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包子的手缓缓放下,看沐臻的样子,难道他又有了什么心事?可似乎这一路过来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而是本本分分地当好了自己的王妃。
小老板殷勤地送了许多不同馅料的包子,素菜咸菜萝卜丝儿的种类挺多,有些个还是我没吃过的,我提起兴致每种都尝了个遍,吃到最后肚皮溜圆地打了个饱嗝,乜斜着眼夸了夸老板的手艺:“老板,你这包子真不错。”
老板听了眉开眼笑:“那是那是,都是打青州那边儿过来的,从小就学的这门手艺。”
我顺着他的话道:“青州?不瞒您说,我也是青州人,可算是老乡了。”
老板有些出乎意料:“哎呀,我说姑娘您怎么这么豪爽,原来是从青州过来的,难怪呢……”
“老板,”我打断了他,开始切入正题,“那……不知您可听说过青州首富陈家?”
小老板发觉与我找到了共同语言,显得尤为激动:“那可不?!陈老爷善名远播,怎会不知道?不过听说病了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怎样,恐怕是要听天由命……”
什么?病!?一个多月了?听天由命?!我浑身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我怔怔的望着前方出神,我爹他……病了?
可自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他生病,我爹身子一向健朗,怎么就说病就病了?定是他不听九姨娘的劝,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太太,这才把身子搞垮的!我既生气又愤怒,恨不得一下子乘着风回到青州,把他揪出来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事。
一瞬间心乱如麻,我握着筷子再也没有心情吃包子,以至于那老板后来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我也没有听清,可我如今是焦急地像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也是到处冲撞的无头苍蝇,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心里拧巴得紧,真是让人不省心!略略思索过后,我还是决定今天下午便回青州去。
我隐隐地忍着心中的怒气,就当我今日花一百两找了个罪受。
我随手包了几只包子带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我扶着额心中纠结得什么话也不想说。
“你今日倒不聒噪了。”一旁的沐臻说道。
我抬起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将头埋了起来。
“在担心你爹?”他问道,嗓子又比方才沙哑了一些,我很是不习惯,于是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句:“恩。”我怔忡地瞧着自个儿的绣花鞋出神,马车颠簸起伏,视线快找不到聚焦处,就连沐臻的脸也有些模糊不清。
沐臻是王爷,沐子钰是皇上,他俩都没了爹,而我陈缘生来就没了娘,每年过的生辰都是我娘的忌日,看来我们都是缺爹少娘的娃,这辈子总是缺了些什么,所以我不想再失去我爹。
“莫急。”他淡淡地安慰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在我的手背摩挲了几下。
指腹传来的隐隐热度,有一丝异样的灼热,他这是在安慰我吗……不过我已然没有功夫再去想别的,我现在只想回青州去。
“沐臻,我想下午就动身回青州看看我爹。”我对他道。
他听了只是皱了皱眉头:“可以,但是本王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眯着眼很是不解,什么叫我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我笃定说道。
片刻之后,马车驶入了王府东边的一个角门内才停下,我怀揣着几只肉包子,寻思着沐臻他还没吃过早饭,便将包子往他手里一塞,便想回素苑去,不曾想他却拉住了我,他手上的力道极大,迫使我不得不刹住脚步。
他神色无奈:“你随本王去暖阁一趟,有东西要给你。”
我听了一头雾水,于是问他:“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只是看起来面有倦色,大约是昨晚没睡安稳的缘故,我只得跟着他走去暖阁,一路上我问他话他也只都是缄默不语,于是我愈发好奇,他究竟要给我看什么?
暖阁今日甚是热闹,众多的婢子进进出出地做着活,见了沐臻便笑盈盈福了身子,见了跟在他后头的我却是不情不愿地敷衍两下便走开了,我心道或许是她们不大待见我的缘故。左前方的空地里有一些婢子正在晒书,早上刚起了日头,正是晒书的好时机,不过沐臻的藏书可真多,一筐又一筐一摞又一摞,倒苦了那些搬书的小婢。
素日里他的暖阁就热闹些,我的素苑就冷清些,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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