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的脊柱在多宝的熊抱攻势下嘎吱作响,有种将要散架的趋势。
“小姐你出去溜达怎么都不带上我!?”多宝终于松开了双手皱缩着小嘴问我,我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默默地将脸上的芝麻粒儿扫去,幽怨的望了她与她手里的芝麻大饼两眼:“我不是出去溜达……你做了烙饼?”
多宝点了点头,抓起一只饼子递给我:“小姐你尝尝!可好吃了!我正打算给姑爷送去呢!”
芝麻烙饼给沐臻?真是无法想象沐臻吃烙饼的样子,我朝多宝摆摆手:“姑爷不爱吃烙饼。”
多宝听了不大开心,扭着脸嘟囔着嘴,我缓了缓步过去对她说:“我爹最爱吃芝麻烙饼了,你包好给我爹送去吧。”
“老爷?不是在青州么?”多宝问道。
我点头:“不错,明日我们就起程回青州,你的烙饼正好可以带回去给我爹享用。”
多宝瞪圆了眼,微张着嘴不可置信,末了终于回了魂儿:“小……小小姐,当……当真?”
我摸摸鼻头:“若你舍不得素苑,也不是不能留下。”
“……”多宝语塞,脸蛋涨的通红,“我我我很舍得!”
我扬起一个笑,搬了一张绣墩坐下倒了点水喝:“那你也舍得王府里的美食?”
“……”多宝再次语塞,再没有出声,一张饼脸纠结得让人看了都觉得心塞。
一整个下午,我一边观摩多宝郁闷的小身影,一边倾箱倒箧收拾了几件像样的衣物准备上路的时候穿,还在小厨房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
等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多宝仍旧是闷闷不乐的坐在门槛上,从小到大,她心里一有什么过不去就喜欢坐在门槛上发呆,是以我房间的门槛上一直就有一块深深的凹槽,一直到了景王府后换了房间那块突兀的凹槽才不再出现在我眼前。
晚间时分我特意找了一些药,跌打酒伤寒药石辉散之类的我样样都备齐了一点,忽然想起来“打不死”还在我这儿,沐臻现在一定无药可用,于是挑着灯笼拿着药就想往暖阁走一趟。
这条路走得多了也就熟悉了,夜里王府安静,小婢们都听过些闹鬼的传闻,因此个个安分地待在自己的房中,这条小径上只有我一人走着夜路。
暖阁里同样静谧,满室温暖的烛光明灭地透出窗纱,在外头的地面上铺上一层鹅黄光晕,“暖阁”这个名字大约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将灯笼好好置在外头,打开门边走边说道:“沐臻我来给你送药……”
抬眼一望,便怔住了。
只见渠苏正跪坐在地上,一袭红衣妖冶妖娆,袖口挽起露出两截儿嫩藕节似的手臂,水葱似的手指蘸着洁白的膏体正轻柔地在伤口上打磨旋转。沐臻露着胸口,右臂上的伤口尚未好全,大约还在发着烧,面带一丝微微倦色,墨眸沉沉地望着我来的方向,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听到我的声音,渠苏也回过头:“姐姐也来送药么?”
这如此和谐的一幕却偏偏刺伤了我的眼,我攥紧了手里的“打不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渠苏已拿来了上好的玉露膏,姐姐无须担心。”她接着解释道,露出令人心醉神迷的温婉一笑,这倒与顾青岚有得一拼,只是我心底里清楚渠苏是怎样的人。
上好的玉露膏与青州的“打不死”,明眼人大约都知道该用哪一种,我愈发收紧了拳头,不让自己手里的药露了出来。
“谁说我是来送药的?我是来送药……药……钥匙的!”我闭着眼一气胡说,总之不能露了馅,面子问题甚为重要。
“钥匙?”沐臻听了也不明白,“什么钥匙?”
我面色一滞:“钥……钥匙嘛,就是钥匙啊……”
我搜罗了全身,悲催的发现……我口袋里居然真的有一枚铜钥匙,而且这钥匙似乎,似乎是素苑里头我屋子的钥匙。
“拿过来。”他板着脸道。
我只好僵直着手臂将钥匙不情不愿地交到了沐臻的手里,面上还须得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我心里愁肠百结,将怀里的“打不死”又往回按了几分。
无论如何,我都不是来送药的!他死了伤了干我何事!美人在侧疗伤上药,温香软玉作伴作陪,大约早就忘记疼痛,这样的月黑风高夜的确是个好办事的日子!
沐臻左手握着钥匙的顶端不断地把玩:“这是什么钥匙?”
我诚实地答道:“我房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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