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天Xing单纯,我不忍心让她知道我即将不久于人世,何况本就是我偷食了她的荷叶糕,真不敢想象她知道真相后的表情是怎样。
行车至一片田郊荒芜地段,十几丈开外便是一个平静的湖泊,车夫停了车让马儿饮水吃些粮草,大家都下了车,一些随从也都坐在干净的草地上歇息,多宝跑去湖边洗手去了,唯独我一人伫立在马车边无所适从。
解开水囊喝了一口水,我才舒服了一些,拍拍屁股在一旁的青石上歇了一会儿,总是闷闷不乐的也不好,毕竟人生在世还是乐活一世的好。
浑浑噩噩的总归是浪费韶华。
一回头却瞧见竟有人给我递了一块湿帕子,那人我不认得,身形并不高大,体型中等,围着一块红色的汗巾,看上去憨厚老实,年纪约摸三十左右,手臂浑圆,他见了我笑道:“奴才是王爷身边的常喜,这帕子给王妃娘娘拭拭脸。”
常喜?沐臻身边还有这号人物?怎么以前我都没听说过?他不是独来独往惯了么,平日里也没什么贴身的小厮,偶尔是会带渠苏出行,但频率却是极低。
“常喜?”我问他,“我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你?”
常喜又憨憨地笑了笑:“奴才以前是宫中的一等侍卫,后来随了王爷,在王府里捞了个洒水扫地的活,实则在暗中保护王府。”
一等侍卫!?我揉揉眼,这腆着的肚腩,略矮的身型,憨直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习武之人,倒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这么说来,王府里还真是藏龙卧虎,说不定我昨日看见的那些美丽的婢女一个个都是暗卫出身。
想及此我不禁抖了三抖,手心的冷汗直往外冒,颤颤巍巍地接下了帕子拭了脸颊。
“王妃娘娘日后若有吩咐,常喜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憨直的笑容忽然转变,一本正经的语气一出,方令人想起他或许真是习武的。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赴汤不用,蹈火也不用,日后说不定都不用。”
常喜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委屈:“不瞒娘娘,是王爷让常喜来保护您的,既领了差事,就得替主子办好。”
保护?我居然需要人保护?我忽然想起方才在车上与他说的话,若是因为这个他才派人来保护我的话倒也无可厚非,可若他是派人来监视我那又该如何是好?
我拧着眉头……监视,我活了一十五个年头,从来就没被人监视过,就算小时候调皮到爬墙爬树,甚至纵火将我爹一整个茶园烧了,我爹都没有派人来约束我,如今我竟然需要被约束被监视了么?
“不必了,我不需要人保护。”我很干脆的拒绝了他。
常喜一听,脸色大变:“别……别别呀,娘娘,常喜也只是领命做事……”
我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往湖边走去,独留那常喜在原地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沐臻正站在一段断桥上吹风,湖畔暧昧的风连起他瀑般的发丝,一双平静的眸子直视粼粼湖面,下颚微微抬起,我忍着腹中的幽疼,步过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回过头来,气色已比方才好上许多,眉目皆舒展开来,在一片自然的湖光中显得愈发俊朗。想来车程遥远,适时的歇息还是很必要的,不知他右手臂上的伤怎样了。
“沐臻,你安排了人保护我?”我已没有多余的气力与他争辩,只得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今日我还不知能活到几时呢。
“常喜武艺高强,你大可放心。”他道,笃定的语气表示他已经默认了这一切。
我摸摸肚子,阵阵酸痛更甚,或许熬不过今晚了,常喜的使命大概今晚就会自行终结,我其实不必大费周章地去拒绝他。
片刻休整过后,王府一行人再次上路,这一次我释然了许多,还夺了原本给我爹的芝麻烙饼来吃,吃得满嘴的芝麻香气,我就算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
透过车窗望见周遭景色迅速后退,时而是荒野时而是参天的古木森林,有时还路过繁忙的集镇,有时则是清冷的乡间民居。
我爹的这场远涉万水千山的召唤,实在是令人心力交瘁筋疲力尽。
太阳接近落山时,马车停在了一处客栈门外,我扶着多宝慢慢走下车,步步都有些艰难,腹中的疼痛又盛了几分,多宝的耗子药还真是不大灵,这一天都快要过去了,还没能毒死我这只大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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