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穷酸

第三十四章 穷酸

路恒又羞又怒,硬气了点,不过声音只怕自已才能听见,他道,“不要再骂了,你要怎的。”

小翠见他不像个能发狠的爷们,倒心安不少,亦略微息下怒气,摊出手来,“钱,钱,钱。你以为老娘与你闹着玩吗,老娘可现实得紧,没有白花花的银子,老娘可不随便。”

路恒将左手伸进袖中,咕哝道,“多少钱”?

小翠一谈钱便来的兴头,双目放出异彩,沉吟了下,一口喊出,“一千两,少一分不依。”

路恒听得直欲晕去,挥手抹汗道,“没有这么多,还差一点点。”

小翠怎么瞧他,都不像是位阔爷,奇道,“你有多少。”

路恒脱口而出,“五百。”

小翠佯装不悦,不耐地道,“五百就五百吧,你这等穷鬼,谅你也多拿不出,就算老娘今日大发善心,他日欲吃白食,要挑好门头,别混站混钻的,若遇上稍厉害点的,还不打烂你这身穷酸烂骨。”

路恒掏出银子,她瞅也不瞅一眼,冷冷地道,“搁那上面吧。”她随手向梨木小矶上一指,吩咐路恒站开点,像是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待路恒站远,她这才向脸盆中注了清水,用布帕包了银子,倾在水中清洗,咕咕哝哝道,“也不知你哪来这些银子,经你这脏手,我倒要好好洗洗。”

路恒气不可耐,暗骂道,“你又干净到哪儿去。”

小翠自喜自笑地瞅着帕中银子,目不转瞬,忽一瞥目瞧见呆立一旁的路恒,不快道,“你怎么还不走,再呆着,可是要付费的。”路恒一惊,身上再无半星银子,哪里还敢再逗留。

又听小翠随意抛出一句,“带上门”,竟然头也没回。

路恒心道,“带上就带上。”哪料,他心中本就憋气,这一带竟捎上了灵力,只听“哐当”一声,一扇门被撞得粉碎。

这一声,令满院人众惊吓不小,这一声,立时引来不下十个龟奴。众人抄着横木,绳索,揪的揪,翻的翻,将路恒五花大绑,押至柴房。

路恒本出无心,哪料惹得此祸,若要离去,自是难不倒他,可是,此时,他才回味过来,知道银子被诳骗,大是不甘心,欲要夺回银子,只因现在正是白日,人多眼杂,动起手来十分不便。只待熬至夜里,才行下手。

不时,忽听柴房外人声嘈杂,铁锁叮叮乱响,瞬间又被塞进一人,众龟奴锁门而去。被塞进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天宇,亦被麻绳捆绑。他灰头土脸见柴草旁捆着的路恒,倒是一惊,随即苦笑道,“三弟,原来你也被…。”

路恒奇道,“大哥,怎么你也。”?

天宇摇头叹气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忽地,他饶有兴致地道,“三弟,你可知那大快朵颐是谁当家。”

路恒奇道,“自是老鸨了。”

天宇摇头道,“不是,老鸨只是名义上的主子,真正的主子却是六嫣儿。”

路恒一惊不小,又听他道,“我听她们道,原来这条街二十六家馆子的老大皆是六嫣儿。这女子当真了不起,竟有这大能耐与资金。只是,我不知内情,被六嫣儿骗去银子,还被捆绑塞至此,可是,三弟你又是怎生被关进来的呢。”

路恒早已绿火蓬蓬,咬牙道,“这被那叫小翠的恶女人诳去了五百两银子,只因不意毁了一扇门,就被关至此了。”天宇点头道,“想必她们早通声气,私下里,小翠或许能够,只是在这妓馆中,那小翠纵有天大胆子,会如此对待客人?”

路恒急道,“这银子失得也太轻易了,太不甘心了,咱们好歹想个法儿取回。”

天宇道,“不急不急,待二弟来了再商议。”

路恒奇道,“二哥怎知我们被关于此。”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阵阵怒吼,正是燕珠子,他大骂吼吓道,“你们这班免崽子,待老子出去后,瞧我不剥了尔等这身痒皮。”

只听一龟奴低声细气地道,“赤公子,我们也是听差办事,混口饭吃,家里七十老母,妻儿孩子,一大家子的嘴张着,等着吃喝呢,我知道你的怒气,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寻家主子去,向我们这些下人发脾气,又有何用。”

一时,门被掀开,众人倒没推燕珠子,任他自踏入柴房,然后依旧锁上柴扉,离去不提。

天宇笑道,“二弟,玩得可爽啊。”

他未笑还可,这一笑,勾起燕珠子胸中怒火,一扑而上,两人纠抱一团,翻翻滚,扭扭打。

任路恒拉劝,两人愣是不罢休,忽的,黑出一拳,燕珠子这拳本是殴向天宇左脸的,哪料他翻身一避,竟冲上路恒右眼,他只觉得双耳嗡嗡响,热泪奔涌,终于强自忍住。

两位哥哥向他瞅了大半天,见没事,依旧扭缠纠打。路恒再劝,头脸又着了几拳,不觉牵惹起怒火,三人抱打成团。直至大半个小时,三人又累又痛,这才松手,躺倒在地。

不过路恒觉得,这种痛快的撕打,身子这番火辣辣的,这样躺着,打完了,大家依旧是兄弟,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天宇笑道,“二弟,往日咱两人打闹,只觉有趣,没想今日三弟加入,这趣味当真更上一层楼。往日,咱们一对一,你防我攻,挨的拳少,今儿,不知是两对一,还是一对两,当真令人防不胜防,冷不防挨拳,当真更是快意无限啊。”

燕珠子笑道,“你这无耻的大哥,还有你,三弟,你们明明知道那愿君长来的主是六嫣儿,却拿我开刷,当真是坏得紧。”

天宇苦笑道,“你何曾知晓,这条街的主都是六嫣儿,我与三弟还不一样被关在这黑不溜湫的破柴房。”

燕珠子爽笑道,“这叫做什么来着,这叫活该。谁叫你们作弄我。”一时,天色暗下来,竟无人送水端饭,三人又饥又渴,又不知六嫣儿怎生处置,懒得再动弹,懒得再说话,三人卧作一排,闭目打盹。

日起日落,转眼一天过去,依然无吃无喝,燕珠子怒骂不少次,却哪有半点人声回应,渐渐,他也懒得再动口了,躺着生闷气。

第三天晨里,路恒竟然饿晕过去,天宇掐着他人中Xue,竟难以回转,燕珠子忽得一法,脱下臭鞋,向他鼻前一凑,这阵味道当真臭得可以,路恒一下子醒转,正欲算帐,燕珠子为讨饶,竟然灵机一动,想出一条妙计,让路恒依旧装饿晕过去。

一时,燕珠子与天宇大叫道,“鱼儿,快醒醒,鱼儿,快醒来。六嫣儿,六嫣儿,快来呀,小鱼儿饿得晕死过去了,快来呀,再不来,恐怕没命了。”

果然,锁链叮叮乱想,进来的却是两个黑衣大汉。天宇与燕珠子见计已得逞,将早在扭斗之时挣断的此时依旧假缚身上的断绳一脱,蹿上前去欲点两大汉Xue道。

哪料这两位大汉竟是魔界二流好手,瞬间将天宇与燕珠子打得动弹不得,躺在地上,高一声,低一声哎呦呼痛。两位大汉瞅了瞅路恒,只道他当真饿晕,将他横背上肩,锁门而去。

路恒在他肩上不敢稍动,他已见过两人身手,只怕被发觉假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随着穿廊过院,只听一声沉闷的铁门响,顺着数十级的石级,转眼便至一间地下牢狱。

路恒大骇,只觉牢中湿气甚重,更兼屎尿之气,不堪入鼻,他微瞅去,但见七八个巨大镔铁牢笼中,填满不少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家伙。过道尽处壁上挂满各式刑具,凝满血污,触目悚心,他一阵心悸,见两大汉向尽头迈着大步,不觉冷汗直下,心道,“完了,完了。”

该来的终究躲避不了,终于,两大汉将路恒摔搁在地,迅速在手脚上套上粗制绳结,悬了起来。路恒惊恐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好大胆子。”

两人一声不语,如哑巴般,探手向墙壁上,正选择欲用哪一条鞭子合适。路恒瞅去,但见壁上挂满各式法鞭,裂尸鞭,笞妖鞭,撕魂鞭,碎肉鞭,软刃乌金鞭,两大汉偏偏选中那最厉害的软刃乌金鞭,他哪里撑得住,早吓和浑身得瑟,忽地路穷生望,大喊道,“你们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六嫣儿的老公。”

这两大汉乃是六嫣儿属下,略胖的叫勾魂,略瘦的叫夺魄,略胖的狐疑道,“老大,他说的是否可信。”夺魄冷冷凝思,道,“此事倒说不准。”他忽地冷向路恒道,“你说你是主人老公,可有凭证。”

路恒见尚有回转余地,不甚心喜,信口开河道,“嘿嘿,你当真糊涂得紧了,这可是你家主子的私密,她会留下缺漏,遗下凭证麽。”

夺魄道,“此话虽不无道理,不过,主人既然要罚你,那便绝计错不了。”

他冷冷的一拽钢鞭,软鞭腾地一纵,如蛇抬头,龙摆尾,一溜乌光刷地一溜而出,撞在石砌墙壁,轰隆一声响,石屑纷溅。路恒吓得紧闭双眼,只怕石沫溅入眼里,顿时刺瞎双眼。

良久,见无动静,他才试探着睁开眼,瞅见两人在身前疑目而注,不禁心思飞转,添堵道,“嘿嘿,你家主子要罚我不假,可是,你们想想,她为何罚自家老公。”

勾魂嘿嘿笑道,“那自是你这老公不听话,贪花好色,撞在她手中。”

路恒听他信了自已的话,更是心喜,道,“中啊,不管怎样,我始终是她老公,她亦是吓吓我而已,岂有当真伤害自已老公之理,嘿嘿,你们如若领命只听表面,不多加揣摩揣摩,吃透话里面的意思,到头来,吃苦头的可是你二人。”

勾魂果然一吓,急向夺魄道,“二哥,你拿主意,这事该如何处”?夺魄沉思良久,终于道,“小子,我问你,我家主子自来多有情人,从未听说有老公,你小子莫不是哄骗咱们吧。”

路恒见他亦动摇,道,“嘿嘿,你们不知的事多着呢。”

勾魂一思平日里行事,只许听,不说问,好些事,毫不知由,果真如路恒所说,一时倒信全了。夺魄才信七八分,只是耐不住勾魂大发丧气话,大吹后果如何严重,只得亲出牢房,确定主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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