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为何沐臻突然提出吃包子,但我倒是挺乐意接受的,青州包子铺坐落在京城的繁华地段,成亲之前在青州之时我整日流连市井不会不习惯,可沐臻是尊贵的王爷,一年能留心市井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怕他会不适应,因此特意在车上就嘱咐了他:
“你放宽心,别有太大压力。”
可他却嗤之以鼻:“多虑。”
考虑到豪华的马车实在不适合进入并不宽敞的街道,我与沐臻提前下了车,安步当车,一路寻到那家我垂涎已久的包子铺,包子铺生意兴隆,人头攒动,狭窄的小铺子里挤满了食客,青州的包子天下闻名,有时一包难求也是有的。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矮个子的红脸男人,咋咋呼呼忙活着递蒸笼,抬蒸笼,蒸腾的热气与攒动的人头交织在一起,而一旁的老板娘却是高挑白皙美貌动人,优雅地收拾银子,一双丹凤眼很是招惹桃花,往那儿一站,倒是有多半的食客是为了她而来。
我想起之前想问他们关于我爹的事,今日大概能有这个机会了。
我自告奋勇地举着钱袋挤到人群中,拍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老板,今日的包子我全都买了!”
我爹给我的嫁妆起码有十几万两,用这一百两也无妨,何况我今日是有求于人,必定是要下血本的,因此做足了准备。
“一……一百两!”矮个儿小老板盯着我手里的银票,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给……给我的?”
我不假思索,将银票在案上一拍:“不错,今日你的包子全都归我了。”
周围几名食客大发牢骚,说着一些丧气的话摇着头摆着手纷纷散去,是以我受了不少白眼,不过我不在乎,因为我爹从小就教育我,做人一定要有大气量。
小老板颤着手目不转睛地拾起那张银票,三两下便塞进了衣兜,抬起头笑眯眯地打量着我:“这位姑娘,您可真是爽快人。”
那个美貌的老板娘也聚了过来,摇摆着腰肢,手往那老板胸口一探,轻而易举地扯出了那张银票,大摇大摆拿了去,眉头一皱嘴唇一嘟:“死相,拿了钱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又想出去喝花酒?”
老板连忙摇头:“娘子啊,你这就不厚道啦,我是想待会上十八里铺给你买几盒胭脂,怎会是去喝花酒呢?”
老板娘回头冲他挑了个白眼:“谁知道呢,总之钱不能给你拿着,不然今晚别想上床。”
老板瞬间就苦了脸,双眉一瞥,完全不敢再上去争辩,瘪着嘴一副苦海愁深的模样。
这……应当也算是好男人的一种吧。
唉,人家夫妻怎么就这么和谐,我与沐臻怎就如此……矛盾?
我回头望望沐臻,他倒早已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粗糙的木椅上,清冷华贵的气质与包子铺中的简陋格格不入,王府几名高大的小厮则站在门口处监视着过往的路人,即使是上门的食客也被这阵仗吓得提腿就走。
这似乎,有些过了头,一时间,门庭若市的包子铺冷清得只剩我与沐臻了。
老板麻利的端来一蒸笼的包子,我坐在沐臻对面咬着肉包吃得很香,这味道正宗,又热乎,从小我便是吃这个长大的,有种浓浓的青州味,我嚼的不亦乐乎,面皮筋道,肉质滑嫩,当真人间美食。
只听对面的沐臻清咳了几声,我眼角一瞄,发觉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我只顾自己吃竟忘了给他,着实不大厚道,于是我递去一只包子:“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他捏着衣袖,干净的手指搭在袖口,并没有将包子接去的意思,我忽然想起昨晚他右臂受了伤,现下一定不方便用手,于是执了筷子切开一只包子挑了块去喂他:
“来来来,快张嘴!”我念道。
他偏偏头,皱眉:“你干什么?”
我及时安抚他:“别怕别怕,我知道你手臂有伤,为了让你尝尝这包子,我决定亲自喂你!不用感谢我!”
“不用。”他毫不犹豫无情地拒绝了我。
我心里不大爽快:“为什么?我又不会下毒害你!”我实乃纯真良善之人,怎会做如此卑鄙猥琐之事,何况这包子也并非出自我之手。
他看着我的眼睛,淡淡说道:“这里人太多了。”
不知是否是我听错了,他的声线中竟有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沙哑,略微地令我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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