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窝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儿,醒来发觉身上多了一条毯子,还以为是沐臻回来了,回头一看却是多宝坐在我房里替我叠着衣裳,多宝做事还算是仔细认真的,因为我这个主子实在算不得是什么仔细小心之人,我掀开毯子从椅子上坐起来,强忍着脑中的疼痛,问多宝:“多宝,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多宝眼皮也不抬,叠衣裳叠得正仔细:“多宝进来好一会儿了,小姐近来怎的如此嗜睡?”
我拍拍脑瓜子答:“是啊,近来是有些贪睡。”
多宝似乎在翻找些什么东西,没有接我的话,我继续躺回椅子上,想再眯一会儿眼,不料我的眼皮刚刚合上,床榻旁就传来多宝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大吼:“啊!——”
我被震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多宝,又怎么了?”
多宝面色凄婉,举起手中的一只瓷瓶:“小姐,我发现我忘了在荷叶糕里放耗子药,这耗子药还原封不动地在我们的包袱里头。”
她两撇粗重的浓眉扭在一起,别提有多委屈:“我居然忘了!难怪那些耗子毒不死!”
我倒吸一口凉气,多宝她居然忘了放耗子药?那昨日我肚子怎的如此之痛?
月信!?
是了,一定是月信在作怪,这一次出远门来月信居然比平时疼了好几倍,难怪我会误认为是耗子药在作怪了!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感觉连脑门上的疼痛都随着我的放松而减轻了几分。
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想,果然是人吓人吓死人,昨日我还无端端就能生出些悲天悯人世事无常的想法,现在想来实在是有几分可笑。
不由自主哈哈大笑两声,我翘起二郎腿嘚瑟地抖着。
“小姐你分明就在幸灾乐祸!”多宝很是不满地指责我。
我极为难得地承认了:“是啊是啊,因为我就是属耗子的。”
多宝气鼓鼓地将耗子药往窗外一丢,也不知道往哪丢了,就听底下传来一位路人的哀嚎声,多宝这瓶儿丢得……命中率极大呀!
耗子药毒不死耗子倒还能砸着个倒霉的路人,倒也算是不负此生。
我强装镇定地继续观望着窗外的风景,实则暗中观察多宝,多宝大约是气不过,居然跺跺脚一屁股在我屋子的门槛上坐下了,肉肉的手臂支撑着拧巴的脸蛋,整个人处于一种悲恸的沉思状。
我实在看不过去,便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姑NaiNai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多宝继续保持着皱脸雕塑状,丝毫不为我所动,唉,她也是个犟脾气。
于是我便随她一起坐在门槛上思考人生,低头沉思之时眼帘中忽然出现了一双粗布褐色的短靴,顺着靴身往上看去,顿时感觉来者的身影高大不少,我盯着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常喜捂着额角的手现在才松开,原来左侧的头部早已破了一个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淌了出来一直滴到脖颈处,他龇着牙看起来在强忍着痛楚。
我点点头评价一句:“你这造型委实不错。”
常喜眉毛抖了一抖,居然无言以对,我缓了缓,碰碰多宝的胳膊,示意她一人做事一人当,最好把这烂摊子给我解决了,否则打伤沐臻身边的一等侍卫也不知会是怎样的罪名。
多宝不耐烦得看了常喜一眼嘟囔道:“他是谁啊,我不认得。”
多宝一旦倔起来可是比驴还倔,我叹了口气,只能弯着腰扶着门框站起来,使了个眼色示意常喜进来,这个烂摊子居然还要我来收拾。
“打不死”再次派上了用场,替常喜清理完伤口后我便翻找出了那瓶没用完的“打不死”。
常喜在擦药膏的时候我特意替他准备了一块干毛巾,上药之时果然不出我所料,常喜的叫声可谓响彻云霄,还惊飞了客栈树丛外一片休息的鸟,顿时漫天鸟雀掠过,在地面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我忙将毛巾塞进他嘴里,他用力地咬着毛巾满面涨红,怒瞪的两只眼睛仿佛要掉出来似的。
正常人在用“打不死”时都应当是这样的表情,只有沐臻一人不同于常人,我想起给沐臻用药的时候,他居然像是感受不到痛处,这真是让人啧啧称奇。难道沐臻他受过比这更痛的苦楚?
上完药,常喜呜咽了两声,毛巾自他口中自动滑落,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两眼通红。
我安抚了他:“这药虽然痛,但保管你的伤明日就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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