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一个很诚实的人,此言一出,连渠苏都不免多看了我两眼,更何况是沐臻。
只是他的目光略显狐疑与不解,因此我特意清清嗓子再次强调了一句:“这就是我房里的钥匙。”
“好了,药……钥匙我也送到了,我先回院了,你们慢慢来。”我扔下一句话便急急地快步遁了,一口气走出老远,回过神来才发现连灯笼都忘在了暖阁门口。
我既丧气又失神地往素苑走,真是丢了灯笼丢了钥匙还……丢了人。
我居然没出息到把自个儿房里的钥匙都给了他,真笨,不知道他会不会半夜来开我的门趁我不留意就把我给欺负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有渠苏不是么,何必再来找我!?
我想到这里既伤心又开心,竟有几分哭笑不得。
不过幸好这一晚过得还算是太平,夜虽然长但我的梦却不多,半梦半醒间我还起来找宵夜,吃了几块荷叶糕,还喝了几口凉白开。
早上起来时起晚了,脑袋发胀,梳洗打理后收拾了包裹,拉着多宝往外头一站,顿时浑身神清气爽了不少,扭头一看多宝居然顶着两只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问她是否昨夜未睡好,她撇撇嘴几近落泪:“小姐,昨晚我失眠了。”
我安慰了她:“没事没事,以后失眠起床吃点东西就好了。”
多宝点点头大约也很是认同我的说法:“小姐我早上起来发现厨房里的荷叶糕不见了。”
我记得那些荷叶糕似乎是多宝昨天下午辛辛苦苦做的,用来当做路上的点心,却尽数入了我腹中,我呵呵笑了两声解释道:“无妨,许是被耗子叼了去,你不是还有许多芝麻烙饼么?”
我……耗子,真是自毁形象。
多宝摇头晃脑的似乎接受了这一说法,捏着拳头忿忿不平道:“可我藏了几颗耗子药在里头,早上起来都没瞧见死耗子。”
耗……耗子药?啊啊啊什么!?我彻底傻了眼:“啊啊啊多宝你说什么耗子药!?”
多宝抠了抠鼻子:“这耗子药一向灵得很,不知怎的竟不灵了,难道是过期了?”
“……”我无言以对。
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坐着等死?!
多宝推了推我的肩:“小姐,别难过,那药估摸着也是有时效的,时辰一到才会发挥药效,小姐别多心了。”
我双目呆滞,瞳孔毫无焦距地仰望天空,我这是自食其果,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我怀揣着自个儿即将归天的想法战战兢兢度过了一个早晨,将至晌午时分有一个小厮来传话说是行车物件都已备下,沐臻业已准备好上路,于是我牵着多宝双目无神地提着包袱跟着那小厮走去。
一路上崴了八次脚,绊到四块碎石,滑了七跤,感觉很是飘飘然,一路过去回头率极高。
总是坐车,我也有些厌烦,不过幸好这次我是与多宝同乘,当然,还有沐臻。
沐臻今日身穿便服,墨发随意挽起,一身清爽的月白,领口处微微露出些白色里衫,负手而立,身形颀长,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若他能救我一命,我定肝脑涂地生死相随,可惜他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你来了。”他见了我道,“快上车吧。”
我忽然有种沧桑的错觉,这是一种将要不久于人世的痛惜与惋惜之感。
我眼神呆滞,顺从地点了点头,拉着多宝进了马车。
三人皆入座,随行的有一众乔装打扮的暗卫以及几个车夫,多宝坐在我旁边很安分,她今日难得的没有多说话,而是做了一个安静的姑娘,我感觉现在看她的每一眼都极有可能是最后一眼。
一阵悲恸从心尖尖儿上泛起,我眨眨眼,这趟回青州,大约就是将我的尸体带回去罢,景王妃嫁入王府不到半年便翩然仙去叶落归根,这应当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车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多宝就倚在马车的侧壁上睡着了,呼吸声清晰可辨,她昨晚没睡好,现下自然昏昏欲睡,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与周公下棋去了。
“你今日怎么了?”对面传来沐臻微低的嗓音,听得出来他的烧褪了不少,右臂也好多了,多亏了渠苏替他擦了玉露膏,他的伤才好得如此之快,想及此我愈发伤感起来,有气无力地答道:“我今日很好。”
“恩。那便好。”他答了一句,亦是心不在焉,眼睛平视前方,嘴唇微微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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