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尽天良的风啊,你究竟把我的小帕子吹到哪里去了?我硬着头皮搜寻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桥下的溪水中找到了它的影子。
桥下的溪水流淌着,拍打在岸边的碎石上溅起一朵朵不大的水花,我眼睁睁看着帕子缓缓顺着水流往下游去,却奈何不得——我心里揪得厉害,不知如何是好,那帕子对沐臻来说很重要不是吗?
“沐臻……它它它掉下去了。”我很是发愁,指着那抹白色对他说道。
他眼里仿佛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面色也有些变化,眉头微锁,一眼不发地望着桥下的溪水。
“是我大意了,我去把它捡起来。”我决定主动承认错误,并承担起所有后果,“你在这儿等着……”
“不必了。”他突然打断了我,害得我几近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随它去吧。”
他脸色微白,薄唇紧紧抿起,神色漠然,我看着他的这幅样子觉得很是对不起他,怪只怪我的手没抓稳,现下他心中一定不好受,虽说素来他待我都不咋地,但见他难受,我心里就觉得歉疚,何况是我闯的祸。
失去所爱之人本就令人痛苦,如今连念想也断了。虽然我没经历过这样的苦楚,可我知晓,有些东西,有些事,有些人,即使永远离开,也会一直留存在记忆里,就像我的亲生娘亲,虽然去的早,可我爹的心里却从未忘记过她。
我默默不做声,一路乖乖跟着沐臻回去,也不敢多说什么,怕勾起一些陈年往事来,又打搅了他原本就不宁的心绪,我陈缘是个坦荡的人,做了错事后果一人承担,这是我爹从小就告诫我的。
营帐近在眼前,我深思熟虑一番终究还是叫住沐臻:“沐臻,我……我我突然想去上个茅房。”
我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上茅房的借口当真是屡试不爽,沐臻他果然很快就答应了,因此我还名正言顺地借了他的灯笼来用,这一回我警觉了许多,一直待到他掀帘入帐熄去烛火后我才动的身。
夜色茫茫,西边的原野连绵万里,东边的森林莽莽苍苍,我迈开步子走向东边的森林,那溪水下游必定经过那片林子,我只需沿着那溪流找下去,一定会见到那帕子,那水看着并不深,若运气好那帕子或许能被冲到岸边。
我举着灯笼一路往前,一丝害怕也无,脚步放快了也就感受不到地上的碎石或是枯枝,不到一刻钟,我便返回了那片林子,顺着溪流走了大约半里路才发现溪石上那抹白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让我给找到了,我要做的就会是一定能令自己心安的事,不然我心中有愧,将来难以安生。
可……我望着眼前颇为湍急的溪水,一下子犯了难。
自小我便学过凫水,虽学艺不精,但却是保命的法宝,小时候从鳄鱼的嘴里死里逃生靠的就是这个,凫水嘛,我勉勉强强只会一种狗刨式,虽然这名儿听起来有伤大雅,但毕竟也还是救过我的命的。
四下静寂无人,我扒掉鞋袜,脱了衣衫,足尖点在岸边溪石,闭着眼屏住呼吸“扑通”一声入了水。
水花溅起,铺天盖地的冰冷向我袭来,水很是干净清澈,我原以为只要不是寒冬,水就不会冰冷刺骨,可这溪水委实有些彻骨的冷,我紧咬牙关,这溪水看着浅实则颇深,我伸长了腿勉强够着布着一层鹅卵石的水底。
今日发生许多怪异之事,多这一件也不算多,就当在荒郊野地洗了个不要钱的澡。
我眼尖,立马发现被拦在两块溪石之间的那方染血的白帕,挥舞四肢刨水过去,扶着一颗巨大的溪石喘了口气,这里大约是溪流的中心了,溪水流速明显增快,我有些站不稳身子,攥着那帕子一瞧,上面的血迹颜色又变淡了些,但是那两个竖排的小字仍旧清晰。
帕子上仅仅搭着几根水草,丝毫没有被尖利的碎石或者是枯枝刮破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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