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豆腐烧砸了便作罢,那盘芦笋应当还是好的,看上去碧油油还泛着油光,而且常喜也是吃过的,于是我放宽了心,夹了一撮放进嘴里,顿时一阵苦涩的咸深深地刺激了我,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来,怎的咸成这样?
我耐不住好奇心又伸筷尝了尝别的菜,不出意料,道道皆难入口,想我陈缘这辈子品过多少美味,厨艺竟“精湛”至此,实在令人掩面长叹。
直到被最后一道白玉菇给辣出了眼泪我才停止了试吃,我看这些菜还是倒了算了。
“你在厨房里做什么?”沐臻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他一回客栈便匆匆地忙上忙下,直到现在才从二楼下来。
我端着盘子准备将菜尽数倒入泔水桶里,眼皮也没抬:“我在处理剩菜啊。”
我并不打算将我“精湛”的厨艺暴露给沐臻,更不想被他知道我替他做了菜,于是又添了一句:“你不要误会,这些菜都不是我做的。”
虽然这些菜是被自己亲手倒掉的,但心里还是不太好受的,毕竟是自己的成果,而且做菜的时候还被热油烫伤了,再难吃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舍得。
“你可还走得动?”他倚在门口处问我。
我想起方才被他抱回客栈,脚步还是虚浮的,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才回了一点儿气力,现下已经好了许多,遂点点头答道:“我自己能走。”于是拍拍手上的灰土,抬步子在他跟前儿来来回回走了几趟。
“你还是再休息几日,别急着动身。”他依旧淡淡地说话,眼神里没有什么别的感情,我想起他望着秦月半的时候并不是这种眼神,他让我多休息几日固然是在为我着想,可何尝不是为他自己着想,想来他也想在这不大的宁城多停留一段时日,多见见秦月半吧。
我压着痛楚,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好啊,我正好想多歇几日。”
多歇几天,沐臻也能多见见秦月半几日,自来到宁城,这么多日来,似乎连与他说说话的机会都甚少,我整日待在客栈里头,也不知外头究竟发生何事,今日一见才算明白。
走出厨房刚要准备跟着沐臻上楼时,身后却有人叫住了我:“娘娘!”
我扶着扶手微微回了点头,看见常喜一身的风霜站在大门口,狼狈地像是在泥坑里滚了好几下,我有些惊愕:“常喜,你怎么成这样了?”
常喜一点也不拘小节,将随身的佩刀往旁边的条凳上一放,两只泥巴大脚往地板上跺了跺解释道:“方才无意间与娘娘走散,回来一趟又出去寻了寻,谁曾想往那阴沟里翻了翻,惹了一身腌臜。”
原来是往阴沟里走了一遭,难怪连气味都有些不寻常,我捂着口鼻对他道:“你快去洗个澡罢……”
“你也快上楼。”
我转头看看前边儿的沐臻,他似乎正为我的慢香香而感到不快,于是我撇下常喜蹭蹭跑上二楼,连气也不喘,可是方才我还要死不活的,怎的才过了这么一会儿我便好了许多,难不成这东西的反噬还是一阵一阵的?
而且也没了想再吐血的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获得了新生有了喘气的机会,腹中像是有一道缓缓流淌的清泉,总之似乎是好了许多。
我进了房刚合上门,便觉气氛不大对头,沐臻负手立在窗柩前,板着脸面色铁青地问我:“今晚你跑到哪儿去了?”
现在才来质问我,会不会太晚了点?
我小声地回答了他:“城里有个花灯会,我出去逛了逛。”
“本王没有允许你私自外出过。”他皱着眉,“从今往后,你都不能私自外出。”
什么?不让我外出?我听了很是不可思议:“为什么啊!?”
从小到大我可是在外头野惯了的,凭什么不让我出去?何况沐臻他自己都在外头逍遥,为什么我不能啊!?
“你还不明白么?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是野丫头。”他踱到我面前,语气冷硬,乌眸盯着我的眼,神色不快。
野丫头!?他居然说我是野丫头!?难道在他的眼里,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野丫头么?我心中既是郁闷又是生气:“我就是野丫头怎么了,这个王妃我从来就没稀罕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听了面色更冷一分,双眼里似乎冒着怒火,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实话?我气得直哆嗦:“是啊!全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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