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个儿既没出息又没骨气,此时只想速速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依在沐臻身旁惊魂未定,完全没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手死死捂住眼睛:“沐臻沐臻……我们快走吧……”
捂在眼睛上的手却被他缓缓拉下,一盏明亮的灯笼举到我面前,照亮他的脸,他盯着我,口气不善地问道:“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扒拉着他的袖子直摇头:“我……我我们能先离开这儿吗?”
“你害怕了?”他问道。
纵使平日里对他百般的偏见,可我如今仿佛是落水一般,哪怕眼前的只是一根软不拉几的稻草我也会死命地抱住。
我使劲点点头,揪着他的袖口,又往那只灯笼靠近了一些。
他接着说道:“刚才本王不过拍了你一下,有如此可怕么?”
皱眉,刚刚……是他拍的我?这……真是太恶劣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跑到这儿吓我,他就以此为乐么!?
我不再揪着他的衣袖,一下嫌恶地退出去老远,真是人吓人吓死人,我拍拍裙边儿上的枯叶与尘土,抬头挺胸:“我才没有害怕呢!”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话,”他敛眉道,“为何半夜来这儿?”
我记得出门前我还留意过,确认沐臻他睡着了才偷偷跑出来的,而他现在居然神志清醒地站在这儿,显然刚刚是在装睡……感到受骗,我心里很不高兴:“你管我出来做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假睡欺瞒我?”
他睫羽轻轻扇动:“本王并非假睡,是王妃出门的响动过大了。”
“……”我一时语塞,顿了半晌才艰难地说道,“是……是吗?……我出来散个步而已。”
“散步?半夜?”他狐疑地望着我,深邃的眸中满是怀疑,“你还有这样的喜好?”
我很大方地点点头,忽然想起方才在地上捡的那条丝绢的帕子来,于是我便麻利地从袖口掏出那条帕子,递给他看:“你看我方才捡到什么了?”
他低头略略瞥了一眼,竟没有接过那帕子,而是移开了视线,我很是疑惑,又递近几分:“这不是你的东西么,怎么会掉在这儿?若不是刚刚我见着捡起来,明日你就寻不到这个了……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一下?”
他眉目略显清寒:“本王不用。”
淡淡的口气仿佛事不关己,我甚是奇怪,若我没记错,渠苏曾告诉我的那些关于顾青怀与他之间的事应当不会是假的,难道……他抛弃了已故的顾青怀?
不会吧,渠苏说他俩有着极深的情分,纵使阴阳相隔,沐臻也不该忘了她,沐臻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是因为顾青岚?这种情况的可能Xing很大,白天他与顾青岚还在这儿密会来着,这帕子不远不近地就被丢在了这里,这也太巧了吧。
我觉得自个儿思忖得还挺有道理,这帕子,无论如何还是要交到沐臻的手中,也算是我陈缘对已逝者的一点敬重罢,那时在宫中我还不知道这对与他来说如此重要,不知轻重拿来拭了鼻血,受了他的气也是应当的。
我认为自己很有觉悟,于是掌心托着那帕子举到他面前:“沐臻,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既然我拾到了便物归原主。”
掌心的帕子轻飘飘的,乍一看还有几处有伤大雅的血污,但材质却着实是好,金线绣的小字清丽秀雅清晰可辨。
“你都知道了?”他蹙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鹅黄灯火的照耀下莫名有一丝暖意。
他是指与顾清怀的事吗?
于是我点点头,深明大义地说道:“恩。逝者已往,生者当惜,我明白你的心情。”
我托着帕子往前送了送,不料此时林间一阵怪异的冷风吹起,吹得不远处的树林子起起伏伏发出“沙沙”的响声,紧接着这阵古怪的林风袭向了站在残桥之上的我与沐臻。
因为没有束发,我的发丝被掀得极是凌乱,而沐臻仅仅只被吹起几根飘逸的发丝,看来他早有先见之明,用了根发带在脑后随意系了,而现下临阵不乱。等这阵风过去后,我整个人都有些乱糟糟的,我扒拉了两下散乱的头发,希望它们尽快回归原位。
可是……我手里的东西怎么没了?
我四处观望,那轻飘飘的帕子究竟被风吹到哪里去了?我挑着沐臻的灯笼对着这漆黑一片的残桥周遭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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