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巧英嘤咛一声,眼睫动了动。路恒反而臊起来,闭目假寐,巧英睁开双眼,瞧清状况时,脸面晕红,揍近向路恒瞅了瞅,但见他还未睡醒,不觉安下心来,不料这一瞅,越瞅越爱,倏地,她重新搂过路恒,凑唇在他嘴上印了一口。
路恒心中如鹿撞,被她一吻之下,惊得动弹了一下,只是这一动,这假睡便再也装之不下去,他顺势假装欲醒转。
这一动作,早吓得巧英慌不跌抱他躺下,虽然小脸红扑扑的,心儿咚咚地乱敲鼓点儿,不过,还挺像。
路恒那个陶醉呀,恨不得一生一世都这样躺着,不再下床。可是,观中人多口杂,如此躺着,终究不是办法。他抚拂着她一头诱人的青丝,轻唤道,“师妹,师妹”。
巧英缓缓睁开眼来,一惊觉松开怀抱,一脸茫然地道,“师哥,我们怎么,怎么睡在一起”?当真娇羞点点,魅惑无限。
路恒正欲向她问个明白,不料她竟自道不知,他追问道,“师妹,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你不是在青城山吗,为何寻至此”?
一时,路恒拉上门栓,自着了衣服,背过身去,让师妹亦着衣下床。待一同洗漱完毕,吃过早点,青城观弟子何方戴笑着告诉道,燕珠子昨夜混错了房,竟然钻进他被窝中,睡了一宵,此刻还叫不起床呢。路恒终放悬心,告诉他不要吵醒二哥,道是他至少要睡到将近正午,才会起床的。
何方去了,巧英这才谈起原由,原来自那日路恒一怒之下,弃山而逃,胡霜与胡琴气怔了大半夜,道是姻亲之事已无望,只望我们几人依旧能留在青城山修炼,只要能得到李掌门稍微指点提拔,便会受用无穷。
第二日,两位长老为顾及青城派颜面,便谎称武掌门因自惭修为低下,恳求李掌门允他三年光阴,待三年过后,再亲上青城提亲,以了这桩婚姻。
路恒奇道,“三年之期”,他知道,两位长老虽恼自已离去,却处处为自已留后路,为自已着想。如若不然,青城与涂山虽不至于翻脸,但我路恒却从此被青城不容。
巧英道,“不错,李掌门正答应师哥师姐还有我在青城派修炼之事,不时,山下来了大队官兵,大家正惊异之时,又听弟子传报,那队千余人的官兵已于山脚歇了,独上来七八个领头的,其中有两人叫岐盛,张华”。
路恒听张华这个名字似哪里听过一般,巧英笑道,那日在绵阳茶馆中,有过一面之缘,路恒一拍脑门,修忽想起,又听巧英道,“有两件事,一喜一忧,不知你先听哪个”?
路恒不假思索道,“先忧后喜”。
巧英俏笑道,“师哥,可想仔细,不改决定了”。见他点点头,她才道,“这忧事嘛,就是贾师姐被封为当今太子妃,这喜事嘛,便是我与玮师哥竟然是同胞兄妹,如今皆已寻着父母了”。
“太子妃”三字一撞入路恒耳膜,脑海立即轰然一声巨响,只觉天蹋了,无穷的悔恨与遗憾充满脑海。昨夜,他还与苍冥乞诉,道是终于发现自已的心迹,已倾心师姐与师妹,不料,天意作弄,师姐却已是太子妃,如若师姐被许与别人,路恒或许甘愿做那个坏事佬,抢了师姐便逃。可是,尔今,她可是太子妃,她是师哥司马衷的夫人,衷师哥可是自已的表叔。他纠结地抓着额前发丝,瞥见巧英殷勤的期盼。
他一惊,倏然明白,此时不是自已该悲痛的时候。终于,他笑道,“师妹,恭喜你啊,一家人终得团聚,但不知令尊是谁”。
巧英喜道,“师哥,你猜,你绝计猜不出”。
路恒猜测一通,什么仙真,儒士,活佛呐猜个遍,愣是没猜中,巧英道,“我父亲是楚王爷”。路恒张大着嘴,半天合扰不来,结舌道,“楚王啊,在人间界,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哟,在六界之中,那可是相当于桃源裁决二仙的位置哦”。
巧英道,“如今母亲病重,父亲要照顾母亲,无心旁顾,便上奏帝听,让哥哥裘了楚王爵位,他自已一心陪母亲去了”,她说时,眼睛潮润。路恒安慰道,“不可贪得无厌哦,你们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该高高兴兴的,况且,你母亲有你父亲悉心照料,会没事的”。
巧英终于破涕为笑道,“你瞧我,真该死了,母亲病重,我不求菩萨保佑她,还一个劲的伤心,也不管吉利不吉利”。路恒瞅着她,忽伤忽喜,却在一瞬之间,他不知道,为何这位自小惹自已疼怜的师妹对待悲喜之事,会如此洒脱,会如此举重若轻。
巧英道,“那歧盛本是父亲一位好友的儿子,与哥哥年纪相仿,只因她甚有才华,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父亲便让他辅助哥哥。皇上的病情时好时坏,父亲担心小人乘机起乱,这次让歧盛寻哥哥回楚地,便是让他护卫朝廷,以保我朝基业。那日,我与哥哥同回楚地,可是,王府的生活我一点也不习惯,几次三番要外出,不料皆被歧盛发觉禀知哥哥,你道这歧盛可不可恼,可不可恨。”
路恒笑道,“你也太调皮了,王府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家,你家人全在哪里,你一个人外出,他们能放心麽。”巧英嘟着小嘴道,“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嘛,那王府里,没一个朋友,没一个伙伴,纵然金壁辉煌,不过一堆死物,又有何意思,有何趣味。”
路恒无奈地笑道,“好好好,随我就随我吧,涂山时,我就知道你有这个小心思,只是脸皮薄,没那个胆。嘿嘿,怎么今儿胆子倒是长了不少呢。”
巧英奇道,“是麽”,她又喜又惊,忽想起一事,道,“可能是受了贾师姐的影响。师哥,你知道吗,那张华接贾师姐进宫去时,曾在山上宿了一夜。这一夜,师姐一直在哭。
路恒隐隐觉得难过,道,“她为甚什么哭,有告诉你嘛。”
巧英茫然摇头道,“她不肯说,不过,夜里,她倒是跟我说了很多,我之所以瞒着家人逃出王府,与师姐的话也有一些关系。”
路恒急切而又激动地听她说,“师姐说,她就要去了,能嫁于衷师哥,她并无遗憾,只是,素来咱五个要好,她年纪稍长,素来便如大姐姐一般疼着我们,如今她就要去了,不能再为涂山效力,不能再照顾我们,她只怕自已这一去,王宫深似海,她放心不下涂山以及我们这些仅有的涂山后代希望。“路恒道,“涂山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自然有着不可切割,深厚的感情。”巧英嫩脸微红,道,“师哥,师姐还说两位长老虽恼,不过他们还当你是涂山掌门,她说你是涂山的希望,平日里不太会照顾自已,得有一位细心人在身边。她说,她说….”
路恒听她结着舌,奇道,“师姐说什么。”巧英俏红着脸,忽道,“没什么啊。”路恒道,“没什么你怎么香香吐吐,让人误会,只道你还有话未说完呢。”
巧英鼓起蓦大勇气,忽道,“师哥,师姐的话,什么意思,你是明白的哈。”路恒一愣道,“什么意思,”他茫然摇头,“什么意思,师姐的意思不就是我不太会照顾自已,令她挂怀吗。”
巧英一怔,道,“不是,不是,师哥,你想啊,师妹我是女孩子,女孩子通常心细,我瞧她的意思是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告顾你呢。所以,所以,我才千里迢迢来寻你。”
路恒笑道,“好像也说得通。”他忽道,“师妹,你胆子忒大了点,这次离家出走,你家人不担心挂记吗。”巧英笑吟吟地道,“师哥,这个你大可放宽心,王府侍卫森严,我当真能逃得出麽,呵呵,我也揣摩透其中的原因了,我屡次逃之欲出,终于被父亲知道,最后一次,我听得父亲无奈地叹气道,‘哎,也只怪我,自从这两孩子出世之时,我为使他们成材,不至于在这富贵家室之中堕落,才将他们送上涂山学艺,不留姓名,以断他们奢望,不料巧英自幼于涂山长大,过惯了修真生活,又怎能受得了这王府束缚呢。哎,都是我一时思虑不周所致啊。’我想,这次之所以能出王府,多半是父亲已默允了,这才没被卫侍为难,否则,纵使我逃得千次万次,也是无可奈何。”
路恒点头道,“嗯,想必如此。”
两人喝着茶儿,巧英忽又道,“师哥,还有一桩怪事,在青城山,师姐欲去的那一夜,她尽说梦话,道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娶我为妻,还算数吗。’,师姐还不时呓哭,我轻唤她,不哭了,可是,一时又开始梦呓梦泣。
路恒心中犯疑,谁说过此等话,谁说过要娶师姐,倏忽间,他明白了,说此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路恒。那日,被困黄沙阵之初,两人相濡以沫的情景陡翻脑海,只觉心里在下雨,线线射在心湖,他多想大哭一场,可是,面对巧英,他如何能够。他知道,师姐已永永远远的去了,而巧英,他绝不能再失去。
巧英道瞅着路恒,笑道,“师哥,你在想什么呢。”路恒一怔,道,“如今,玮师哥,贾师姐,你我皆去了,两位长老呢。”?巧英猛然记起,咋乎道,“惨了,说起几位长老,真是凄惨,那日,我们相继离开青城山后,两位长老见走的走,散的散,甚感凄凉无奈,便向李掌门告辞回山,道是回山后连并将狐丘山封印,隐山修炼,待三年之期一到,再得开启。”
路恒感触莫名,隐隐乏着泪花,道,“护法,长老们心系涂山大业,不以为苦,终其一生,不离不弃,此心当真可歌可泣。”他所哭倒不全是因为感动,更多的是因为自已,自已身上的责任无形中加重,可如今,自已不谙世事凶险,更兼魔界猖狂,危胁六界安危,自已更是随时有被卷进纷争的可能,涂山之兴,会在哪朝哪日呢?
点击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不容错过,方便下次阅读
我知道了
点击中间,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