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些小厮的注视,我很自在,翘着二郎腿磕了一晚上瓜子儿,结果却躺在踏上睡着了,最奇怪的是自那日逃出生天后,我体内的痛楚居然消去大半,且不时地还感受到阵阵舒缓,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那天我吐了血,严重到了极点便不会再严重了罢。
醒来的时候仍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揉眼坐起来,窗外头大雨倾盆啪嗒啪嗒打在窗台上,打弯了一簇小雏菊,也不知是几更天,我只好走到窗前将窗柩合上,床上空荡荡的,沐臻还是没有回来,他或许是真的与我置气了,也不回客栈,又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想看见我。
起身倒水,却发觉房中无水可饮,遂穿了鞋打算去下边向小二讨要一些,谁曾想一开门便被堵住,我手里执着水壶试探着问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沐臻全身湿透,白色的长袍裹着修长的身躯,不断有水珠往脸颊上滚落,脚下已生出一弯小小的水潭,看他这幅模样,定是早晨出门忘了带伞,晚上回来只好淋了雨。可是前几日他下水才发过烧今日又淋雨,肯定又要病了!
“你怎么湿成这样!?”我很是惊讶,沐臻不像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如若下了大雨,可以先在外头暂避着一会儿,大可不必急急忙忙地回客栈。
他一言不发,脸庞僵硬,甚是连眼神都是僵硬的,我伸手捏捏他的脸也是冰冷,更觉得奇怪:“你……你究竟怎么了?”忽然一阵担忧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我忙将他拉进屋子里,也不去拿水,单单替他拿了一床薄被给他裹上。
“你怎么不说话呢?”我责怪他,“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是会病了的?”
想来他也一定是从风越楼归来,难不成是那位秦月半秦小姐惹他气了?
唉,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待会儿又得和他拌嘴了,于是伸手帮他解下湿透的衣裳,沐臻的包袱里有些换洗的干净衣服可以换上,男子的衣裳比不上女子的繁复,三两下便除掉了他的外衫和一层中衣。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他眸色冷暗异常,依旧铁青着脸。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并无,我只是害怕你又像上次那样拖累了我!”
我连将他扶到床上都要费好些气力,伺候小孩子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可若是伺候他这么个大男人却实在有些为难我。
“看你气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他说道,竟顾自解开了最后一层衣衫,我双瞳骤缩,本能地立即转了身将眼睛捂住,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大大的懂,爹还有九姨娘一直灌输我这些大道理,多少还是听过一些,我嘴里不由得便开始念叨起来。
所以上次在宫中撞见他沐浴并非我有意,我也安分地捂眼了的。
“你嘴里在念叨什么?”他在我背后一边穿着干净的衣裳一边问我,我捂着眼的手松开一条缝,瞥见窗台下一只穿衣的铜镜里头正好映着沐臻穿衣裳的身影……他身材可真好,看上去很紧实手感一定不错,我一时看呆便忘乎所以然了,鼻腔里热热的,我只好吸吸鼻子继续观望。
“看够了?”他突然转了过来,将一旁的镜子转了个刁钻的角度,我一下什么也看不见竟有些急了:“你别动!我还没看完呢!”
在看到他略带怒气的双眼时,我噤了声,安分地闭上了嘴巴,我方才说的他一定没听清!没听清没听清!
我有些窘迫,只好解释道:“我方才在看窗子上停着的两只麻雀,你不要误会。”
他理好衣裳上的褶皱,舒缓了紧皱的眉头,一边问我一边朝我缓步而来:“这个时辰哪里还会有什么麻雀?”
我捂紧了衣衫往后步步退去,见他步步紧逼,我忙着想添油加醋再说上一说,可惜却是哑口无言……还是不要在同一个话题上纠结太久为好。
“怎样!?我贪恋你的美色不行吗?”我倒逼回去,干脆承认道。
看来还是栽在这个令人头晕的话题上,既然没有别的借口,那就干脆承认了算了。左右我陈缘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沐臻本就是我的相公多看几眼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我不敢去探他的反应,我害怕他又会像昨晚一样冲我生气,然后又闹翻了,今日煮菜却害大家跑了一整晚茅厕的事也没有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大约也会迁怒于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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