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惶未定,这边漱玉又来刺激我,我实在有些消受不起,于是退一步求其次:“姑姑说得是,一定谨遵教诲!”
漱玉点点头,对我的回答表示暂时满意:“太后娘娘吩咐奴婢的事奴婢都已交代完了,接下来的,就要靠王妃娘娘了。”
接下来的?是指……生娃吗?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不好!
我皱着眉,勉强点点头:“是是是。”
接下来的时间里,漱玉姑姑就生娃这件事开展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宣传演讲,演讲很精彩,宣传很动人,说教很诚恳,字字句句仿佛感同身受……可惜我,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送走了漱玉姑姑,姑姑离去之前拉着我的手,半是热泪盈眶半是激动地说道:“娘娘真是可塑之才呀!”
我呵呵地笑着,笑得很僵硬,一想到我要每日擦拭送子观音还要上香,我就很忧伤。对,很忧伤。
这日倒是相安无事,沐臻已经完全将我当成透明,昨晚数星星没有睡好,我回到素苑之时打算好好补个觉,尚且脚还伤着,于是我放多宝自个儿出去溜达,坐在床沿扒开脚上缠着的白纱布,内里红肿已经消退了许多,一些细小的伤口业已结痂了,我找来一帖上好的金疮药贴上,从小到大,就没少受过伤,据我爹回忆,我小时候去溪边玩耍被鳄鱼咬住了一条腿,居然死里逃生,还有一次掉到井里,居然因为太胖卡住了(小时候我比较胖,这事别随便告诉别人)。
因此我身边总有我爹准备的各式金疮药……想及此,我倒是有点想念起他来了,来了京城这么久,我爹都没有给我寄过一封信,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撒出去的尿,再也不想重复回收。
我裹了金疮药,活动一下筋骨,发觉竟是不怎么疼了。看来沐臻确实有两下子,这么一扭一转的,骨头就扭正了。
诶?我怎么就想起他来了?
我叹口气,沐臻他居然说我道歉没诚意,可是明明我这么诚恳地和他说我可以替他洗帕子的,他再对我有偏见好歹也吱一声吧,我陈缘虽然也是大户所出,但我从小并不娇生惯养,洗帕子多少还是会的。
从明日起,我是否就要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地当一个敬业的王妃了呢?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好,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的,偶尔还能听见隔间里多宝的磨牙声,白天沐臻说的话仍在耳畔回响,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太后喜欢我,所以希望沐臻娶我,但是沐臻却对我无意,或者,他早已有自己中意的人,却不能给她正室的位置,那条我拭鼻血弄脏的丝绢帕,大约就是那个人的吧。
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一夜未眠。晨起时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我坐在梳妆的铜镜前意兴阑珊,一点也不想梳妆打扮,别人都是“为悦己者容”,可是我连个悦己者都找不到,就更别说“容”了。
唉唉唉不容了!我随便挽起一个发髻,披了一件白衣,将全身拾掇整洁,就听见咚咚的叩门声,门是开着的,来人只是叩了门扉,我扭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竟是有几日没见着的渠苏,她今日仍着着鲜艳的大红,衬着她肤白胜雪。
她见着我,神色敛了敛:“姐姐,是我。”
我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可不习惯:“有事吗?”
渠苏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目光哀绝,浑身上下开始抽搐,眼里流出一股股泪水:“姐姐饶了渠苏吧……渠苏没有那种心思,渠苏出身卑贱,幸得王爷垂帘才得以入府中做妾,姐姐还是与九公主澄清了罢,渠苏担不起王妃这个名号。”说完她颤抖着双手捧过来一根玉如意的发簪,正是那日沐芷柔赠给她的。
是了,那日我默许了沐芷柔的错认,把自己当成沐臻的Nai娘,还在宫中肆意妄为了几个时辰。
渠苏哭得梨花带雨,伏在我脚下轻轻扯着我的裙摆,我有些不忍心了,拿过她递来的玉如意簪,安慰她道:“你别哭了,这事是我不对……其实若你想当这个王妃又未尝不可呢?我就觉得挺好的。”
渠苏一听居然哭得更带劲了,我心想还好多宝一大早就去厨房了,不然她肯定会以为我房里在闹鬼,我很无奈,不知如何是好:“你别哭呀……若你不喜欢当王妃……当王爷或许也是勉强可以的呀……诶诶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只见渠苏捂着脸呜咽着一路跑出门去,那抹鲜艳的红一下就消失在门口……这是怎么了?我主动让她当王妃,她居然不领情?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我有些丧气。
正懊丧之时,就听门外砰砰的脚步声,多宝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屋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小……小姐,多宝方才在街上……看见漱玉姑姑往景王府的方向来了!”
什……什么?我手中的玉如意簪“啪嗒”掉在了梳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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