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师傅

把陆羽带到宫殿门口，老头像是很怕这座宫殿，或许是怕宫殿中的人，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陆羽面前。从头到尾陆羽都没看清自己的便宜师兄怎么跑的若是让十二峰的弟子看见这幕，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看错了也不会相信，平时一言九鼎有时却如老顽童的天邢祖师会这样怕一个人。

“原来师兄的速度能达到这种程度，看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陆羽在巨大的门口自嘲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到底是知还是不知？周庄，你到底知不知道？”

正打算推开大门，就听见这凄凉的声音，声音本身如同清泉石上流，如今却显得格外的刺心。

此时陆羽心中满是疑惑，不进去却也没办法。驱散心头的疑惑，推开巨门，门内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清冷，一个个青玉色的蒲团整齐的摆在地上，一阶连着一阶，共九层，最上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年芳二八的白发女子，身前正放着把玉色古琴。

走到第一阶台阶前，陆羽终于看清了白发女子。她与在山中见到的女子一样身着青衣，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如雪的肌肤，宛若静立池中的青莲。让看他的人如痴如醉，一头白发让人心生怜意，一副如深潭的双眼，述尽了沧桑。

女子抬起头来，看陆羽的眼光尽透温柔，比起蓝月的期盼更有股饱经风雪后的等待。

温柔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庄周，为何你只愿收我为徒而不爱我，今朝的你可知，我独自守在这冰冷的宫殿万年，外面的梧桐花开了又谢。我满头的青丝如今也变成了白发，依旧等不到你说那个字。”

“庄子休，一生一世你真的就只能是我师吗？我难道只有做你女弟子的福分吗？”

女子的一句句话说的是这般的轻，轻道似平常的问候。陆羽却感觉是这么的重，重道他似要以为女子语中的男子就是自己。青泪不自然的从陆羽眼角流出。他没有阻止女子继续说下去，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

“你是我师，授我于道，不如授我于情。你可记得在梧桐树下曾说过要伴我一生。”

“你可知道这把伴我万年的古琴叫——子休琴”

女子眼帘同样的泪光闪烁，扑进陆羽怀中，轻轻的哭啼。那哭啼不似悲伤更似久别重逢后的喜悦。白发女子紧紧的抱住陆羽似乎她一松手陆羽就会消失一般。这一刻小白又陷入了沉睡，不然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端。

“子休，我忆君，忆君心似长江水，日夜东流不复返。夜半我独自依在道台上，感受着曾经你留下的温柔。我多少次希望你回到我身边，让我依在你怀里。你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不管如何。”

陆羽并未打断白发女子的话，他不忍心，不忍心让她从梦中醒来。还有，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怎么办。头回他有了这样的苦恼。

宫殿外，一切都显得这么的寂寞，只有满山的梧桐叶在飘飘洒洒的落下，一股清风吹过似述着这里的凄凉。

“你不是他”一句话打破了片刻的宁静，话语中尽带苦涩与自嘲。

“是呀！他对我的爱从来都是师傅弟子的疼爱，如果他听见了这些话怎会如此？”

“想不到你竟然有和他相同的相貌。”她眼中的泪水尽带不甘，却又没有办法。

陆羽虽然很想留下来，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该留下来了，转过身，留下一句“对不起”便向门外走去。

至于什么负责之类的无用话，陆羽不会去说，更加不想说。他不是感情泛滥的人，在他心中最终只会有一个女子伴他一生。

“小墨离费了一番心血让你来这，你就这样胆小的走了吗？”身后女子静立在第九个台阶上。与刚才温柔的声音相比想在的冰冷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似乎那一丝的温柔已经随庄周而去。

陆羽摇了摇头，“我想此时让你静一静或许会更好”

“是呀！静一静会更好，可我已经静了万年，不曾等到他的到来。他追求的是逍遥自在，不是我。”

“他不想你跟他过动荡不安的生活。”陆羽一句话像是把一块石头扔进湖里，荡起层层涟漪。

女子嘲笑道“你这算安慰吗？”

陆羽一直很平静，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个局外人。同样是个局内人，所以他看的很清。陆羽一直等待着她，与白发女子相比白发女子更加幸福，至少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

“没有那必要。如果我有很多仇家追杀，或是有很危险的事要去做，我宁愿自己深爱的女子恨自己一生。”

“他曾向你许诺过守护你一生，这是师徒该许诺的吗？而且我觉得他会履行他的诺言，只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为何会有这些推断？”

“直觉！其实你心中早就有了结果，只是犹豫不决。”

女子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你有一颗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很不错！你说的或许是对的。”

“你也有个要等待的人吧！”

“是的！”陆羽并未否认。

紧张的气氛下，肩头的小白醒来了，升了个懒腰。大概是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没踩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然后又晃悠悠的爬回陆羽肩头。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正到处打转。似乎在想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陆羽对它很是无语，什么时候不适当就什么时候醒，不过刚才紧张的气氛却因为它的洋相而化解了。

“这只兔子很不简单，好好待它。”女子此时说出这句话很显然想移开那敏感的话题。

“我会的，不知道让我来这为何，能否给我个答复？”

“你应该想到了的。这里就我一人，他带你来肯定是为让你找我。而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拜师，你说呢？”

“陆羽，小墨离跟我说过你的。所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