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何沐臻会给我夹一只鸡腿,也不明白为何他不准我去围场,但值得笃定的一点是,我这个人闲不住,总喜欢在外头闲逛闯荡,遇上有趣的便罢,若遇上无趣的便意兴阑珊,一整日都提不起神。这围场定是个游手好闲的好去处。
于是这顿午膳用完的时候我坚决亲自送他们出门,一跨出王府门槛,我就贴到微醺的百里禹身边:“你别听沐臻的,我想去围场看一看,你何时有空?”
百里禹瞬间清醒了一些,点着头道:“嫂嫂可真是女中豪杰,这样吧,后日早晨用完早饭,我在这景王府东边那个角门旁的那条弄堂里等你,嫂嫂可要记住了。”
我乐得差点忘了形,一声声应下,喜滋滋地开始憧憬围场。
别过脸瞧见一边洛寻央正好走出门准备上马车,我盯着他的身形,总觉得还是说不上来的熟悉,正胡思乱想着,他突然转了头,一双温柔的眸子望过来,像是拂过千万层Chun水荡起涟漪,一直暖到心底,我张了张嘴,只听他忽然问我一句:“你不记得我了?”
这声音仿佛在心里炸开,我头皮阵阵发麻,茫然地望着他,就见他叹了一口气,随即上车,马车驶过,渐渐远去,扬起一阵不大的尘土,迷蒙了我的视线。我朝马车远去的方向张望了许久,直到马车在前边的岔路口拐了一个弯不见了我才渐渐收回心神,这种感觉很奇特。
“陈缘,你在看什么?”背后传来沐臻略略低沉的声音,他的脾气真是捉摸不透,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我又没本事,根本猜不中他的心思,只好自认倒霉。
我对他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我又有些不大放心,于是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再惹事端。”
他面无波澜,双眸仍然平视前方,手中捏着什么攥得很紧,我没注意看,总觉得他今日不太对劲,方才用午膳时虽然喝了许多酒,但脸色却一点也没变,目光倒是凌厉了几分。
我不再管他,转身进了王府朝素苑走去,现在我只希望待会见到渠苏的时候不要被误解。我好不容易为王府的和平作出了一丝贡献,却被一顿午饭给毁了,这不是很不值吗?
穿过木廊,便见到多宝笑嘻嘻地朝我跑来,手里还扬着一只油纸包:“小姐,方才我在十八里铺发现一家正宗的青州包子铺,里头的包子可正宗了!”她将油纸包展开给我一看,的确是几只白花花香腾腾的肉包子,我撕下一块扔进嘴里,一股浓浓的青州风味弥漫开来,我眼睛一亮:“多宝,你可真厉害,改日我们就去吃包子。”
多宝不住点头:“那包子铺的老板还有老板娘也是青州人。”
“当真?”我很惊讶,“京城的青州人士不多,如此一来还算是老乡了。”
我与多宝一路聊着天一路往素苑走去,其实我是想知道我爹的近况如何,我爹是青州首富,全国大半的茶叶生意都是由我爹经手,青州无人不晓我爹的名号,想不知道都难。这么久过去了,我爹都不给我写信,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前两日我闲的无事已经寄回青州几封家书,算算日子应该也到我爹手上了,怎么就没动静呢?
若那包子铺的老板是青州人,他多少会知晓一些我爹的近况吧。
回到素苑的时候,渠苏倚在门槛上,一双眼红肿着望着天空毫无焦距,我见了她的样子就有些心疼,太痴情了总是不好,若换成是我,才没这么容易就对人痴情呢。我让多宝把包子存放好,便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槛去搀她。
她纹丝不动,仿佛铁了心入定一般,我索Xing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渠苏,我发誓,我真的真的对王爷没有那种心思,不然我就……天天出门踩到狗屎!你就信了我罢。”
渠苏终于为我所动,她幽幽地抬起双眸:“姐姐,渠苏信你。可是王爷他……”她说到这儿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卡在那儿,我生平最讨厌说话说半截儿,于是迫不及待地问她:“沐臻他什么啊?”
渠苏被我一问居然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开始闪烁其词:“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总觉得这里边有什么猫腻,可是想再探几句却意识到对方已经高高筑起防线,一定怎样都不肯讲了。我撑着额头直接问渠苏:“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渠苏立马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直起身子正色对我道:“没有,渠苏什么都不知道,渠苏先回房了。”言毕,一把抹去脸颊上挂着的几颗泪珠,转身便走了。我摸不着头脑,怎么近日认识的几个人都有点不大对劲儿呢,沐臻阴晴不定,渠苏讳莫如深……唉,幸好多宝还是正常的。
“嘭!!!”一声惊天的巨响自素苑旁的小厨房里传出,惊飞漫天鸟雀,我的小心脏跟着抖了一下,就见到多宝从厨房的门中踉踉跄跄走出,满脸的煤灰宛如横空出世的包青天,她扁着嘴,眉毛撇成一个八字,吐出一嘴的煤灰:“小姐,是谁把炮仗与干柴放在一起的?”
我呆呆的看着她:“……包子呢?”
多宝笑嘻嘻地拍着胸脯对我说道:“小姐放心,包子我就放在厨房的灶台上!”
那么……灶台与包子现在应该已经在一起英勇就义了吧。
我顿觉无语。
有宝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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