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易容

第三十二章 易容

六嫣儿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有什么关系。”

路恒冷笑道,“适才是韩玉莹说话,而今开门而出的却是你六嫣儿,你作何解释,难道你还敢不承认,你就是是韩玉莹,六嫣儿是你易容的吧。”他忽地苦笑道,“嘿嘿,韩玉莹,我当真走了眼,原来你竟是如此Yin滥的女子。”

六嫣儿不笑了,她冷冷地道,“原来如此,好,路恒,你可要为今日说出的话负责任。”

她转身向内。路恒心中忐忑,心道,“她要捣么鬼。”刚欲迈步踏进时,不料眼前一闪,走出两个女子,一个是六嫣儿,另一人却是韩玉莹。

这一眼,路恒一腔怒气烟消云散,喜不自胜,欲迎而上。不料韩玉莹冷冷地道,“鱼儿,你跟踪姐姐。”

路恒一急,竟然张口无言。

韩玉莹冷笑道,“那日在黄沙阵中,我与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路恒一字字地道,“你说,要我听话,只许你寻我,不许我寻你。否则….”。

他忽地急转口,慌道,“阴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太爱你了,想与你一辈子在一起。”

韩玉莹冷硬地道,“你连最起码地尊重都不给我,还谈什么爱,你说话出尔反尔,我好没安全感,又有什么资格说爱我。你走吧,咱们到此为止,从今尔后,不要见了。”

路恒急得泪眼朦朦,“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哪料一阵光影向天,韩玉莹已离去了,六嫣儿笑吟吟地道,“路恒,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这个责任,够你受的吧。”伴着一记光亮,她亦闪掠而去。

路恒怔怔地软坐在地上,心似被掏空了一般,不久前的缠绵,尔如今,似极了一个可笑的讽刺,爱与逝原来在一念之间,亦只有一线之隔。他无力地哭泣着,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谁也怪不了,只能怨他自已。他无数遍骂着该死的易容术,他不知道,易容术这个词眼是从谁的嘴里,是如何吹进自已耳里,生了根,发了毒芽,这才令自已亲手葬送了与她之间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哀风枯草,院落里,一株数十岁枫木,红叶飘疏,飘过他的眼前,飘过他的身边,铺了一地,铺就了一个华丽的分手场地。他哀叹着,这一段爱恋不正像眼前的情景麽,片片枫叶,落得如此灿烂,却又如此无奈,凄凉,落寞。可是,来年Chun里,这株枫又会发出新芽,长着新的叶,可自已呢,恐怕心已萎,花不再发。

想起韩玉莹这一去,自已只余曾经的记忆,其余半点亦不曾留下,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亦很可悲,他茫然地步进房去,昏黄的油灯闪晃着,茶香还未散尽。松木小桌上一团素巾映入眼帘,被他抓起,凑在鼻前,嗅了良久,他知道,这是韩玉莹裹面之巾,她瞅着瞅着,怔怔地流泪,新泪铺旧泪,竟然一发不可收拾。终于,他将素巾深深搁至怀中,一抹泪水,于室内四处寻找,只想再寻出点什么,日后睹物思人,以聊祭这段爱恋。

就在此时,忽闻院里一声轻响,脚步细碎,他又惊又喜,心鼓狂捣,“是阴姐姐,是阴姐姐,她原谅我了,她原谅我了。”可是,当他奔至门首时,月华下,的确立着一位女子,不过二十七八岁,却不是韩玉莹,亦不是六嫣儿。

那女子剑眉星目,不怒而寒,身村小巧,却甚是娇俏,身着一身羽衣,分明桃源装扮。

那女子向路恒瞅了瞅,又惊又疑,忽冷声道,“小鬼,见着两个魔界女子吗”?路恒虽不悦,瞅她面容俏丽,虽冷却另另有一番火辣味道,摇摇头道,“没有”。

那女子脸现疑云,入屋内查探良久,终无所获。路恒见她面上藏着隐隐忧色,道,“姐姐,你是寻人吗”。

那女子冷冷道,“什么什么,如此没大没小的,连个称谓也不给,叫我依依阿姨”。这女子原来正是桃源五姝之一的依依,她乍见路恒甚像一个人,此时再细加打量,笑道,“是了,我今儿跟定一股魔气寻至此,终有所获,想必就是你了。跟我走吧”,话毕,她携了路恒胳膊,欲腾空而起。

路恒忙不跌挣脱,跳开去,全神戒备道,“什么魔人魔气,我可不是魔,我是人,依依阿姨,你瞧走眼了吧。”

依依剑眉一扬,冷芒直射,“笑话,别以为我不认识你,前生,咱们还相处过一段时间呢。你是九天魔君转世,随你怎么转,转人转鬼也罢,不论哪一世,都逃脱不了九天魔君的命轮,今儿,我就扣了你,免得日后魔界再掀风作浪,为祸修真。”

路恒惊急得双手乱摇,“不可不可,我还有两位哥哥在那青羊观中呢,你欲扣我,需连带他们一起带走”。他心道,“素闻桃源侠义,嘿嘿,别以为我没瞧出你身份,任你装出何等凶狠模样,我自是不怕,我可知道桃源人人法术皆是一流,反正我今儿心情不爽,随你携带,处处逛逛,当真妙不可言”。

依依哪知他心中有如此计较,不耐地道,“那就走吧。今儿被我撞见,你也休想再得自由身,随便逛荡”,说时,她已划地成云,载上路恒直射青羊观。

路恒好奇地道,“依依阿姨,我听说温柔的女子比较容易嫁人”。他自说自笑,哪料依依忽回射一眼,逼得他身子一寒,闭口不敢再说。

一时,两人终落青羊观中,后院中一阵刀兵交鸣,远远传送而出。两人急至后院,但见乱成一团,多拨人正在交斗。路恒细细瞧去,不明便询依依,倒是瞧明白了是哪几伙人,至于为何拼斗,却不得而知了。

天宇正与一拔鹤鸣山弟子打斗,时而又罢手言和,一致对付沐天香领的众魔徒。燕珠子亦是一般,一时与龙虎山门人缠拼,一时又一致攻击沐天香。

依依冷喝道,“不用打了”,这一声,当真威严十足,气势迫人,众人立马分开,横剑当胸,向这边瞧来。依依缓步趋入人群中央,冷眼直逼沐天香及众魔人,道,“沐天香,你何时入得魔界,鹤鸣山明月掌门可知晓么”。

天宇冷冷地道,“她玄坛门素来隶属于鹤鸣山庄,她沐门主当真胆大得紧,竟然身付魔界,此刻,还想反咬鹤鸣山一口,当真大义不道。”

依依冷冷地道,“少庄主,她沐天香纵有不是,你呢,好的不学,坏的倒学全了,竟然直追你那四爷爷”。路恒这才知道这位二哥竟是鹤鸣山庄主汪明月之子。涂山在妖界虽是首屈一指,不过,在人仙神三界眼里,除根基深厚外,却并无甚地位。路恒瞧着他,不觉自惭自卑起来。

依依口中所言四爷爷自是鹤鸣五老中的老四汪处生,曾经毙命于古枫之手。一时,只听天宇道,“依依长老,我亦是随便玩玩,你不可当真”。

此时,昔日的桃源五姝虽只剩碧桃,乐清,依依三人,但皆已升为桃源长老。依依冷笑道,“少庄主,希望你是玩玩的,鹤鸣山树大根深,我不希望将来毁在你手中。你鹤鸣山乃堂堂大派,你如此作风,甚是不堪,于此一节,修真早有风言,令尊既然派人寻你回去,你为何不去,还于此纠闹”。

天宇笑道,“依依长老,不是我不去,只是山上束缚得紧,我择日定当回山,这个嘛,就不劳长老费心了”。

依依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又向燕珠子道,“赤公子,你龙虎山亦是仙界一柱,你嗜血成Xing,我可不希望你步入魔道,跟我走吧,去桃源修炼几年,待逼除魔Xing,再出来,到时候,也是你该继龙虎山掌门大位的时期了”。

燕珠子大急道,“不可,不可,依依长老,我问你,我娘亲亦嗜血,为何你们不去管她,而来揪我呢,我不服”。

依依瞅着这位龙虎山掌门张辰天之子,龙虎山未来继承人,如此一副嘴脸,十分不快,道,“你外公叫巴绿,乃魔界第七长老,此节,你娘亲处理得非常好,与你外公断绝往来,更何况,你娘亲本不嗜血,只因你爹爹定力不够,受嗜血堂诱引,变得嗜血不已,后来,你娘亲屡劝不止,这才一怒之下唤起自身嗜血魔Xing,终于化除你爹爹好血的陋习。至于你娘麽,良心本用苦,她现在已不食人血,只食畜血,你怎可与她相比”。

燕珠子虽依旧不服,却亦无话可说。终于,他道,“如果我在桃源修炼,能有何好处”。依依道,“于修为法术麽,自是一日千里,甚过平常修炼数百倍”。燕珠子喜不自胜,天宇听道有如此好处,亦喜道,“依依长老,我也欲去,你看可成麽”。依依冷冷地道,“有何不可”。

路恒听道二位哥哥欲同去桃源,欢喜不得了,忽听依依吩咐鹤鸣山,龙虎山众弟子自去,又冷喝沐天香道,“沐天香,魔界素来枉造杀孽,是仙界大敌,你如此行径,今儿,我留你不得”。

沐天香一身冷汗,知道今日不会善罢甘休,呐一声喊,“大家上”,抖出一把明晃晃长剑,挺剑便刺。

依依右掌一竖一平,倏地愈换愈快,竟然如游蛇般,瞬间蹿至剑柄,将她一柄长剑夺了过来。沐天香吓得魂胆俱裂,她生平何曾见过这般高超法术。

众魔头此时一围而上,依依从容地揽剑一抡,绕着身周一个圈圈,便躺下一圈尸体。众魔头哪里还敢迎斗,不待沐天香吩咐,早就丢盔弃剑,逃之夭夭。

沐天香冷骂道,“一帮废物”。

依依冷笑道,“废物尚能顾惜Xing命,尚能捡着一条Xing命,日后或许能改过从善,不过,你嘛,你看是无希望了”。她长剑陡递,刺向沐天香咽喉。

就在这一刹那,一点星光疾撞而下,砸上剑身,剑身颤晃,流光潋滟,嗡嗡鸣响,也就在这一刹那,一裘黑影抄了沐天香,飞天而去。这一身黑影,当真迅若绝伦,众人始终瞧不出人形。

依依向三人道,“待我回来,再同去桃源”,虽追人要紧,她却依旧不紧不慢,从从容容,亦不划圈幻云,登天便起。天宇,燕珠子,路恒瞧着这番修为,艳羡不已,皆是怀一样心思,“如若炼得她一半修为,亦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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