松琴式被破。他顶背,一股灵力撞出,毛针被振出,背部却有千万个针眼小孔,如筛如网。
岳天远一纵而上,双手乱点,尽封他背上诸Xue。抱拳高举道,“蒿山长老岳天远,领教阁下高招”,说时,右腿后趋,左腿前压,仰首一声啸,倏地现出真身,一株千百岁,十人合抱的苍老古松挺拨于道台。
大小无数松枝如人手,齐向狐尾怒卷而出,瞬间将四尾皆数缠绕。四尾愈是挣扎欲脱,愈被缠缚更紧,直至被制,动弹不得。
胡霜一惊,默念咒语,四尾幻作千百只小狐尾,以一对十,将松枝手反束得经脉皆碎。绿色松汗被绞出,瞬间汇成一片汪洋。
岳天远一声哀啸,隐隐透出喜色,灵力一散,无数松皮剥脱而出,萦住松干护绕不止,速度渐迅疾,倏地离体射向胡霜,将她包围其中。
胡霜一惊,忙使狐尾救护,却已不及,松皮阵旋若电闪,松皮你拼我揍,将有碗口大小,形成结界似的屏障,将狐尾挡阻在外。她一惊,双手乱舞,灵力四射,却于事无补,此处被攻破,瞬间便被其它松皮弥补,彼此照应,当真天衣无缝。
岳天远一声冷笑,眼皮一眨,地面绿汁倏地离地而起,悬浮半空,如一条江河,又如一匹深绿缎绸,向胡霜疾裏而过。
伴着一声凄厉惨叫,胡霜被绿汁浸入双眼,落下地面。她一阵惊恐,双手乱摸,双目一时不能视物。
胡妍倏地腾出四尾,蓝焰莹莹,向那松皮阵一甩,百十个大小蓝焰堆齐射而去,一阵“噼噼啪啪”暴响,松皮被烧焦不少,亦有被烧成黑炭,跌落下地。
岳天边一声惊恐,忙不跌收回松皮阵,自裹其身,眼皮又一眨,松汁阵倏地暴散,如沙珠般,向蓝焰疾冲,两下相撞,松汁珠皆被蒸发不见。他眼皮一连两眨,松汁珠凝汇成茶杯大小,极速撞向蓝焰堆。
饶是如此,松汁还是被蓝焰蒸发干净。
胡妍四尾搅扰,数十团蓝焰向岳远天疾冲而至,他树大根深,终因躲避不及,被烧得拔地而起,闪在半空,现回人身,眉毛嗞嗞乱响,被烧去半边,这还犹可,更厉害的是,他被焚得全身肌肤流脓,滴泄一地。
岳文海大喝一声,纵跳上道台,知她蓝焰是蒿山克星,便抖出一柄青钢剑,步踏八方之位,以蒿山松枝手幻出六十四把钢剑,舞成一张大网,扑天盖地裘卷而去。
胡妍倏地收回狐尾,抽出拂尘,银丝暴散而出,分取钢剑。两下一交锋,钢剑被束捆不少。她灵力大涨,以丝传导,银丝倏如人发,越来越多,越来越长。
六十四柄子剑终于被滞,叮当一阵乱响,跌落一地。岳文海脸色惨变,手中母剑舞动,欲重祭子剑,无奈胡妍拂尘卷至,缠缚住母剑剑柄。他慌急撒手,母剑脱去,被拂尘卷住乱撞,火花四溅,已然面目全非。
岳正呵呵冷笑道,“涂山绝技,果然名不虚传,岳正领教”,话罢,右脚一跺,便消遁身形。
胡妍拂尘前举,凝视不动。蓦见拂尘丝上下跳动,众人皆是一惊,不解何故。待拂尘丝完全静止时,忽闻地底传来一声嚎吼,“我的头,好痛啊”。
不少深知究竟者皆大笑起来。原来岳正以地遁之术欲趋近胡妍,忽施暗裘,不料道场之下不乏坚石,料是他不幸撞上,这才大声呼痛。
“唿啦”一声响,道台上掀起无数沙石,岳正跃在半空,如雄鹰展翅,探爪下翔。
胡妍震出长剑,Cao执右手,斜剑上撩。岳正手爪忽闪,幻作一根松桠,像剑身绕缚而出。长剑抖得两抖,终于断作数截。胡妍一惊,灵力催迫,半截断剑倏涨,长出三尺长灵剑。
岳正眼见突变,忙撤松手,已然不及,被剑气碰着,散落不少。他右臂痛得连摔,上面像被凌迟过一般,七八块皮肉不见,深见白骨。
原来修真界比斗,以真身相斗,法力虽会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是万事阴阳相辅,有其利,必有其弊。以真身斗法坏处便是,如若受伤,较起人身,只重不轻。
胡真朗声笑道,“比法结束,欠凑掌门,此场比试,结果已见分晓,你们可服麽”。
欠凑道人大是来气,心道,“你涂山忒欺人太甚,其先杀死我蒿山弟子,如今竟以法力威逼于我等。如此情况,还问我们服也不服。天下岂有此理。”
蒿山四大长老也是气恼非常,只因大败亏输,无颜久留,便欲下山。继晓峰朗声大笑,“蒿山诸位道友,欲要下山,何必急在一时,容我继某不才,说上几句”。
蒿山诸人不知他欲道些什么,但知他此次大发修真贴,联合各派上山,虽未经过本派允许,其宗旨却是为蒿山讨说法,不免皆转身相候。
继晓峰道,“胡真长老,请听我一言。普天之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们虽败退蒿山,但此祸实由你们涂山所开。如若日后我等行走修真,皆防效你涂山今日之举,杀死人命,然后与其家属比斗,以逃罪责。如此一来,天下岂不要大乱麽”。
胡真沉吟道,“你道如何”。
继晓峰斩钉截铁地道,“交出路恒,否则……”。
胡真道,“否则怎么样”?
继晓峰嘿嘿大笑道,“你涂山虽厉害,如若我妖界各派群起攻之,料你们也讨不着好去”。
胡真一凛,知他所言非虚,终于一咬牙,道,“实不相瞒,路恒已被人掳劫而去,如今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蒿山大躁,众人起哄道,“岂有此理,那日路恒杀人,我等要说法,道是待姥姥出关,再与说法的是你。如今,姥姥已出关,道路恒失踪也是你。你说话反复无常,毫无道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所言是实,现何况路恒由你涂山所失,其咎在你等”。
继晓峰哈哈大笑,平臂压下众声,“诸位稍安勿躁。我妖界素来同气连枝,如今涂山犯下此事,终须了断。想必路恒失踪之事,胡真长老所言非虚。如若大家信得过继某,由我为和事佬,解了两家纷争,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冤家宜解不宜解嘛,大家意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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