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将嘴中的饭粒尽数咽下后,竟不由自主地呛了几声:“娘娘,常喜还是去城里寻王爷吧。”
说完便起身要走,我拦都拦不住,只好大喝一声:“你站住!”
常喜颤了颤肩膀终于收住了脚步,我转到他面前,皱着眉对他说:“我也去。”
常喜僵着笑推辞道:“娘娘身子不好,不适宜外出走动。”
我冷了声,拿出王妃的气势来诘问他:“我的吩咐你居然都不听了?”
常喜忙低头沉声道:“常喜不敢。”
我收回了逼仄的视线,事实上我着实不喜欢用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语气与人说话,人生在世,所有人应都是平等的,不存在什么主子与奴才,我与多宝就是如此,从小到大似乎没什么差别。
如今真真正正在外头走一遭,方觉外头的世界是如此之好,我跟着常喜走出客栈,不远处便是一连串的花灯展,火红的花灯在静谧祥和的宁州城里漫成一片红色火海,白日里宁州城宁静沉睡,可夜晚却是如此热闹非凡,我随着常喜穿梭在一片又一片的灯海中,一下便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一切。
耳旁卖灯人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如织行人穿梭在身侧,我淹没在涌动的人群与灯海之中,只听一旁有个卖灯的小贩冲我吆喝:“姑娘,买盏灯吧!随便看随便选啊……”
小贩身后置着不少漂亮的灯,莲花茶花灯,也有可爱的动物灯,还有连成串一排排鲜艳亮丽的葫芦灯,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我有些看不过来,拄着脑袋犯了难。
视线落到最左侧的一盏通体洁白的灯上,我走过去托起那盏灯细细观察着,纯白色的灯芯,似莲般的花瓣,乍一看与莲灯竟有几分相似,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了,这盏灯可真漂亮。
“姑娘,一看你就是识货的,这鲛人泪五十两一盏便宜卖给你了!”小贩道。
五十两一盏?也太贵了……
“告诉姑娘吧,这鲛人泪可以超度往生的亡魂,在这宁州城外可是一盏难求啊。”小贩振振有词。
超度亡魂?超度谁的亡魂?近来我所知道的亡魂似乎只有那个左相的大小姐顾青怀,别个应当就没有了,要买给顾青怀么?怎么说都有些别扭。
我放下灯盏意欲离去,可那小贩却不依不挠地叫住了我:“唉……姑娘别走啊,三十两!一口价!不能再低了!”
我回头望了望那盏灯与那小贩,略一思索又佯装转头离去,于是那小贩又吆喝起来:“诶……要不二十两……十两……?”
十两?我回头张望两眼皱皱眉头,只见那小贩几近崩溃:“五两吧……真的不能再低了……”
我吸吸鼻子走到摊子前丢了一块五两的碎银给他,这才伸手拿起那盏鲛人泪边走边端详,这不就是一盏普通的破灯么,哪有这么神奇啊,超度亡魂……还是先超度超度我吧,我也挺不幸的。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手上却不是这么做的,我居然抖开了一块崭新的帕子将这东西裹了起来,生怕它摔碎或是碰着什么裂了,毕竟它实在是好看,我忍不住想要好好保护它。
买完灯盏后,我便发觉隐没在了茫茫的人群之中,身侧的路人皆是陌生地紧,我护着怀里的灯盏和银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少的拐角处站定,焦急地寻找着常喜。
我扯着嗓子大喊常喜几声:“常喜——常喜——”
可是无人应声,倒是有的几个路人纷纷侧目,但很快我的嗓音便被嘈杂的人潮给冲散了,我急急地在花灯展上跑来跑去,可惜仍然没能看见常喜。
常喜他……不会丢了吧……唉,我真该死,光顾着买东西,光顾着还价,居然没看好他这个大活人,我陈缘居然丢了个一等侍卫!实在是该死,该死!
我抱臂站在一座廊桥之上张望,桥呈拱形,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说得不错,我拼命踮着脚往远处涌动的人潮处眺望,可惜仍旧是一无所获,我看见的就只有火红长龙似的花灯展,水面与花灯交相辉映,一时间影影绰绰。
“小娘子身段不错呀……”忽听耳旁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瞧,来人一身锦绣华服,头戴一顶镶玉八宝帽,满脸通红吐着粗气,手握一只酒坛子身形摇摇晃晃,酒气乱喷,眼神迷离,“来……陪爷玩玩儿嘛……”
我下意识地往一旁闪了闪,可那人说着便要来挑我的下巴,我一想,他夸赞了我的身段我心里自然受用,但是……女子都是有虚荣心的呀,于是我一掌打掉他的手,指着自己的脸问他:“你看你看,我长得怎么样?”
那酒鬼拍着酒坛子乐呵呵地笑了几声:“……俊!俏!”
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看来我也并非不堪入目啊,我喜滋滋的从怀里捞了十两银子塞到那酒鬼怀里:“就当是请你吃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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